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早早来到书房,垂首处理公文的时候,瞥一眼身侧,已干的奏折。
把手上公文处理好,丢在厚厚一叠处理好的公文上,随即,把那奏折也放上去。
“来人。”
小厮进来,萧策示意那奏折:“送进宫。”
“是。”
小厮恭敬送出去。
宫中,垂拱殿中,内监内侍,包括宫娥,都垂着头,做事敛声屏息,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威压,
龙威扑面,带着看不见却让人汗流浃背的怒火,
所有人都不敢出错,被埋头看似看见,处理奏折的皇上,所注意。
君不见,连皇上最贴身的内侍,此刻都垂着头,不敢说话吗?
皇上奏折批到最后,终究忍不住,怒色掷笔,一摔,那上好的狼毫笔摔出去,
溅出的墨汁,洒在御案和殿中锃亮的金砖上。
殿中所有人都跪下,不敢说话,一侧内侍也跟着跪下,诚惶诚恐道:“皇上息怒。”
“呵,北燕王府救驾有功的,为北燕王府歌功颂德的,朕倒不知道,朕朝中有这么多臣子,有多少是北燕王府的狗,收了北燕王府多少贿赂!”
皇上丢了一把折子在地,怒声道!
殿中人人垂首,不敢说话,内侍垂首惊惧着,他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这些折子,自从皇上狩猎回来,就雪花一样送上来,
有不少是北燕王府的人,但是还有不少,是实打实的中间派,还有铁骨诤臣,也就是这些人,
才更要命,
皇上看着那些,平日顽固不化的老东西,
自认为身为明君的他,
还日日被那些老东西,谏这斥那,一直都憋着火,
可是,现在,竟然为北燕王府歌功颂德起来了,
皇上当然知道,这些老东西,绝对不可能被北燕王府收买的,
也就是这样,才让皇上这些天,气得好几顿饭,都没心思吃!
再加上,萧世子,前两天一直病着,有生命危险,皇上更是几天,基本上没阖什么眼,
整个人就够糟糕的了,
今早,刑部又一大早,送来了惊闻!
北定王府的案子,又送来新的翻案的证据了!
那一刻,内侍都不敢看皇上阴沉可怖的脸!
萧世子,帮着北燕王府,给皇上添了这么大恶心,
而北燕王府回报,萧世子的北定王府的案子的证据,让皇上,
他真怀疑,要不是萧世子还生命垂危,皇上非一巴掌,扇自己那宝贝侄子不可,
而今天,一大早,又送来的北定王府的新证据,
他觉得,皇上心口没口老郁血堵着,他都
不信,
自己疼的宝贝侄子,把自己逼到欲吐血,皇上现在的心情,能美妙才怪!
内侍伺候皇上多年,保证,此刻这殿中哪个不长眼的,出点错,
可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内殿一片死寂,除了皇上极怒的呼吸声,别无其他,外面,内监垂首,放轻脚步进来的声音,
也就显得格外清晰,
一下下,都像是踩在殿中所有伺候人的心上,汗流浃背,
“皇上。”内监快速进来,手上恭敬奉上头顶一张纸,
皇上扫一眼,暂时压了怒气,对殿中众人道:“退下。”
侍奉的宫女内监离去,皇上扫了眼身边内侍,
内侍忙起身,敛声屏息过去接过,恭敬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拆开看了眼,眸微闪,“白家少主,疑似没死?”
他声音中,透着莫名其妙的惊讶,这白温初是怎么回事,次次玩这神出鬼没的一出?
内侍也惊讶:“那么多人去祭拜,白家主甚至都亲自给下的葬,悲伤过度,吐血多次在床,
御医也去看过,半点不作假,白少主竟然没死?
那白家主他,”
内侍觉得白家主能伤心成那样,连派去的御医,查看过几次病症,都回来惊动皇上了,
那悲痛,绝对不同一般,
也肯定,没有半丝虚假,
可,白少主没死,那……
皇上握着手上纸条,冷嘲一声:“白温初跟白光臣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光臣就是当场悲痛得吐血而亡,白温初都指不定去不去看看,
现在白光臣在府上有多伤心,你以为白温初会在乎?
他白温初死不死,谁知道是他白温初在搞什么鬼,
不管搞什么鬼,你以为,他会提前担心他父亲的心情,
提前说一声?”
皇上嘲讽着,内侍想想,确实如此,白家父子的关系,真的是,稍微有点人脉的人,都知道的清楚。
“这白少主,要是真没死,这好端端的,诈死做什么?
因为白少主诈死,天狼玉的事,搅得一塌糊涂,不说洛少主经历了多少刺杀,
城外为了争天狼玉,可是死了不少人。”
皇上,也派了不少人,没能回来。
皇上眯眼,冷然看着纸上,写着的西川大峡谷,真正石莹花将开,
白温初要去采解药的事,
“不管白温初死没死,也不管这消息怎么来的,朕能收到这个消息,
别人也能收到,”
皇上眼中闪过诡异的光,突然没了这几日的怒气,威声缥缈诡异道:“传朕口谕,西川大峡谷有南疆余孽,北燕王府
救驾有功,朕十分感激看重,
如今,西川大峡谷,扫清南疆余孽的重大任务,朕就托付给北燕王府了,
相信,救朕十分英勇的北燕王府精锐,定然可以把那些南疆余孽,替朝廷清理干净了,
另外,北定王府也是我大夏的拱卫之臣,协助北燕王府,带着精锐,明日,一起去吧。”
内侍越听越心凉,小心看着皇上诡异带深沉不可测杀意的眸子,深深一个寒颤:“是!”
又有内监进来,这次,是带着些急切的兴奋声:“皇上,志慧大师要到京城了,据传来的消息,志慧大师,今夜就可进宫面圣。”
内侍脸上也有些喜色。
志慧大师是得道高僧,佛法无边,有他在,皇上的怒气也会被消去。
“哦?”果然,听到志慧大师要回来,皇上脸上刚才布满杀意的眸子,此刻悉数散去,“那朕今夜,可得好好迎接大师的到来了。”
内侍和内监都高兴,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志慧大师这次离京,是带着任务而去的,
而这次回来,也不是往常的讲佛法,
他们看不见皇上,垂首盯着奏折的威严深眸,极具威压,渗人,
盯着那奏折上的字,根本就看不见任何内容,
眼底只有深深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