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男人惊恐的看着杨锦云,疯狂挣扎,却连带着凳子摔倒在地。
杨锦云走到他头边,居高临下般半蹲着往下看,“我有些话要问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你若说谎骗我,我也绝不饶你。”
约摸是她看起来温温和和,说话也很客气,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男人松懈不少,只是一味点头。
见男人听话得很的样子,杨锦云拿下发簪将尖头对着他的脖子,单手解开塞嘴的布条。
“你要叫我就戳进去。”
男人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姑娘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我在猛虎山发生过什么?”
“旁的小的不知道,只知道姑娘是被猛虎山的土匪所掳,半月前谢大人单枪匹马闯入猛虎山,将姑娘救了出来,”
“有人跟我一起吗?”
“哦,似乎还有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不过听说他先逃了,貌似是得罪的大当家的,听说姑娘惨遭牵连,被那群山匪给…给…糟蹋了……”
“……什么样的男人?”
“小的也是听说,并未见过真人。”
杨锦云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从背后抱住她的男人,难道她真的被……
从驿站出来的时候,天上有些阴沉沉的,一如杨锦云的心情。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只
觉得果然发冷,再抬头时,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走在雨里,就像是这雨能冲洗净身上的污秽一般。
张鸣飞说,忘了比想起来更好的事,难道就是这个吗?
那谢词程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一个舍己为人的救世主吗?
“夫人。”温和醇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杨锦云抬头望去,谢词程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打着伞为她遮风挡雨。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们根本就是两个陌路人对不对?谢大人你因为同情,娶了被人蹂躏的我是吗?
“我只知道,你是我夫人。”
杨锦云眼眶涩涩的,撇过头去。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安慰自己,杨锦云很难说自己不感动,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泪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她现在才发现,谢词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然而他们从不生活在一个世界,自己也配不上他。
不知何时雨越下越大,谢词程更进一步,试探般的轻轻将杨锦云拥在怀里。
杨锦云忍不住将头埋在他胸前,“对不起……”
谢词程身上一僵,却一言不发。
若是有朝一日你想了起来,我只愿你别恨我。
杨锦云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已是午夜,谢词程趴在塌侧睡的正酣。
缓过了心
里那道劲儿,杨锦云也理智回笼。现在没时间悲春伤秋的,发生过的事情无可改变,更多的是要为将来而活。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逃跑了的男人,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张教授。
她轻声起床,将旧衣给谢词程盖上,方才又躺下。
第二天她再度醒来时,谢词程已经出门去了,素酒守在床边的矮凳上,自责不已。
“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及时找到夫人,才害你淋了雨。”
杨锦云有些心虚的笑笑,本想着再出门去,却被素酒按在了床上修养。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睡哪儿睡得住啊,杨锦云没一会儿了觉得哪哪儿都难受,先是让素酒给她找了本账本,把昨天的一应花销记上,又总找借口下床活动。
如此过了许久,陈小三儿的到来方才打破了这难受,“素酒姑娘,京城又送东西来了!”
“太好了!”素酒闻言喜上眉梢。杨锦云一开始还以为是谢词程发工资呢,等到了大堂看见那满地的东西,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东西从锦衣玉袍到八珍玉食一应俱全,更像是出自于家人之手。
“是殿下送来的啊。”素酒喃喃着,杨锦云没太听清,注意力却被角落里一个小匣子吸引了去。
那时候雕花精美的匣子,上
边挂了把同心金锁,异常漂亮。
素酒正边翻东西边傻乐,回头一看那箱子,脸顿时拉的老长。
“又整这些劳什子做什么!谁那么不长眼把这东西一块送来的?!”
她骂着,眼睛狠狠瞪向送东西来的仆人,“你是收了她的什么好处,这种事情也敢做?!”
那人面色微哂,“瞧姑娘这话说的,那位到底是个主子,她的话奴才岂敢不听。”
素酒闻言面色越发难看,“胡说八道,她还是你家主子不成?!看来大人的话你并未放在心上,日后也不必你来了!”
一顿训斥扑头盖脸的下来,那人脸色很是难看,“素酒,因着你照顾小侯爷平日里我让着你些,还当我真怕你不成?”
素酒冷笑一声,直接提起扫把将人撵了出去,那漂亮匣子一并扔在那人脸上。
“滚!拿回去还你主子去!”
“你!”那人怒不可遏,却也不敢造次,但也未捡那东西,怒气冲冲扭头走了,“爱要不要!”
素酒脸色极为难看,神情复杂看着那小匣子,似乎恨不得把它烧了一样。
杨锦云直觉那东西背后有故事,便过去将那东西捡起来,“挺好看的,不如给我吧?”
“夫人……”
杨锦云不傻,自然看出这匣子有问题,却不急着说破,
暂将东西放在一边,拉着素酒去了厨房。
昨儿买的菜还剩些,杨锦云并着京城送来这些东西做了满满一大桌,恰好闲着也无事,便等着谢词程一道吃饭。
素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后头实在憋不住了,便对杨锦云道:“夫人,那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你还是交给奴婢吧,奴婢将它烧了去。”
杨锦云装作不懂的样子,“多好看的东西呀,烧了怪可惜的。”
“可……”
“素酒,为什么不能留着它?”
素酒张张嘴,半晌才道:“夫人一定要留着也行,可得藏好了,千万不能叫大人瞧见。”
“嗯。”杨锦云低声应下。
她还记得张鸣飞似乎隐约提到过谢词程的红颜知己,而这京城来的匣子上刻的并蒂莲,用的又是同心锁,杨锦云只觉得,这东西对谢词程应该很重要,只是不知道为何素酒的态度会这么…讳莫如深。
“什么不能叫我瞧见?”
正说话间,谢词程从外头走了进来,他面容沉静,似乎带了一身的风霜。
素酒微微一笑,“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大人听岔了吧。”说着,接过谢词程的外裳,端过水盆给他洗手。
看见这一桌子的饭菜,谢词程略为差异,“素酒何时学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