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摸摸她的头,将她揽到怀里安慰,“傻孩子,别难过了,不管你多好,男人心里要没有你,你做得再好再多都没用。”
这一点越妃在圣轩帝身上深有体会。
她能够复宠,是得益于天谕与大盛朝的这次和亲,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什么宠爱,都是圣轩帝做给别人看的。
“那他心里装着谁?”白悯泪眼朦胧,“太子府里就我一个女人,别的男人家里三妻四妾,都还要出去拈花惹草,为什么他宁愿睡书房,都不肯跟我同房,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俪妃两个字到了嘴边,越妃还是忍住了,这话说给白悯听,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望着白悯疑惑不解又哀伤的泪眼,越妃心思转了转,眼底闪过一抹算计,问:“那平日里跟他走得近的女人有吗?”
盛启业洁身自好,行事有礼有节,从不去烟花之地,身边也未曾听闻有红颜知己。
越妃见她想不到那儿去,遂又提醒,“不一定非得是那种关系,就经常见面说得上话的女人有没有?”
经越妃这么一提醒,白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因为司辰的关系,太子经常跟沈兮若碰面,昨晚他还是去司辰
府邸,少不了要与沈兮若接触。”
已经想到了人,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越妃引导了。
白悯一改方才的无助幽怨,眼神陡然充满了恨意,“我知道了,一定是沈兮若报复我,故意太子耳边说我的坏话,才令太子对我越来越疏远。”
越妃变相的煽风点火,“何以见得?”
白悯起身,“刚成亲那段日子,太子对我温柔有加,百般迁就,自从……”
她微眯起双眼加忆了下时间,语气很是笃定。
“自从有一次我从您这儿回去,在午门附近为难了她一次之后,太子没过几天便对我生疏了,一定是说在太子跟前编排我了。”
越妃装模作样思考了下,才认同道:“照你这么说来,极有可能是沈兮若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白悯恨恨哼了一声,双拳紧握成拳,“走着瞧,我一定会让她好看。”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草民,也敢欺负到她天谕国公主、太子妃头上,不自量力。
越妃垂下眼皮,遮住一闪而过的算计得逞的光芒。
越妃跟沈兮若无怨无仇,她想对付的白悠然。
最近好几件原本可以让白悠然倒霉的事,都是沈兮若帮白悠然摆平的,不除掉沈兮若
,就没法收拾白悠然。
“那你打算怎么做?姑姑可是提醒你,这里不是天谕国,没有你父皇母后的庇佑,姑姑在这里身单力薄,事情弄大了可护不住你。
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教训沈兮若,就得做得不动声色,否则司辰和太子那儿,还有俪妃、韩老夫人、林家那些人面前都是不好交代的。”
这一问把白悯给问住了。
她是后宫长大不假,也听说过后宫女人之间残忍的明争暗斗,可她是最爱宠的小公主,有父皇母后的保护,没人敢算计她。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不被太子和那些人知道?
她能想到的办法,无非是沈兮若当众出丑,或是叫人把她打一顿,要再隐蔽点的法子,就是找人蒙面将她捉回来教训。
可是这几个法子,都太不隐蔽了,一做就会被发现。
“姑姑,您帮我出出主意吧。”白悯实在想不出,坐回贵妃塌上撒娇。
越妃就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假意思索片刻后道:“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替你动手,这样出了事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白悯茫然,“还请姑姑说得详细些。”
越妃
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太子妃,将来坐上六宫之首的最尊贵的女人,荣华富贵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高处不胜寒,到那时有多少人羡慕你,就会有多少人眼红你,做梦都想取而代之,你身边不能不拉拢些人,否则日子将会过得非常艰难,轻则不受宠被排挤毫无威严,重则进冷宫丢掉性命……”
白悯点点头,眼中却还是茫然,“可是姑姑,你说的这些跟教训沈兮若有什么关系?”
越妃道:“当然有关系,你不妨就把沈兮若当成试金石,笼络挑选几个得力的人,好一直为你所用。”
白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姑姑是要我从现在起,多结交些人,把她们变成我手里的棋子,去对付沈兮若?”
越妃欣慰点头,“没错。”
自那日起,白悯便有意结交公主和大臣之女,以及有位份的命妇。
在越妃的指点下,她很快便和盛明媛、谢诗雅结交了。
白悯出手大方,每回都送她们珠宝首饰等女人抗拒不了的漂亮东西。
而谢诗雅和盛明媛都是贪便宜之人,投其所好,关系自然很快拉近。
朝廷中最近没有大事发生,孙府办过丧事后日子照旧
过,司辰则象征性地忙死牢失火案。
这日,司辰查出失火那晚,只有孙罩所在的牢房烧得最为严重,其余牢房都是轻微火灾。
经过仔细勘查,在孙罩的牢房五六米之外的墙角,发现残留的灯油的痕迹。
那个角落,并没有掌灯,却有灯油,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有人为了加大火势,在那里倒了灯油。
司辰立刻进宫面圣,将这个发现禀报给圣轩帝。
圣轩帝发了一通火,说没想到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在死牢纵火杀人,让司辰一定要彻查到底。
司辰道是。
出了御书房,司辰左想右想都想不通,上次皇上不是让郭公公告诉他,走个过场即可,不需要太较真吗?
莫非皇上改变主意了?
正一边走一边暗暗想着,郭公公从房内出来,“司将军请留步。”
司辰停下脚步,等郭暄走了便问:“不知公公有什么事?”
郭暄回头瞧了眼御书房,笑呤呤地小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御书房里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人。”
司辰下意识出声,“谁?”
郭暄却又卖起了关子,“这个将军就不要多问了,您只要知道,皇上有句话是说给那人听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