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苒目光坚定地温柔凝视着他,凝重点头,“是!我就是来与表哥共赴黄泉的,我不要表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哈哈哈哈……若是有你陪着,这笔生意倒也值了!”
“这笔生意?”苏雅苒费解。
“这笔生意,得了三万两白银,再得你,是不是不错?你虽说比不得苏清璃,怎么说也是御平王府的郡主。”
男子玩味儿挑眉,不羁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惨淡的脸抬仰起来,从她手上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扬手就把帕子丢在了身后。
“我的好苒儿,和我死在一起吧!下辈子,我们一定做夫妻!”
苏雅苒被他温柔的声音蛊惑,又惊又喜,忙乖顺地点头。
“表哥,你放心,我来了,就不曾想过再离开你!为了你,我腹中的孩子,我都是可以不要的!”
“既然如此,我们玩个够!我许久没碰女人了,你可愿意服侍我最后一次?”
玩个够?这不像是表哥说的话。
自幼在皇族里长大的表哥,天生喜好干净,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绝伦,虽然性情狠毒残暴,言语却不会如此污秽。
更何况,他纳妃,找女人侍寝,都是考虑再三,存着目的的。恐怕他那群妃子也绝对不会从他口中听到“玩”这个词!
而姨母陈惠姝,更是严苛教导他,从皇子,到龙椅,宇文恒可以玩着就能得到,他却不行,他必须步步为营,谨小慎微。
“……表哥,你……你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男子说着,这就急不可耐地扯开了她的腰带,仿佛是做惯了这种事,三两下,他就拆解到她的束胸……
牢房内冰冷的气息侵袭肌肤,苏雅苒抗拒地退缩,两手环抱着身子,恐慌地推拒,眼见着他的手摸到身上来,气恼
地忙推开他。
“表哥,这样不对!你完全可以抓了我威胁我爹和宇文恒,让他们放你出去!”
“你觉得,我是你爹的对手,还是,是宇文恒的对手?”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半蹲着,贪婪地盯着她散乱的袍服,“我进来就没有想过离开,既然你应了陪我一起死,为何又如此扭捏?”
“我……我……”她是来陪他一起死,英勇就义般,感觉能为表哥死,是无上荣耀。从小到大,她都认定,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眼下这种事,却太荒唐了。
清璃刚刚让她看过,他的一群妃子,就在不远处的牢房里半死不活地莹莹啜泣,而那一切都是他害的,但凡他有半点良知,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要她。
男子不等她应着,突然就纵身一跃,仿佛猛虎扑食,将她扑得仰在地上,狂猛地吻住她的唇,然后啃咬似的,吻上她的脖颈……
苏雅苒恐慌地挣扎,愈加觉得不对劲儿。
苏世云在门外听到布料被扯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儿的尖叫,他忙命令刚锁上门的狱卒,“开门!马上开门……”
狱卒忙打开门,就见里面已然是不堪入目的情形。
男子正在兴头上,苏雅苒却突然就后悔了,挥掌就打在男子的脸上,笃定地怒吼道,“你是假的,你不是表哥……你不是……你不是……”
苏世云冲进去一脚踹开男子,把女儿扯起来护在身后,这才注意到,男子皮肤竟是不同色的,脸上,脖颈,胸膛都是白的不透血色,肚皮上却是黝黑的,两种皮肤衔接处,还有一条明显的痕迹,那是易容面具的痕迹!
苏雅苒忙对他说道,“爹,这人不是表哥,表哥从来都是抵触我的碰触的,就连那唯一的一次,也是为了哄我,让我劝说爹帮他,他根本不会吻我……而且,最明显的一点是,他肩膀
上还有一颗痣,姨母总说他那颗痣是福痣,还说他定能肩负起大周王朝的未来。”
宇文吉肩上有痣的事儿,苏世云自然是知道的。
那会儿他和陈惠妍刚成婚时,陈惠姝时常带着宇文吉入府,一次宇文吉弄脏了衣服,便是当着他的面更换的。
且陈惠妍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宇文吉肩负大任,必成大器。
见男子要站起身来,苏世云一股真气打过去,男子没来得及躲避,当即被打得倒飞起来,直撞在墙壁上,又惨重地摔在地上,“噗——”一口血喷在地上。
这的确不是宇文吉,宇文吉虽然比不得宇文恒,内力也算深厚的,断然不会如此不经打。
“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能伪装宇文吉,伪装得如此相像!”
他这就上前,捏住男子腹部的易容面具的边缘,冷怒地愤然一扯,整整一大片易容面具被撕开,竟是连同头发都是假的。
面具下的一张脸,下巴尖削,颧骨突出的脸,瘦削的尖嘴猴腮,眼睛也算是大的,却圆圆的,怪怪的,搭配在那张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邪佞之气,面色也蜡黄。
狱卒却突然朝着苏世云拱手,“启禀王爷,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拈花笑,我们刑部的通缉榜上,可是有他的名字和画像呐!无奈此人轻功厉害,就连刑部最厉害的捕头,都不曾抓到他,没想到,他竟是自己跑来了大牢中。”
拈花笑却丝毫不在乎自己被拆穿,就那么狼狈地仰在地上,嘲讽地狂笑起来。
“御平王,我知道你自是看不起我这种人,可你又如何?我三言两语,哄得你这宝贝女儿主动献身……不过,她倒是乏味的很,那苏清璃的姿色,却是万中无一,便宜了宇文恒那厮!”
苏雅苒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一想到刚才自己竟趴在这男子的怀里,不禁恨
得咬牙切齿,她拔了头上的发簪,便扑上去,要刺在男子的胸膛上。
苏世云唯恐拈花笑抓了她反威胁自己,恼怒地扯住女儿的手臂,另一只手就揪着拈花笑的衣领,将他扯起来,“告诉本王,宇文吉在何处?”
“在你那王妃娘娘带着你和苏清璃闯进那座小院之后,他就逃了。他那样比狐狸还狡猾的人,自知那满院子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岂会等着被你抓?”
苏世云已然猜测到,事情是在那会儿发生的。“本王是问你,宇文恒现在在何处!”
拈花笑却答非所问地慵懒邪笑慨叹。
“是我贪色倒霉,本想来一亲皇后娘娘方泽,自告奋勇来蹲牢房!宇文吉给了我三万两银子,我还笃定皇后娘娘一定单独来见他一回……没想到,我竟是高估他的魅力,人家皇后娘娘压根儿不理会他的死活!”
苏世云气怒交加,一脚踢在他腰腹上。
拈花笑痛得又嚷又咳血,好一阵咬牙切齿,注意到苏雅苒仍是恼怒,他就啧了下牙齿,呸一声,把血吐在地上。
“能见皇后娘娘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呐!就你苏雅苒,恐怕下辈子你也成不了那个样子。”
苏雅苒愤然挣开父亲的拖拽,上前,一脚揣在拈花笑的胸膛上……
拈花笑不羁地狂笑,丝毫不在意这一脚。
苏世云怒声命令,“来人,把这人给本王吊起来,本王亲自逼供!”
“是!”
大牢门外,宇文恒来回踱着步子,清璃就坐在台阶上,两手托着腮儿欣赏他躲来躲去的姿态。
“宇文恒,你不要走那么快!”
宇文恒失笑,“为何?”
“走快了,显得你不够从容,杀伤力太强,慢慢地走更好看,更何况,现在咱们也没有什么急事。”眼前一件大事,就是给一碗砒霜给宇文吉嘛!“除非,
你是太烦躁了,舍不得杀死宇文吉。”
“不是朕舍不得,是父皇舍不得,父皇总觉得亏欠他,不曾给过他应得的疼爱,才养成他那个样子。”
“可现在再给也晚了呀!不过,不杀他我是不介意的,囚禁他一辈子便是了……”
“朕无法原谅他的罪!朕已经放过他一次,是他自己不懂珍惜,朕的耐心和宽容都是有限度的!”
清璃哭笑不得,“好吧,那就杀呀!你还烦躁什么?他明明就在牢里呢!”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朕!”
“什么事?”
御风堂没有找到那个假的莫恒。“没什么,你好好养胎,不要多管这些闲事。”
清璃耸肩,“好吧!”
“还有,苏雅苒的事,你也不要再管,她对你本无善心,何必管她的死活?”
“她也是我爹的女儿嘛,我不管,她尽是让我爹难过呀!”
“你就算掏出自己的心,人家也不稀罕,反而丢在地上踩几脚。”
清璃跳起来就蹦到他面前,狡黠捧住他板着的脸,“心疼我呀?”
宇文恒气结失笑,伸手环住她的腰,“傻瓜,不心疼你,心疼谁?!”
清璃就挂在他脖子上,在他左右两个脸颊上,各么了两下。
大牢内,苏雅苒和几个狱卒急急忙忙地奔出来,两人暧昧的姿势僵了一下,迅速弹开。
苏雅苒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撇嘴冷白了眼清璃,对宇文恒道,“启奏皇上,错了,错了,那人不是表哥,是采花大盗拈花笑,他戴了一个很大的人皮,就连头发也是假的!”
宇文恒刚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他也没有想到,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儿。
被苏雅苒如此告知,他才恍惚想起,牢房中,那男子自始至终盘膝而坐,叫人看不出身高体型的缺憾,而且,当着他的面也一直不曾说过话,因此叫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无从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