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
“婶子!”
“……”
“奶奶!”
“……”
“二婶子!”
“凤姑娘!”
“凤姑娘!”
“……”
“……”
婶子和王德的言谈……秦可卿都一一听着。
一些事情,自已也难以掺入其中,这个王德……真的难以想象是王子腾舅老爷的孩子。
他!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完全是报纸小说文字上的流氓、市井无赖、纨绔子弟……一般无二,真的一般无二。
甚至于有过则无不及!
没有一丝丝教养。
没有一丝丝礼仪。
没有一丝丝谦逊。
……
动不动就搬出王子腾舅老爷的名号,动不动就说着京城世交故友全部靠着舅老爷过活!
动不动就侮辱婶子的父兄。
是!
婶子的父兄是不如王子腾舅老爷显耀,可……无论是婶子的爹爹,还是婶子的兄长,都是王德的长辈和兄长吧。
对于他们都那样的轻视。
那样的鄙夷。
那样的……没有礼仪。
对自家人都如此,对外人呢?
更无需多想!
他……他在边地都学的什么?怪道边地犯事了,边地待不住了,唯有回京!
他什么都不知道,刚回京城,就问婶子隔三岔五的要银子,就问婶子要营生。
他……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如今……竟然还恼羞成怒的打婶子,秦可卿娇呼一声,那个王德真的敢打人?
打了婶子一巴掌!
他……他怎么敢的!
慌乱近前,伸手揽住婶子有些摇晃的身子,美眸生出怒火,愤愤的看向王德。
他!
他……真真就不该对他好脸色,先前碍于舅老爷和婶子的颜面,没有对王家的营生下手。
此刻。
多有后悔!
贾蔷和薛蟠也是呆住了,都只是说说话,怎么现在……真的动手了,真的打人了!
“奶奶!”
“奶奶!”
“……”
平儿秀丽的小脸上更是愤怒不已,怒目看向王德,他……小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更坏了。
拿了奶奶的营生。
现在又打奶奶。
他……他还是不是人?
是不是人!
“贱人!”
“凤丫头,你就是给脸不要脸,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为兄在边地的时候,遇到你这样不要脸的人,直接杀了都没人管!”
“若非一个营司马和我计较,我今岁还不至于回来。”
“我的事情如何……还轮不到凤丫头你说话,不要脸的贱人,赶紧将文书重新拟定!”
“……”
王德怒气未散。
凤丫头。
她就是欠收拾。
她就是欠打。
打死她都没有什么,一个贱人!
竟然和自已那样说话,竟然和自已说那样的话,不打她打谁?莫不自已说错了?
京城之内,世交故友,除了四大郡王府邸,谁不靠着爹爹?都沾了爹爹的光!
就是凤丫头的这些营生……同样沾爹爹的光!
那些营生的好处……也不见孝敬,也不见拿出来,不该打?就该打!
一巴掌都是轻的。
该打她很多个巴掌!
“王德,你……你还是不是王家的人?”
“你……你还是不是人!”
“竟然……竟然这样打婶子。”
“你……出去,宁国府不欢迎你,以后也不欢迎你!”
“……”
瞧着婶子左边脸上那道清晰的手掌印记,秦可卿心疼至极,紧紧搂着婶子的肩头,又听着王德那不似人言的话语。
弯月细眉深深蹙起,眸含怒气,娇喝一声,指着远处的暖阁出口,自已错了,自已真的错了!
自已先前就不该想那么多的。
现在……现在竟然累及婶子这般。
宁国府……以后不欢迎他。
他也永远进不了宁国府的大门。
“蓉儿媳妇!”
“你不用与我这样说话,嘿嘿,你个大美人生的还真好看,等你我成就好事,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
“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的事情,你伙同凤丫头诓骗我娘,诓骗我家的银子!”
“数十万两银子,就被你们弄走了,被你们瓜分了。”
“现在……又和我说那些事情?”
“又和我说那些道理!”
“行!”
“说那些道理之前,先将我家的银子还回来。”
“蓉儿媳妇,我知道你有银子,毕竟那么多的营生,都是上等的好营生。”
“或者,将那些营生份例的干股分出一半送给我,我也可以勉强不再理会那件事。”
“哼!”
“宁国府!”
“你一个女子也想要当家做主?”
“你姓贾吗?”
“……”
“若非看在蓉儿侄儿的份上,老子早就将你扒光了,老子直接与你成就好事了。”
“到时候那些营生都是老子的。”
“宁国府!”
“宁国府算个屁,和我王家比起来……屁都不如!”
“……”
“……”
“啊……,我的头……,谁……,谁……,该死的,狗娘养的……,是谁……。”
王德厉声笑道,看向此刻装作可怜模样的凤丫头,又看向凤丫头身边的那位大美人!
蓉儿媳妇是真的漂亮。
是真的大美人。
此刻怒气的模样更美了。
但!
美人是美人,美人做过的事情……自已一样记得,记得很清楚,诓骗自家的银子。
那么多银子!
数十万两银子!
说不得……蓉儿媳妇弄出那么大的营生,就是靠那些银子起家的,这样论起来,那些营生都是自已的。
现在……和自已讲道理?
说的正义凛然的!
还让自已出去?
还不让自已进宁国府?
真真妇人之言!
就凭自已的身份,宁国府……请自已前往……自已都不一定会去,还不让自已进去。
若非为了蓉儿媳妇这个大美人,自已才不会天天来这里。
但!
大美人给自已耍性子?
躲着自已?
装良人?
早晚都要从自已的,如此……。
忽而。
话音未落,只觉头上顿然一痛,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人……在……在打自已。
王德浑身一颤,觉额头有东西留下来,忙伸手抚摸了一下,入手……皆是殷红的鲜血!
嘭!
秦钟手中拎着一张凳子,面无表情的对着王德脑袋砸去,砸了一下……似乎砸歪了,虽如此,也算砸中了。
没有迟疑。
扬起凳子。
再次一凳子夯下!
“是你……,大美人的弟弟,我……,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打……。”
“啊!”
“我的头!”
“……”
“……”
不住的鲜血从王德额头流下,王德伸手抚摸着,入手都是红红的一片,脑袋的疼痛更为强烈了。
怒喝一声,转身看过去。
直接看到一个人正在拎着木凳子砸自已的脑袋,狗娘养的,是……是他!
大美人的弟弟!
他……。
刚有怒骂一声,眼前再次出现木凳子快速落下的身影,慌忙伸出双臂抵挡着,顺而身子侧向一旁抵挡着!
嘭!
似乎抵挡的稍稍慢了一下,那只结实而又坚固的木凳子……再次迎头落下,重重砸在那双手臂上。
砰!
口中怒骂不已,王德快速躲闪着,然……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倒飞起来,呼吸之后,只觉整个人撞在一处坚硬的事物上。
“脚步虚浮。”
“动作无力。”
“双眼无神。”
“……”
“你这样的人还能在边地入军?你整个身子都已经废一多半了,整日里是吃屎长大的?”
“张口闭口的那么臭,臭不可闻!”
“……”
瞧着被自已一脚踹到丈许开外明柱上的王德,秦钟很是摇摇头,似乎……还能继续动弹。
微微一笑,拎着手中的木凳子,再次走了过去。
“狗娘养的小杂种!”
“你……你敢打我?”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爹……我爹定会灭你全家,灭你九族,灭你十族!”
“……”
“小杂种,老子今儿要废了你。”
“然后再好好受用你的姐姐!”
“……”
“狗日的。”
“小杂种!”
“你……还敢动手,我爹……我爹一定会灭你九族的!”
“……”
王德只觉自已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脑袋昏昏胀胀的,额头还在不住流下鲜血,胸腹更是疼痛,好像骨头都断了似的。
小杂种!
这个大美人的弟弟……他竟然敢打自已?
他活腻了!
站在柱子前,摇晃着身子,擦着眼角额头的血水,瞧着那再次走来的小杂种,又惊又恐的吼叫着。
“灭我九族?”
“可以!”
“今儿等我好好打你一顿,回去告诉你爹爹,打你的是我!”
“秦钟!”
“我叫秦钟!”
“不要忘了!”
“……”
“你的嘴巴很臭,看来需要好好收拾一顿!”
“……”
手中的木凳子,还真是结实!
都那样下力气了,凳子还完好无损。
瞧着此刻艰难躲着自已的王德,步伐稍稍加快,再次一凳子夯下,对着王德的手臂用力夯下!
“狗杂种!”
“老子……老子……,我爹一定……。”
“啊……,我的手……。”
“我的手……。”
“小杂种!”
“小畜生!”
“……”
“我的头……好痛……,小杂种,有本事你……你就打死我,我爹一定会……会替我……替我报仇的!”
“啊……,我的手臂……,小杂种……。”
“……”
“我的手……,别打了。”
“别打了。”
“好疼!”
“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
“秦钟,秦爷爷,别打了!”
“别……。”
“别打了!”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