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时空之中,刘皇叔携民渡江,传为佳话,却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今生叶将军携民渡河,乃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真的是十几万。
据说曹操得到消息之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侍卫们可以听到他轻轻的吟咏之声。
“袁本初,曹孟德,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黄河渡口,叶欢一时兴起得诗朗诵被方丹记录下来传去,这篇传世佳作以其独特的豪放气质,一时成为大汉文坛的中心话题,赞誉者极众。
继当年的侠客行多年之后,叶欢再续将进酒,文武双全之名无人质疑。
与前者的任侠之气相比,后者显然更令人接受,尤其饮者,爱不释手。
后来流行到了什么程度?但凡青楼酒馆之会,世家豪门饮宴,之前祝酒辞必用那句“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不如此显不出高级。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叶大公子并未为之谱曲,令人有痛心疾首之感。
这些叶欢并不在乎,本公子本来就是潮流尖端,不足为奇。
回晋阳的路上,叶欢与满宠交流的最多。所谓治乱世用重典,以后当自己打下
一块领地,他就是治政的最佳人选,可以在短时间内稳定人心。
深入的交流之后,叶欢暂时给了满宠一个巡检之职,让他细查并州各处。找出其执行律法之间的优势与短处,从而对当前所行做出进一步的改良。
满宠欣然接受,听了将军细致的介绍,他对并州各地的行政也有极大的兴趣。以前就有所听闻,如今能有这个机会,恰好也是自己所长。
眼见为实,十余万百姓的安置绝不是小事,但并州有了上次的接纳黄巾民众的经验。此次上下通力合作,各司其职,次序井然,并不用叶欢过多参与。
张昭、张纮、简雍、田豫,这些治政能臣发挥出色,还有贾诩居中策应。迁移之事对于并州各府而言,亦是又一次效率检验。
叶欢素来不喜迎来送往之事,如今身居高位当要以身作则,因此回到晋阳之前他也未通报具体日期。但他到了城外十五里的长亭之时……
远远一见,前将军立刻纵马而出,奔到面前不顾甲胄在身就要行礼。
亭中迎来之人岂不正是少帝刘辩?只不过此刻一身青衫,却是寻常打扮。
“师父免礼,朕知道师父不
喜繁文缛节,心中想念,故才前来相迎。”刘辩上前一步伸手相扶,微笑着说道,面上一派欣喜。
叶欢摇摇头,看向黄池和柳迟之际却是面色一沉:“黄总管柳黄门,你们现在胆子大了是吧?陛下万金之乘,就这点人护卫?”
黄柳二人闻言都有些无奈,刘辩急忙言道:“师父,是朕执意如此,不怪他们。”
“陛下,臣知道老待在宫中的确有点闷,你出来散散心臣也不会多言,但安全是一定要顾的,黄总管,柳黄门,再有下次,叶某必定严惩不贷!”
“是。”二人连忙躬身应是,心中清楚将军此言也是在帮他们。
叶欢说完转身下令让定边军继续行军,这才回身道:“陛下是不是有心事?你放心,董逆不过猖狂一时,微臣不会让他嚣张太久的。”
“师父,朕一向对师父深信不疑,绝不会怀疑师父之言。”刘辩认真的道。
叶欢听了,便和刘辩在石桌之前坐下,轻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陛下你尽管说,这一趟迁移民众而回,臣要按洛阳样式重建宫城。”
刘辩微微颔首,他清楚叶欢的心意,晋阳皇宫他的寝宫便是按
养心阁设置的。
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少帝压低声音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当做天子,我也只当你是师父,行吗?”
此言一出,长亭周围的内臣尽皆咋舌,天子如此跟臣子说话,绝无仅有。
黄池见了便道:“全部退到二十丈之外,谁敢乱言,宫规伺候。”
众人闻言纷纷而行,侍卫也不例外,前将军在此,谁敢对天子不利。
叶欢盯着刘辩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行,不过陛下先等一下。”
说着起身便喊楚南边保来为他解甲,刘辩见了连连点头,笑的很是轻松。
“好了。”叶欢收拾停当在少帝对面一坐:“今日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私谈,陛下想说什么都行。”说着一指黄池:“你们也走远点。”
黄池摇头苦笑,却是依言而行,他清楚陛下的心事有时只能对叶欢说。
“师父,当日在洛阳之时,董逆势大,母后被禁,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还多亏师父你来信……”顿了顿,刘辩又道:“还有便是唐姬……”
“那段时日若是没有她,辩儿不知要如何才能支撑下去,可……”
“哦,我知道了,陛下
当日回到晋阳,那场大病,怕也是相思之苦。”叶欢颔首轻笑道,出言一片平和,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刘辩有点脸红:“师父猜的不错,但我不敢说,说了怕别人言我胸无大志。”
叶欢摆摆手,认真的道:“无妨,至少我不会,儿女之情,是人就难免,陛下不必因此自责。”大公子心道原来今日我是知心姐姐的角色。
但也很正常,刘辩今年十六,按后世的说法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少帝闻言一下轻松了许多,又道:“师父就是与寻常不同……”
“别说这些,继续。”叶欢一笑拿起桌上橘子剥了一块递过去。
刘辩很自然的接过,放入口中,吃完才言道:“那董逆胆大包天,竟为那……之事,师父,辩儿当时真的很怕,如果……”
说到这里,刘辩面上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别的什么我都能忍,但母后和唐姬,我会用师父教我的跟他拼命!”
少帝的凌厉气势并未维持太长时间,接着便颇为忐忑的看向叶欢。
大公子咽下口中的橘子,对天子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这是男儿丈夫该做的事情,有些是断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