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抿,看着煊晋帝问道:“父皇,没别的选择了?”
煊晋帝倒是少见地,露出了几分严肃,甚至有些冷然的神情:“你以为呢?”
半晌。
令狐悦道:“儿臣明白了!”
煊晋帝这才轻笑了一声,面上紧绷的神色,也瞬间和缓:“行了,这免死金牌,没法子多给你一块,但是朕最近又得了不少宝物,在朕的私库,你可以随便挑!”
玄王殿下:“多谢父皇!那不知道,父皇您可有,能护着膝盖的好东西?”
这个煊晋帝还真的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小义子。
小义子立刻道:“陛下,奴才这就让下头的人去查,您私库里头的宝物太多了,奴才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最多不过三个时辰,一定能查完。”
煊晋帝看向令狐悦:“三个时辰之后,便快深夜了,你要不先回去,等寻到了,朕明日遣人送到你府上?”
玄王殿下道:“不了,儿臣就在这儿等着。”
煊晋帝却是有些意外:“这么着急?”
令狐悦:“嗯,挺急的。”
帝王思索了一会儿,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难不成,又是为了白慕歌?”
那小子之前因为在雪地里头跪了很久,伤了膝盖,眼下儿子正好又找自己要这类物件,太容易联想这两件事情有关系了。
玄王殿下:“
白慕歌为国为民,儿臣帮她找父皇要个赏赐,不应该?”
煊晋帝觉得有点儿心梗。
毕竟他自认,自己其实已经赏赐过了,从京兆府尹直接升官到刑部侍郎,这还不算是赏赐?多少人在官场混一辈子,也到不了白慕歌如今的位置。
算了,儿子找自己要免死金牌,自己没给,给点补偿就给点补偿吧。
他瞥了一眼小义子,道:“去找!”
小义子:“是!”
煊晋帝接着看向令狐悦,道:“既然你要等,眼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索性陪朕用个晚膳吧!”
令狐悦:“是。”
……
白府。
杜维同白慕歌,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全情后,道:“我之前还只了解一个大概,没想到细节竟然如此凶险!不过,我倒是也庆幸,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错过人,白贤弟的确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白慕歌道:“杜兄谬赞了,我相信如果不是杜家,正好离开了京城,此事杜兄要是知道了,定然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杜维:“白贤弟这样相信杜维的人品,杜维很是高兴!”
如果他在京城,他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但他到底是不在,而白慕歌能相信他是这样的人,确实令他觉得心中一暖,他们的确是知己。
白慕歌道:“上次与杜兄在朝云轩一谈,白慕
歌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来,杜兄是心怀天下大义,一心想要报效朝廷,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人!”
杜维一怔,笑叹:“君知我也。”
杜嫣然见着他们聊得欢畅,自己几乎都插不上话,于是扯了一下自家兄长的袖子,提醒对方,自己在来的路上,央对方帮自己问的事。
杜维一下子也想起来这件事。
便转了头,对杜嫣然道:“嫣然,你既然已经看过白贤弟了,就先回家吧,我有些事情,想跟白贤弟单独说!”
杜嫣然心中一喜,明白兄长是要帮自己问了。
这个话题自己一个姑娘家,作为当事人也不适合在边上听着,于是她起身道:“那好,那我先回去!白大人您好好休养!”
白慕歌:“多谢杜小姐亲自来探望,白鹭,替我送一下杜小姐!”
白鹭:“是!”
等她们一出去,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了白慕歌和杜维二人,跟着杜维来的侍从,也在门口。
想着杜维说有事情要单独跟白慕歌讲,所以白鹭在出去之后,十分体贴地帮忙关上了房门,杜维谦谦君子,白鹭一点都不担心,他跟自家主子在一个房间里,能有什么不妥的。
这会儿。
白慕歌也看向杜维,问道:“杜兄有何事,要单独跟我说?”
杜维道:“崇安郡主的事……”
白慕歌顿时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见着白慕歌的脸色,是很明显的难受,杜维道:“白贤弟,不喜欢崇安郡主?”
白慕歌直言道:“杜兄,我也不讳言,我确实不打算娶亲,不管是崇安郡主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姑娘都好,白慕歌的确是不曾考虑过,所以我现在正在苦恼,应该怎么推掉这一桩亲事,因为太后看起来,十分坚持!”
杜维一时间哑然。
他原是想试探一下,白慕歌心里的人,是崇安郡主,还是自己的妹妹,没想到最后竟然听到这样的答案。
他眉梢动了动,问了白慕歌一句:“这么说,白贤弟一辈子,都不打算找姑娘成婚了?”
白慕歌:“不错!不是托词,是真的不准备,我发誓哪个姑娘都不会娶。所以我只要想想太后那边,头都快疼炸了!”
杜维到底是个君子,不会强人所难。
故而听白慕歌都说到发誓不娶了,他便点了点头,只看着白慕歌道:“杜维明白了!太后那边,若是有什么杜维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白贤弟尽管开口!”
白慕歌顿了一下,忽然眼睛金光闪闪地看着杜维!
杜维心里一突,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到了深夜。
玄王殿下才到了白府的大门口。
门房见着了他,立刻道:“殿下,您是来找我们家大人的吗
?大人今日待客之后,有些疲惫,已经睡着了,不过她说了您晚上会来,嘱咐我们等您到了就去通知她,奴才这就去叫醒大人!”
令狐悦知道她累了,便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道:“既然她睡了,就不必叫她了,让她好好休息!把这东西给你们家大人,告知她这护膝里头,包着磨碎的暖玉粉末,不会硌着人,对她的膝盖也好!”
门房:“是!”
交代完了,令狐悦便转身离开。
回了玄王府。
北邈觉得自家殿下似乎心事重重,于是忍不住问道:“殿下,陛下跟您说了什么?”
令狐悦抬眼,看向无边星空,神情莫测,看不出是忧是喜:“父皇给本王出了一个难题!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和最心爱的人,本王只能选一样!”
于是北邈很自然地认为,殿下这是在烦恼此事,便道:“所以殿下您情绪低落,是在想选什么吗?”
玄王殿下像是看弱智一样,瞥了他一眼,方才道:“本王是在想,这人明知道本王晚上要去找她,竟然先睡着了,心里怕是根本就没有本王。如此看来,本王还有机会吗?”
北邈:“!!!”
您竟然并没有按照逻辑苦恼!也是哦,回忆一下,殿下出宫的时候,精神头似乎都还好,仿佛是去了白府之后,情绪才越发低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