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坐着,不怒自威。唯独这个时候,他才多少有些男儿血性。乔松韵跪在了秋浓身侧,不卑不亢地回答,“萧大人受了伤,女儿去看看。”
“他一个外人,你们素日没有交情,好端端去看他做什么?”乔氏语气尖锐,恨不得能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乔松韵身上,让她永远不能翻身。
自从被乔松韵唆使萧凯年去查关于秋意的事情,乔氏就素叶难寐,心惊胆战的。昨夜要不是因为天阴,没有月色,否则刺客就该要了那个人的命。
想到这,乔氏越发意难平。
“怎么没有交情,萧大人尽心尽力地帮助爹爹查案,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乔松韵抬眸,眼神如若剜骨利刃,杀得乔氏措手不及。
不敢直面乔松韵的眼神,乔氏挪开眼,看向乔正,“好个于情于理,你可记得你是未来的世子妃,这么晚才从一个男人的住处回来,毁了你的清誉就罢了,还得拉着我们家一起受难。”
原本脸色稍微好些的乔正被乔氏这么一说,脸色又冷下来。王爷是什么人家,不是他们这种人惹得起的,乔松韵这个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正要开口训
斥,乔松韵莞尔一笑,娇俏道,“世子与我一道去的,他很欣赏萧大人的才华,有意和他结识,之所以这么晚回来,是因为世子邀我前去王府用膳,不过挂念家中父母担忧,所以推了。”
乔正听了,皱着的眉头越发深,很是质疑,“真的?世子邀你去王府用膳?”
身在朝堂,免不得有所交集。在乔正记忆里。沈君逸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即便下聘当日,那人也是倨傲无比,连个笑脸都不曾有。
站起身来,乔松韵朝着身后的方向轻咳了一声,模样要多娇羞就有多娇羞,“王爷还在外站着做什么,不如帮我澄清一句。”
原本沈君逸的确是要走,但是想到乔家的当家主母性子暴戾,对待乔松韵又是恨之入骨,他不敢放心,只好跟进来。
站在房檐下,他听到乔松韵淡漠随意的语气,心中已经放心了一大半,起身要走,那人竟然早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甚至还让他帮忙。
狐假虎威,真是够可以!
笑着走到屋内,沈君逸朝乔正虚行了一礼,“是我失礼,只想着家母喜欢松韵,想带她回府上用膳,却忘了她终究还没有出阁,还望
乔大人海涵。”
“不不,世子这话严重了。”乔正站起身,示意让沈君逸先坐下。沈君逸摇了摇头,反客为主地让秋浓起身,扶着乔松韵进去。
“松韵的身子不好,今日随我一起走了许久,该是累了,你且扶着你家小姐先回房休息吧。”说罢,沈君逸看向了乔正,“伯父可还有事要与松韵讲?”
“没有没有,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乔氏眼睁睁地看着乔松韵和秋浓离去,却毫无办法。待二人走远,沈君逸也没有多留,先行告辞。
回到房内,乔松韵只粗略吃了几口饭就躺下睡了。临睡前,她让秋浓待在自己身边,说是睡醒有话要同她说。
只是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早晨醒来见着秋浓伏在床边睡着,乔松韵实在内疚。没有吵醒她,下床后乔松韵将自己的衣裳披在了秋浓身上。
梳洗过后,秋浓醒来。意识到自己失礼的她想要认错,乔松韵只是招手让她过去。
“秋浓,他们昨日可打过你?”
说到这,秋浓眼睛里有很傻气的笑意,“小姐,现如今可没有人敢打我了,你是将来的世子妃,没人敢动我。”
“那就好。”本
想着为她报仇,如今想来倒是安心了,“真是为难你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想吃什么,只管自己买。”
从一个木头匣子里拿出二两碎银子,乔松韵不顾秋浓拒绝,硬是把钱塞给了她。
“收着。”
“小姐,你待我可真好。”拿下钱的秋浓眼眶泛红,自小就被卖到了乔家的她,还未曾被人如此善待过。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将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小姐,秋浓绝对不会背叛小姐,我发誓,如若有假,就让我死的比秋意还惨。”
……
萧凯年不再掺和秋意的事情过后,乔松韵就明显感觉到乔正有意要把事情压下去。找不到突破口的乔松韵没了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的真相被掩藏。
船到桥头自然直。秋浓不忍心乔松韵近来郁郁寡欢,好言安慰。
三日后,这事果然迎来了转机。乔晨因在外犯了事,所以逃回了家中避风头。
“乔晨回来了?”得知这个消息,乔松韵隐隐觉得僵局有了突破口,放下手中的木梳,乔松韵问道,“可知道是为何回来?”
乔氏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疼爱有加,但是不久前因为乔晨
和人起了争执,惹了一个还算有权势身份人家的公子,而后被乔氏压下,又怕乔正知道生气上家法,所以连夜安排乔晨出远门,说是让去山里一个教过太子的老先生那里深造。
这个时候回来,乔松韵认定,那人必定又是犯了什么错,回来找他娘亲避难。
果然,只听秋浓说,“听夫人院里的人说,好似是把人家先生的一个得意门生给染指了,那女学生性子纯良,不知大少爷的脾性,后来说是有了身孕,想让大少爷娶她,大少爷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一急之下把人推倒,那人流产了。女学生家里闹得厉害,大少爷就回来了。”
乔松韵手上狠狠一拽,头发都被扯下一缕。秋浓见着心疼,赶忙把乔松韵的手掰开,“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不去死?”
秋浓虽心中也这么想过,但是听到乔松韵这样不争不抢的淡漠性子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被吓了一跳。
“小姐,这话可说不得,要是被人听去了,免不得又要生出是非来。”
“管它什么是非,这件事我管定了,这人死性不改,真当自己母亲事事都能为他摆平,就敢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