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豪酒楼的干股!”
“精华原液的铺子干股!”
“双喜火柴铺子的干股!”
“……”
“这……,凤丫头……你……那些干股你都不要了?这……,你……你不要了给我啊!”
“十万两银子!”
“凤丫头,这些干股份例都给我,你……你诓骗我家的银子,我就当……当你还清了。”
“只是,你万豪酒楼的份例稍稍少了一些,只有一成,若是可以多一些就好了。”
“若是有个七八成以上就好了。”
“凤丫头,你……这些干股你都不要了?”
“作价十万两银子!”
“怎么样?”
“这些干股份例全部转移给我,就当十万两银子了,加上你刚才给我的那些营生。”
“你欠我家的银子……就算了结了。”
“论来,还是凤丫头你占便宜了。”
“啧啧,这些营生……你都不要了,凤丫头……你刚才就该将这些干股都转给我的。”
“……”
随着薛蟠、贾蔷的先后惊愕之言,王德也已经神情多激动的将文书看完了。
自已回来京城是不长。
然!
万豪酒楼是什么地方,自已知道,京城之内,一等一的酒楼、还有客栈之地,里面也是无比舒服的。
就是价格有点贵!
贵?
若是营生份例有自已的,贵一些又有何妨?
而且,从所得消息来看,尽管很贵,万豪酒楼的客房几乎日日都是满满的,京城不缺有钱人。
那么贵的客房,还都人满为患。
岂非大把大把的银子?
还有精华原液的营生!
听忋儿提过不少次,效果很好,唯独……价格很贵,凤丫头疑似掺和了。
如今,文书上都有明证。
凤丫头的确掺和了。
还不少。
双喜火柴?
府中现在用的就是双喜火柴吧?报纸上……双喜火柴的广告都能看到的!
然……凤丫头现在要将那些营生全部转手?不要了?还给营生的大东家?
真真好心思!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给自已耍心眼?那些好好的营生还给大东家做什么?
嗯,大东家……不就是蓉儿媳妇大美人?
二人都好好的为何要还回去?
与其还回去,还不如将那些营生干股份例都给自已,如此,以后自已也无需操心银子的事情了。
甚至于现在都能够想到潮水一样的银子向着自已冲来。
“既然你们都看过了。”
“那……也算做一个见证了。”
“那些干股份例……因一些缘故,今儿由营生的大东家全部收回,作为补偿!”
“会拿出十万两银子于我!”
“……”
于三人的惊讶、不解、狐疑、乱七八糟之言……凤姐没有理会,看着平儿捧着木托归来,上面都是一吊吊的钱。
随口中轻语落下,便是拿起云毫小笔,要在文书上落下自已的名字。
“大爷,奶奶……奶奶找您的!”
平儿捧着份量不轻的零钱近前,一礼落下。
“先放着。”
“凤丫头,你这是何意?”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
“我说了……这些营生份例都给我,你欠我家的银子……我可以勉强算作扯平了。”
“还回去?”
“凤丫头,你真真还给我耍心眼,刚才给我的那些营生如何比得上这些营生?”
“别让我费事。”
“重新拟定一份文书,将这些营生份例干股……全部转给我,今儿的事情……就算了。”
“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诓骗我娘的银子,欠我家那么多银子,如今,就想要用一些寻常营生打发?”
“想多了。”
“这些营生……我全部要了,全部给我!”
“……”
王德不耐的对着平儿摆摆手,伸手将桌案上的文书抓过来,想要在上面签字、画手印?
不可能!
不能够!
凤丫头!
还真是凤丫头!
还真是会给自已耍心眼!
上好的、一等一的营生不给自已,将最寻常的营生给自已?当做她的不满?
当做她的反抗?
真真想多了。
今儿,那些营生就算要转让,也得全部转让给自已。
“……”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令人讨厌!”
“小的时候,你就很令人讨厌,本以为你在边地军中数年,会有一些长进。”
“有叔叔那样的人在,你在边地硬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军功……军功没有!”
“战功……更是没有!”
“加官进爵?也就从一个寻常人,成为一个什长?还是什么长?你自已觉得丢人不?”
“在边地……不知你是否也是这样的嚣张蛮横,如今在京城,你还是这样!”
“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礼!”
“无德!”
“现在叔叔位高权重,还能护着你,将来呢?没有叔叔护着,你在京城会是什么样?”
“不知你那时是否还是这样的嚣张!”
“这样的无礼!”
“……”
“那些营生……为何要给你?”
“你有什么资格拿那些营生?”
“……”
签订先前的那些文书印记之后,不知为何,凤姐的一颗心隐隐约……自觉空灵许多。
似乎没有之前所想的那般难受了。
也没有十分难过了。
虽不知是什么缘故,但……那种感觉,自已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多有轻松,多有轻快。
舍弃一些外物。
自已……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虽不知一些事情接下来会如何,然……应对起来,已经不难了。
已经容易了。
这……。
一些事情,做与不做,还真是不太一样。
手中握着云毫小笔,看向王德,看向被王德抓在手中的文书,听着他再次不断说出来的言语,凤姐仍有丝丝泛红的眼睛……平静看过去。
王德!
这就是自已的堂兄。
这就是叔叔的儿子。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更甚以前。
先前听着他所言自已诓骗他家的银子,诓骗娘家婶子的银子,自已心中很不自在,很不受用。
如今。
也没有太大感觉了。
他。
他这样的人……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同他争论、争辩。
完全就是白费功夫!
就是白费心力!
就是浪费精神!
他都这么大的年岁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怪道在边地也没有混出什么模样!
尤其叔叔那样的人护持着,他都没有混出什么名堂!
从开始到现在……他说的话……愈发可笑了,愈发令人摇头,愈发令人轻叹了。
“……”
“……”
悠悠然。
随着凤姐一番话落下,整个明阔和煦的暖阁之地陷入一阵别样的安静,深深的寂静!
“……”
贾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今儿自已实在是不想要来的,奈何……不得不前来。
自已前来就是做一个见证的,其它……和自已无关。
王德所言的一些事情,自已基本上也都知道,至于该如何解决……自已插不上手,还是不说为上。
“……”
“凤姑娘,大表兄,大表兄……。”
“大表兄……。”
听着凤姑娘的话,薛蟠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凤姑娘说那些话做什么?
好歹和大表兄是堂兄妹。
不至于说的那么难听!
自已非大表兄,都觉凤姑娘说的很不中听,隐约……隐约觉得凤姑娘不会也说自已吧?
这个应该不会!
自已又没做什么,再说了……从小到大,自已一直长进的,今岁更是逐步接管家里的营生。
长进还是很好的,还是不小的。
大表兄!
忙看向大表兄,瞧着大表兄此刻面上多难看、多阴沉、多狰狞,心中一突,忙要宽慰着。
“你……。”
“凤丫头!”
“凤丫头!”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我才没有收拾你,不然……就凭你诓骗我家那么多银子,我直接就打你了。”
“琏兄弟不打你,那是他无能!”
“那是他不行!”
“那是他娘们唧唧的!”
“凤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别以为你出嫁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京城这么多世交故友之家,哪一个不靠我爹照顾着,哪一个不看我爹脸色?”
“就是你爹,就是你哥哥,不也是要看我爹的脸色!”
“凤丫头,给脸不要脸,再胡说八道,真的打你!”
“就是打死你,都没人替你申冤!”
“……”
“这份文书……重新拟定,按照我刚才说的重新拟定,今儿签订名字和手印!”
“凤丫头,记住……别给脸不要脸。”
“我娘于你和善,那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
王德怒吼一声,原本有些俊俏的面上多狞厉之色,手臂抬起,直直指着凤丫头。
双眸竖起,呼吸都急促许多,沉重许多。
手臂颤颤,声音愈发响亮。
凤丫头!
她……她怎么敢和自已这样说话?
她怎么敢有那个胆子的?
她什么身份?
自已什么身份?
她不知道吗?
她一个在荣国府公婆不亲,丈夫不爱的贱人,竟然敢和自已那样说话?
先前与她和颜悦色,那是因为凤丫头还算识趣!
现在!
真的是不要脸了!
“你自已听听你说的话,是否很可笑?”
“动不动就搬出叔叔?”
“如我刚才所言,将来叔叔不在了,你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依靠和凭借?”
“我爹和我兄长是不如叔叔,你今儿打我……,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的。”
“你……。”
“……”
凤姐再一次的话语未有说完。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骤然而起。
刹那。
整个暖阁再次一静!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