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凯年摇了摇头,心里愧疚,原本他来是为了接姜苏走,顺势表明自己的情意,让她无需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还得忍受无亲无故的痛楚,谁知道竟然是晚了一步。
在乔松韵身上,萧凯年看到了姜苏的影子。身为庶女,她的日子应该不会比当初寄人篱下的姜苏好过多少。
“跟我走吧,乔家的水太深,你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惊险。你放心,姜苏的仇我一定不会忘,往后我们可以更小心些。”
没曾想萧凯年会说这些,乔松韵顿时愣在了原地。怕她误会,萧凯年连忙道,“你别多想,相处这几日,你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像极了姜苏,一样的淡然无求,认准的事情又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执念,我只当你是妹妹看,也是心疼你在乔家的难。”
乔松韵并未多想,她只是太久不曾受到过如此的关怀,有些不习惯。拂去眼角的泪光,乔松韵摇头,她不能让萧凯年再待下去,否则乔氏那样丧心病狂的性子,还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来。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曾和你说起,我与盛王之子,沈君逸,已经结了姻缘。明年春日我们会成亲。”眉眼含
笑,乔松韵笑若桃花面,“他待我很好,而且他答应会帮我,所以大人不必担忧。”
……
有些消息传着就传成了谣言。王府里来人传报,变成了乔松韵受了伤。没敢有丝毫马虎,沈君逸放下手中书就往乔家赶。
被秋浓迎着来到了闺房门前,沈君逸淡淡问道,“你家小姐去何处了?”
乔松韵走前就让秋浓看着,如若有人来找她就回绝说她身体不舒服。这个理由糊弄别人都好使,毕竟乔家四小姐身体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千算万算,没人料到沈君逸会来。
赶到南巷,沈君逸见到了正在给萧凯年熬药的乔松韵。中药味道极苦,风一吹,药味四散。浓郁的苦涩顺着鼻腔像是涌进了心里。
看着乔松韵给萧凯年熬药,沈君逸莫名有些不舒服。
“你受伤了?”来的时候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和秋浓问问。乔松韵听着这话,摇头苦笑,“不是我,是萧大人,不过万幸伤的不重。”
“那就好。”
添完了柴,乔松韵看着身侧的男人,低声道,“我怀疑这件事和乔氏脱不了干系,毕竟萧大人最近一直都在和我爹查秋意的事情,而这件事
对乔氏的影响最大。”
沈君逸轻应了一声,想起乔松韵的身体不好,沈君逸让她进去休息,药让别人来看着。
“不行,我是大夫,秋浓又不在,萧大人身边的随从对熬药也不在行,万一煮干了就白费了。”拿着蒲扇,乔松韵小心翼翼地扇,使得火候不大不小。
“我来吧。”从乔松韵手里接过蒲扇,人中龙凤的王府世子,蹲在火炉前熬药。这是何等的奇闻!即便是乔松韵都惊讶的不行。
出门查看外头讲话是谁的萧凯年,推开门就见到了这一幕。看着二人之间相处,欣慰中又想起了姜苏。
若是能早些,他也能成为姜苏身边知暖知热的人。
病人需要休息,乔松韵也没法久待,把药熬好就和沈君逸一起离开。轿辇内,乔松韵想起梳妆时不见了的那支玉簪。
“我的玉簪是不是掉你那了,铺床的丫鬟有没有和你说起过?”那支玉簪是父亲送给姜苏的,故而很是珍惜,那日偷拿医书回去,正巧发现了那枚玉簪,就顺手一起拿走了。不曾想才没几日就丢了,或许真的是缘分不够。
沈君逸本想细问,也不知是为何,他摇了头,“不曾见
到,兴许是丢在别处。若是你想要,我给你买一个?”
“那倒不必了。”
不知是否因为上回问他要了银两,显得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穷困潦倒,故而每次谈起什么,这人总是会问是否需要他去买。
唔,果然是王室里的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挥霍无度。
“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车内沉默良久过后,沈君逸突然发声。险些睡着的乔松韵被这话一惊,忙睁开眼,“你说。”
“太医院院正,也就是姜苏的父亲,在死前曾经被唤去过长乐宫一趟。彼时长乐宫里住的,正是当今的皇后。”
父亲去见过当今的皇后?乔松韵对此毫无印象,而且父亲根本从未提起过。
“具体是哪一日你可知晓?”
“元月初三那日,那日先皇后随同皇帝和太后一道去太祖庙祈福,宿在了太祖庙。”
脑海里仔细搜查关于那日的记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用脑过度,乔松韵的脑袋突然晃似要炸开一般。紧攥住沈君逸的衣袖,乔松韵连开口都难。
“松韵?乔松韵……”
马车调转了方向,直奔王府的方向去。太医来的还是上次那个,诊断过
后,他直摇头。只因为根本查不出病因是什么。
入夜,乔松韵醒来发觉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你可算是醒了。”沈君逸即刻命人去把汤药端过来,走到床边,将药递给了乔松韵,“先喝药吧,你接二连三的不舒服,身子实在是太弱了。”
乔松韵接过药,抿了一口就赶紧挪开。
“好苦。”
“良药苦口,快喝了,要是不舒服再躺一会儿,随后我送你回去。”
这么晚还没有回去,秋浓势必会担心。要是叫别人发现了,肯定又得为难。见着这人如壮士断腕一般豪爽地喝药,沈君逸不免有些好笑。
送乔松韵到家门口,沈君逸有意要陪着她一起进去。乔松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她本就准备从小门进去,要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虽说有沈君逸撑腰,但是风评难免不好。
活在俗世,人言可畏,易惹事端。
果然如乔松韵所料,进屋里没见到秋浓,乔松韵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
“小姐,夫人找你。”
听闻门外的催促声,乔松韵整理好衣着,起身往前厅的大殿去。看着跪在地上啜泣不已的秋浓,乔松韵心疼的很。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