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如此舍得弃他而去,还说什么喜欢,担心,寻他?!都是虚伪的蠢话,粉饰她的怜悯!
宇文恒鹰眸陡然爆出一股杀气,迅猛出手,一手掐住她的脖颈,一手夺了她手上的凶器。
转瞬,发簪飞射出去,遥遥刺进了正对床榻的另一面墙壁上,簪花上的彩玉蝴蝶和镂花铂金叶子,巍巍地惊颤。
她承诺过,甜他一辈子,怎么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他?
分明怒海滔天,他却静如止水,不愿暴露丝毫痛,唇角的笑,反而愈加残忍嗜血。
“苏清璃,现在变烈女,不觉得太晚了吗?”
“死还分早晚么?!”他不就是想挖她的心么?有本事他现在就动手!
“你的第一次可是给了我,就算你死了,能为你的莫恒守住什么?你早就不是从前的苏清璃!就算他现在在你面前,你们也回不去!”
清璃被讽刺得涨红了脸儿,咬着牙,不甘示弱。
“莫恒宁愿选择死,也不肯拖累我……你不配和我的莫恒比!你不配!”
她抬手扣脖子上的手,尖利的小手,猫爪般,给他抓出几道血痕,却不知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反而刺得暴怒的男子愈加失控。
脖颈上铁钳似地大掌害她喘不上气,她手脚并用地打他、踹他,张口直咳,却没想到,他的唇舌欺上来,凌厉索取……一发不可收拾。
脖颈上的威胁松开,她身子也瘫软无力了。
顷刻间,两人肌肤相触
她狠狠咬住他脖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颤抖。
明明他也在痛,却倔强地不肯停止,于是她死咬着不放,决意与他同归于尽,身子却被一波一波狂袭而来的欢愉吞没,唇间溢满了血腥,她恐慌地忙放开他,看
着他颈侧的伤口微愣……
耳畔他灼热的唇间,却吐出最残忍的话。
“苏清璃,本皇子看清了你的心!以后,别再说爱我喜欢我之类的蠢话,我一个字也不会再信你!”
因这话,她身体忠诚的反应,就变成了强烈的羞耻。
“宇文恒,你既这样恨我,不如一刀宰了我算了!”
宇文恒不愿看她的泪,强硬地把她翻转过去,按趴在床榻上,却忽然发现境况不对。
她身上的疤痕都诡异的消失,寻不到半分痕迹。
黑发铺散流泻,反衬的肌肤羊脂玉般,莹白惊艳,却也让他愈加憎恨。
那些疤痕是他亲手缝补起来的,他还曾细细地吻过。她却为了那个男人,把那些痕迹全部抹除?她就这么巴不得取悦那人?
从京城,到杭州,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倒好,竟变本加厉地刺他心底的伤口。
清璃本能地要爬开,双手扣住枕头,却不等挪动,就被他按住肩膀,激烈的动作,比刚才更疯狂,她咬牙不准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然而,这一晚,才刚刚开始。
一早,清璃睁开眼睛,就见身旁已经没了人,周身疲惫剧痛,她裹着柔软的锦被,一时间不愿挪动分毫。
宇文恒留在锦被中的男子气息,满帐暧昧的味道,还有浓浓的散不开的酒味儿,直往肺腑里冲,提醒着她昨晚彻夜不歇的疯狂。
昨晚,他差点拆了她的骨头,烙在身上的每一个吻,都像是在撕咬猎物的血肉!就连手臂上都被他抓出了紫青的痕迹……
她心有余悸坐起身,尽管身子痛得离谱,还是忙寻找衣服,就怕那人回来,又变本加厉。
却见衣服都散在地上,探身拿起来,冰冷的温
度刺着手,眼泪就不听话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滴在衣服上。
趁着房内无人,她拿了炭炉上的热水,倒进水盆里,把身子擦拭干净,从衣服里翻找出药瓶,细细得涂抹了药膏。
随即,洗漱干净,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不准自己看上去有丝毫狼狈之态。
打开门,见宇文环端着一盘小笼包和一碗八宝粥,拘谨地站在门前,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尴尬。
这丫头,昨晚明明是去叫人的,最后竟没了动静。
“清璃姐姐!”
清璃避开她,转身就朝着前院的月洞门走,却无奈,脚腕还是痛……一步一挨,步步仿佛踩在刀刃上。
童话里说,美人鱼要上岸与心爱的男子相守,与巫婆做了交易,不但失去最美的嗓音,化鱼尾为双足之后,还要忍受步步锥心刺骨之痛。可怜的美人鱼爱成痴,就算痛,也甘之如饴,最后,王子弃她选择了别人,她无声无响地化成泡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不是美人鱼,也过了笃信童话的年纪,昨晚的一切,也将她从美梦拉入地狱,她永远……永远不会再把那个邪恶的男人,当成自己未婚夫的转世。
宇文环心虚地忙堆上笑,尽量绽开一脸的阳光灿烂,端着托盘忙追上她。
“清璃姐姐,这八宝粥是为你准备的……”
“不喝,你喝吧!”
小丫头哑了一下,三两口就把粥喝完了,把碗放在廊下的长凳上,只端着小笼包追上去,却一紧张,就忍不住拿起小笼包来大口大口的咬,全然忘了,这是要给清璃的早饭。
清璃看了眼小笼包,倒是没在意,她实在不愿吃羊肉味儿的包子,看样子,那男人也没想让她用膳。
“我还
有事,先告辞,环儿留步吧!”
“哎?别走呀!我哥……我哥在书房里,正和母妃说话!”
宇文环红着脸跟上去,忍不住从旁偷觑清璃惊艳的脸儿,却一眼看不够,又看第二眼,眼尖地注意到清璃颈侧的吻痕,她就差点被口中小笼包噎住。
“清璃姐姐,我哥……是太想你了,一时克制不住……你别怪他!”
怪他?清璃自嘲骇笑,咬牙切齿地道,“我哪敢?说到底,是我自作虐,竟招惹了他!”
小丫头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憎恨,忙又热络地欢喜说道,“从前在皇宫里,那些妃嫔天天惦记着怎么叫父皇临幸呢!我哥临幸你一夜,也算是……也算是……盛宠!”
确定这词够美够好,自己还笃定地点了点头。
“对,这就是盛宠!这若是搁在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清璃唇角冷抽了两下,脸儿顿时惨白。
小丫头惊觉自己话不对,不禁愈加尴尬,“清璃姐姐,我是想说,我哥很喜欢你!”
清璃不是不知她想表述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还是别管!而且,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再也不想见到他。”
“别呀,别呀……他从来不宠别人的……”
一个宠字蹦出口,宇文环忍不住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在睿亲王封地那会儿,绝天世子来接皇祖母和贤母妃她们,见我哥半夜睡不着,就从花楼里寻了姑娘陪他……我哥死活不准她们碰,还对绝天哥哥说,他的心和身子都是你的,万不能给了别人。”
“你哥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甭替他解释!”她现在满身都是他恶劣行凶的罪证,他还掐她脖子,一副要捏死她的的样子…
…再好听的话也抹除不了他的罪行!
清璃甩甩头,只想把那人当一口气,叹到九霄云外去。
“清璃姐姐,你放心,母妃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段时间,母妃天天念着叫你当儿媳呢……你给我哥画得画像,母妃也舍不得丢,还天天拿出来看。”
“替我谢宸妃娘娘的赏识,不过,我与宇文恒已然彻底结束了!我找掌柜的取点银子就离开,医馆急等着用,你别再跟着我!”
“我听说了,昨天那个叫绮凌的贱人,带着官兵把你的医馆砸了,还把一个护卫当成了我哥,毒打了一顿……”
“所以,我得取点银子重建医馆。”
宇文环揪紧了小心肝儿,忙拦在她身前,巴巴地望着她。
“取了银子呢?我的好姐姐,你还会回来吃午饭吧?”
清璃避开她恳求的大眼睛,“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宇文环顿时笑不出来。哥下了命令,叫她盯紧清璃姐姐呢,万一清璃姐姐拿了银子就走,凭哥那暴脾气,定会撕了她。
清璃这就绕过她,过了月洞门,听到小丫头小尾巴似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禁狐疑。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宇文环也忙停下脚步,手上端着小笼包,一边啃,一边笑。
宇文恒这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怕她一怒之下,跑去官府通风报信?她苏清璃是那样卑鄙的人吗?
显然,这小跟屁虫是奉命盯着她,万一她随着她出了钱庄,后果不堪设想。
气怒交加之下,她脑子却转过弯来,顿时又想起昨晚要解释的事,还没有解释清楚。
“罢了,我还是先去找宸妃娘娘……”
宇文环眨眼就呵呵地笑出来,“太好了,清璃姐姐,我带你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