“如我所料,一些人……一昧的退让,只会让其一颗心膨胀起来,自大起来,目中无人起来。”
“不过一个纨绔子弟,都能令凤婶子和姐姐你们这般棘手?”
“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的。”
“敢觊觎姐姐,他……一定要好好收拾的。”
“……”
翰林院的事情不为多,编书正在按照自己的规划进行,宣南坊的改造招标文书也在完善中。
同杨侍讲他们晚上一起用过饭,戌正有余,宁荣街,东府的一处沁香雅致之地。
抱着怀中的娇媚人儿,握着美人的柔苐,嗅着那熟悉无比的馥郁幽香,秦钟总是闻不够。
听着姐姐说到一些事情,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动,也没有太大的异样波动。
一些事情的发生,在意料之中。
那个王德……姐姐说让他识趣,让她知难而退,事情就可不了了之了,道理上是那样的。
很明显。
那个道理没有走通。
反倒令那个王德更为蹬鼻子上脸了,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更加的嚣张傲然了。
在西府问凤姐要银子,要营生份例的事情,自己也知道了,也在意料之中。
姐姐和凤姐不愧是关系如此亲密之人,一些事情上的看法、法子都相似。
想着与人为善,则人与我善,大家彼此也就没有另外的事情,也就没有麻烦事了。
事情也就可以解决了。
惜哉。
有些人不配!
“解决?很简单?”
“你啊……那你说说如何解决的简单!”
“……”
秦可卿嗔语一声,秀首拱了拱某人,继而静静靠在某人怀中,坏胚子……今儿身上有些酒气,好在不为多。
一些事情。
钟儿说的简单。
对于那种干脆利落的法子,自己也能想到一些,却不太好施展,自己所处和钟儿所处又不太一样。
自己是两府的人。
两府和王家是世交亲友之家,闹掰了,闹大了,不是一件好事,也让京城上下看笑话。
“……”
“那个王德!”
“我若收拾他,会先用报纸扬其名,再好好夸耀他在边地的丰功伟绩。”
“直隶之地,收集一些他的讯息不为难,那时,他将来欲要入仕途,不足够。”
“王子腾,他正在仕途晋升的关键时刻,不会让一个儿子打扰他的。”
“说不定还会大义灭亲,让王德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免得给他生事。”
“但……这个法子太便宜他了。”
“他贼心贼胆,竟然……觊觎我的美人姐姐,打断他一条腿没问题吧?”
“让他的身子受灾!”
“心中也是受灾!”
“别听王德嘴上所言张狂无比,仿佛他爹爹王子腾是京城第一有权势之人。”
“实则,仅仅在自己人、世交之人面前瞎显摆罢了。”
“凤婶子的事情,若要以后过得安稳一些。”
“若要接下来数年过得安稳一些。”
“城中的那些营生……脱手吧。”
“王德……他刚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德想要,就给他吧。”
“全部给他,一个不留!”
“凤婶子的麻烦,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西府上下,谁不眼馋凤婶子的财力?”
“尤其,凤婶子还在管家的位置上,还有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清清白白,也会让人觉得是贪墨府中财货所得。”
“老太太在那些事情不为做声,于凤婶子而言,未必不是好事,花银子免灾是肯定的。”
“都知道凤婶子有银子,都觉得那些银子和府库有关,也就自然而然和府中一个个主子有关。”
“如此,索要银子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是以,今日惹得婶子那般伤心不快的王德,从某种意义而言,也是婶子的大恩人!”
“可以通过她,将婶子从麻烦的泥潭中拉出来。”
“将营生都给王德了,以后王家的那个太太想要银子?就不为可能了。”
“二太太想要凤婶子拿入宫打点的银子,也不会有的。”
“府中上下的麻烦事也会少很多。”
“……”
“姐姐觉得呢?”
“……”
收拾一个王德,应对一个王德,自己看来很简单,在京城之内,就算在纨绔子弟之中,王德他也排不到上等。
自己又非两府之人。
收拾起来,更加不用顾忌什么。
至于王子腾心中不悦,至于王家一些人想要收拾自己?希望他们真的可以动手。
王子腾!
晋升的关键期,会有抉择的。
把玩美人鬓间的一束青丝,轻嗅之,浑身已然,忍不住亲昵美人的俏脸。
“……”
“你……,你那样收拾王德,是否……是否过了一点点,听婶子所言,那个王德正在运作接下来捐个官,以后补个实缺。”
“钟儿你这样施为,他以后想要做官都难了,王家老爷……王家老爷会生气的!”
“对你……对你不好。”
“……”
“你啊,哼……,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谁是你的美人姐姐,呸……。”
“打断他一条腿,更不太好了,更结怨了。”
“……”
“但……,你说的让婶子将营生都交出去,趁着王德的机会,都交出去。”
“这……,听上去有些道理,婶子……婶子不会应下吧?”
“不提婶子掺和的一些营生,单单婶子在城中的营生,每一岁都赚许多的。”
“你的意思全部转出去?”
“……”
秦可卿另一只空闲的小手抬起轻轻打了某人一下,一些法子……钟儿说的简单。
却也太简单了。
细细所思,隐患不小的。
将王德身心皆创之,王家老爷肯定会生气的,钟儿的仕途才开始,不能那般的。
另外一件事,听着有些意思。
钟儿说借着王德的机会,解决婶子身上的大麻烦,将手中的营生都推出去,都不要了。
将麻烦的根源扔出去。
全部扔出去?
钟儿说的这么轻松?
一份份营生,还都是赚银子的营生,都是婶子的心头肉,王德今日所言分给他一半份例,婶子就很不满了,都那般了。
钟儿却说全部让给王德,将麻烦的根源转移,要减少婶子手中的财货,如此,自有安宁。
听着。
有些道理。
也有些意思。
只是!
以自己对婶子的了解,让婶子主动将那些营生分出去、让出去,都如在婶子身上下刀子!
“王德!”
“就凭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还有所言所语,他……都必须有那个结局。”
“这件事……我亲自施为。”
“一个王德,还不算什么。”
“姐姐你的法子太柔和了一些,对那些人柔和,就是给自己添堵、添麻烦!”
“……”
“凤婶子的麻烦,在于银子!”
“若是凤婶子没有外面的那些营生,麻烦就会少了很多很多,至于管家的力量大小之事。”
“这是没法子的。”
“名不正,也言不顺,历经此事之后,二太太和凤婶子应该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倘若接下来,凤婶子继续管家,那……凤婶子可以做的干脆一些,按照自己的心意管家就可了。”
“若是二太太有问题,有意见。”
“称病就好了,在姐姐你这里养病就好了。”
“西府的事情一团糟,目下来看,除了凤婶子,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梳理完毕。”
“没有人可以做的如凤婶子那般好。”
“珠大奶奶,就算二太太让她管家,她也不会管的,她是一个聪明人,凤婶子在前,她还敢跳进去?”
“珠大奶奶不为操持,二太太最后还得找婶子回去,就算心中不高兴,也得找婶子回去。”
“如此,婶子一如既往就行了。”
“婶子那个管家奶奶做不长的,既如此,顺心顺意就好了,无需和自己为难的。”
“营生之事。”
“婶子在城中的那些营生,全部转手给那个王德。”
“别人有意见,就说二太太让的,姐姐刚才不是说丰儿所言二太太让凤婶子务必办妥?”
“彻底办妥就好了。”
“银子这个东西,以后婶子不管家了,再赚也是一样。”
“至于掺和的营生,出一份文书,给婶子十万两银子,那些份例暂时收回来。”
“那些份例的价值自然远超十万两的,就当做……暂时收回给婶子的分红,其余的银子……暂时也都收着!”
“等婶子以后轻松自在了,再拿回去。”
“那十万两银子!”
“为避免麻烦,一半填入府库,另一半添为巧姐将来的嫁妆之用!”
“婶子自己的营生份例,收……王德一文钱吧,也彰显婶子的仁德。”
“既然选择不要,那就干脆一些。”
“全部不要了。”
“要补偿,都在那里了。”
“将府外的营生诸事一一处理干净,麻烦自然就小了。”
“对比现在虽说一岁赚取不少银子,却隔三岔五的受气,岂非强多了?”
“等凤婶子将来自在了,那些份例还给她,分红也全部给她,一样的逍遥自在。”
“……”
“这件事就按照我说的办吧,让姐姐你和凤婶子商量行之,怕是还会出事。”
“就这样为之。”
“舍弃身外之物,接下来的数年都会安稳自在。”
“完全值得。”
“岂不比婶子现在花银子买生气要好?”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