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双颊微红,气闷地不想说,也不想谈。
上辈子,她和她的莫恒就是被与苏雅媚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害死的,这辈子也做好了三人纠结一生的准备。
她可以输给自己的祖母,也可以为了父亲容忍苏雅媚母子逍遥自在,但是,她宁死也不能把身边的男人给了那个女人,管她什么巴图王的外孙女!
宇文恒鹰眸一眨不眨,饶有兴致地借着车厢里的夜明珠小灯,盯着她神情丰富多变的脸儿,以眼神怂恿她大胆开口,却不禁痴迷于她这纠结的美态……
她真的是在天人交战的纠结,怎还能美成这个样子?
这睫毛,蝶翼般微颤,肌肤吹弹可破,是他如何也吻不够的,微抿的唇瓣,玫瑰花般,让他如何也移不开视线。
不知她肚子里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说女孩会让母亲变得更美,男孩比较调皮,在肚子里总也不安分。
“璃儿,你倒是说话呀!这事儿,咱们必须得想个法子解决。”
“……”怎么解决?要她说,就该休了苏雅媚。他与苏雅媚无夫妻之实,如此耗着,也是误人终生。但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就是吃醋……
宇文恒邪魅莞尔,打趣道,“璃儿,你不说话,是在心里酿了一缸陈年老醋么?”
“……我
没有!”谁酿醋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忙着酿醋了?
她双颊红透,忿忿的娇态,反而愈加楚楚动人,宇文恒心头一热,就忍不住将她扑在柔软的座椅上,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细密啄吻着,最后吻住她的唇。
“明儿咱们吃饺子,正可用你这醋蘸一蘸。”
明明是揶揄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透着几分无奈和甜蜜,仿佛是再说,“苏清璃,我要如何爱你才好?”
清璃赧然羞窘,被他逗得浑身不舒服,脊背上流火肆虐,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颈,微微一点温柔地回应,却反惹得他越吻越深,身上的袍服也渐渐松散……
不妙!哎!这……这可是在马车上!
理智瞬间回归,她忙推开他,干巴巴地咳了咳,迅速整理好袍子,没话找话地道,“到今日,苏雅媚的眼睛也该痊愈了,我对我的医术有信心……”
外面人声嘈杂,宇文恒粗重喘息着,不得不恢复理智,心底却意犹未尽。
盯着她粉润嫣红的唇瓣,他悻悻整了整龙袍,和缓着身体的异样,勉为其难地点头。
“的确,御风堂的人昨日来信,说她那只坏掉的眼睛,已经复明。”
复明了?“宇文恒,你……你这是还一直关注着她呢!”
清璃这回真得砸碎了一只巨大
的醋缸,醋浪涛涛,汹涌不绝。
她气闷地直接别开了脸儿,“这样不放心,不如干脆接她回来。”
宇文恒突然就笑了,伸手戳了下她的肩,“生气啦?”
见她执拗地不看自己,他就直接拍了拍车厢,“停!”
马车在这一声下令之后,突然停住。
因为惯性,清璃身子突然就向前趴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车帘呼啸,宇文恒竟跳下马车去……
糟糕!她说错话了吗?
她和苏雅媚那仇是上辈子就结下的,说一说也不成么?
她气结地趴在车窗上,朝着那背影怒嚷道,“喂!你去哪儿呀?”
宇文恒头也不回,直奔苏府大门口,“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你家。”
清璃哭笑不得,气得落下车窗垂帘,却还是百思不解。
她若生气回家,那叫做“回娘家”。
他一个大男人,且是当女婿的,生气了跑她家去,这算什么事儿?去找她父母告一状?
好歹他也是皇帝,至于这么幼稚么?
清璃只得整了整袍子,掀开车帘,一个小太监忙跪趴在地上,让她踩脊背下车……
清璃看着他卑微的姿态又是一阵郁闷,“以后谁也不准这样跪趴在地上叫人踩,都给我活出个人样。”
众人只当她是愤怒于从前被苏雅媚欺辱,都
乖顺地应声说,“是!”
小太监站起身来,本要让她搭着手臂,却见尊贵的皇后娘娘竟是提着裙裾就跳下马车,一路朝着家门口狂奔而去……
护卫宫女们都不禁大惊失色,忙都恐慌地追在后面。
皇上可是叮嘱了,娘娘有身孕,一定要小心伺候着,万一出了差错跌一跤,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清璃却是浑然不知一群人的恐惧,直奔上大门的台阶,一进院子,见宇文恒正跪在她的父母面前,那姿态竟请罪般恭谨,不禁停了脚步……
“对于苏雅媚的未来,朕只有如此安排方不会乱了与巴图族的关系,恳请父王应允!朕与清璃今晚前来,也是想与父王母妃详谈此事。”
苏世云俯视着他,心头百感交集,这小子毫无距离感的唤他父王,是看在清璃的面子唤的,这其中竟是与雅媚没有半点关系。
“恒儿,你堂堂一个皇帝,何至于这样跪在我面前恳求?这事儿,你既已决定,一张圣旨便能解决。”
清璃惶惶地上前,看宇文恒,又看父母,“……到底什么事呀?宇文恒,你为什么跪着讲话?”
“他要下旨让苏雅媚去巴图族探亲,让巴图王在巴图族另为苏雅媚择选婚事,如此,既不会以休弃雅媚断了和巴图族的关系,
也不会让巴图王难堪。”
缎瑶忙道,“你若不公然给苏雅媚休书,她一旦嫁了人,只怕大家都以为,她给皇上戴了绿帽子……”
宇文恒忙道,“只要她离开,不横在我和璃儿之间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清璃忙道,“皇上没有必要如此,臣妾刚才那番话,并没有要赶走苏雅媚的意思……皇上这样做,反而让臣妾成了坏人。”
宇文恒站起身来,无辜地道,“你可不就是坏么!欺负我这么久,还不准我专心爱你。”
清璃毫无防备地,又被甜到,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她这才明白,“原来你刚才没生气……”
苏世云严肃地咳了一声,便抓住缎瑶的手,转身回房,“锦华阁每日有人清扫,早点去睡吧。”
宇文恒当即抱起清璃,就踏上通往后院的亭廊,刚走几步,他便停住,迅速抱着清璃躲在一个廊柱后。
清璃勾着他的脖颈不敢动,心头咚咚如擂鼓……
她也看到了,是祖母慕容朝颜和邪顷,他们就在前面拐角的僻静处,却不是聊山里的事。
邪顷一脸痛怒,站在慕容朝颜身后,看着她的脊背,却如看世间至宝。
“朝颜,我们都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为何你还是把颜面看得这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