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
“……”
“先前若非那个天杀的所言，奶奶还不能够想的长远。”
“咱们终究是大老爷那里的人，将来待宝玉娶亲之后，府上有了宝二奶奶，咱们如何？”
“也许，奶奶我还能当管家奶奶一段时间，但……不会很长！”
“期时如何？”
“不当管家奶奶了，又在这里住着，你觉一些人会不会落井下石？”
“奶奶我的日子若是不好过了，你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银子！”
“那个时候，奶奶我的银子都不好说。”
“当有长远！”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
凤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热汤，平儿这个小蹄子……心思太细，想的太多。
替那个天杀的着想？
自己呢？
她呢？
总想着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希望那个天杀的可以浪子回头？可以性子有改？
她心中也当有数。
现在！
自己还是西府的管家奶奶，许多事情都可提前施为，将来纵然有变，自己也不怕！
自己还要谢谢他。
若非他提醒，自己还想不到那一点。
否则，将来膝下无子嗣，妞妞再出阁了，要仰人鼻息过活？那种感觉……还是算了。
“……”
“奶奶，我知道的！”
平儿点点头。
奶奶所言，其实自己都明白。
就是觉得奶奶所做……太惊世骇俗了一些，小秦相公写了那个小说文字，直接给了奶奶解决之法？
奶奶照做了？
过程……是否不太好。
但是。
将来长远来看……的确如奶奶所言。
琏二爷，整日里在外面沾花惹草、贪花恋色，现在奶奶有这样的抉择……。
实在是！
罢了。
事情都已经做了。
多思无益。
论聪慧，自己不如奶奶，还是听奶奶的吧。
“……”
“嗯，奶奶，若是这次不能怀上身子呢？”
双手继续为奶奶按摩拿捏着。
蓦地。
平儿想到一件事，欲要直接说出，又觉……，左右看了看，尽管无人，还是安心些。
低语看向奶奶。
在奶奶身边伺候多年，对于如何怀有身子自然是知道的，自己也学过的。
四月底的时候，奶奶……就没有身子落下。
这次？
万一呢？
“……”
“这次若是不行，就……就下次吧！”
平儿之言。
凤姐此刻那娇艳无匹的容颜上……顿然涌动红晕。
又是一道记忆浮现脑海。
停下喝汤的动静，银牙轻咬，数息之后，轻哼一声。
下午的目的……就是怀有身子，自己都算好日子了，结果在最后关头……小秦相公将东西落在自己腿上了。
自己正迟疑着，他所言……习惯了！
习惯了！
习惯了？
如何习惯了？
蓉大奶奶习惯了？
呸！
呸！
……
都落在腿上了，如何还能怀有身子？
习惯了？
呸！
小秦相公所言……要不继续？
呸！
自己当时都没有半点力气了，如何继续？
……
这次要怀有身子……不可能了。
下次？
罢了！
就下次了。
下次……当提前叮嘱！
一回生，二回熟！
有蓉大奶奶一直陪着，自己也……。
反正下次一定要有成。
“……”
听着奶奶所言，平儿俏丽的面上微微愣怔，这次不行……就下次？下次？
唉！
琏二爷！
奶奶！
……
自己……还是好好伺候奶奶吧！
******
“秦郎，今儿你心情……不错！”
“有开心的事情了？”
“也和妾身说一说？”
“秦郎不是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临近亥时。
兴荣街，秦府！
秦钟的小院上房之地，温润之气充盈，淡雅香气扩散，美婢细步出入，佳人在侧软语。
观秦郎静静坐于书案后的椅子上，手持报纸快速阅览着，时而有所得，略有挺立身姿，执笔书录一二文字。
相随口中轻哼说不清道不明的音律，别样怡然，李青莲坐在旁边的沙发椅子上，也在翻阅一些典籍，耳目有感，抿嘴一笑。
“……”
“咳咳！”
“开心的事情？”
“还是有不少的。”
“分享一下，自然可以！”
“……”
“喝杯茶润润嗓子，和你好好说说。”
“商道会馆那里……选址定下了，不出一个月，便可将会馆修缮完毕。”
“这几日要弄出大致的图纸。”
“这件事……若是做起来，当十分令人欢喜。”
将手中的羊毫细笔落于笔架上，看着五儿捧茶近前，不由悦然，伸手接过来一盏。
轻抿一口，滋味不错。
不是九华佛茶，而是山东沂蒙之地的茶叶，近些时日……一直在换茶叶喝。
争取再找出几种入口的。
似乎有些难。
这几日……都没有挑选出来，手上这盏沂蒙之地的茶……还行，但距离自己的喜好还差一些。
喝着还不错。
自己的心情好？
有吗？
没有吧？
这么明显的？
也没有吧。
好吧。
今儿的心情的确不错，是诸事所至，也是性命皆尽兴所至，虽然又当了一回工具人。
抛开其它……还是很享受的。
惜哉，浴房的窗帘帷幕全部拉起了，不为得见真容，虽如此……也……。
咳咳。
不多想了。
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还想啥？
不想了。
于青莲看了一眼，说道上午的一事。
商道会馆的选址定下了，明时坊在京城三十六坊中不为上，买房买地也便宜。
不得不说，京城的地皮不贵，房子也不贵，就是消费稍稍有点高。
按照正常的俸禄水准，满朝文武……也就顶多可以维持正常的生活所需。
就如先前自家一样，没有外在的营生，日子过得还行，说不上艰难，也不为豪奢。
接下来……估计明时坊那里的房子要涨价了。
对于那里居住的京城之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果然将来商道会馆可以立起来，那里堪为京城核心的繁华之地，似乎……也可稍稍提前布置一二。
做事的同时，顺便赚点零花钱，也当不错。
“商道会馆平台！”
“秦郎所思所谋……实非普通人所能及！”
“若然有成，来至国朝天南地北、四极之地的人都会汇聚于此，行当百业也汇聚一处。”
“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场面，妾身都有些期待了。”
“秦郎，以你所观……需要多长时间？”
商道会馆的事情，连日来，也有听秦郎不住说过，规划文书也有一观。
那是一件前人未做过的事情。
也是一件做成之后……必定无比恢弘的事情。
秦郎在规划文书都有些许描述，自己也能想象一些，想着未来明时坊可能会出现的场面。
心神也是不住颤动。
秦郎！
那是秦郎所思。
所谋划之事。
而且，做成之后，只要朝廷不糊涂，肯定会照例施为，会一直存在的。
日后的史书史册之上，也会有记载。
思忖此，更为明眸生辉，感慨轻语，看向身边的秦郎，嘻嘻一笑，能够见证那般事，也是别样的机缘。
“多长时间？”
“若是顺利，可能三五年，就可初成了。”
“若是不顺利，就会慢一些，时间也不会很长。”
“商道会馆是提供便利的平台，两个从江南来的商人，一个在商道会馆快速完成货物交割，采买所需之后就返回江南了。“
“另外一个江南的商人还要花费别的成本、时间在京城，差距就出来了，好处就出来了。”
“是以，在没有强在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商道会馆肯定会起来的。”
再次轻抿一口茶水，说道商道会馆的事情。
“只怕……也有一些商人不会喜欢。”
“行当百业的商人汇聚商道会馆，一些货物的价格就明晰许多，一些人想要多赚一些就难了。”
“他们可能会埋怨会馆。”
李青莲也接过一盏茶水，双手握着，并未饮用。
“那也是会馆的作用！”
“让货物的价格回到它该在水准上，不需要让所有人都满意，大多数人满意……就成功了。”
秦钟颔首。
消息闭塞的时候，一些人据此低买高卖，赚取巨大的差价，待商道会馆立起来的时候，就非那般容易了。
“任何一件事，都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嗯？”
“秦郎，我又想到一件事，国朝地域辽阔，东西南北纵横成千上万里。”
“似乎并非所有的商人都需要前来京城进行货物交割，比如两广之地的人其实喜欢在江浙之地交割。”
“这……，秦郎，莫不将来也会在江南设立商道会馆？”
“应该会设立！”
“比如苏州府就可以设立一个！”
“扬州、金陵也可以！”
“淮安府似乎也行！”
“秦郎，是否此意？”
轻呷一口茶水，是山东沂蒙的茶水，自己喝的不太习惯，对于茶水……李青莲更喜欢雨前龙井！
一件事，不会所有人都满意。
这个道理，自己早就知道。
就如自己所做的菜肴一样，就算非常非常可口，仍有一些人觉不太好，不好吃。
就如一首流传千古的诗词，就会有一些人觉得那些诗词不怎么样。
在京城设立商道会馆，天下各省商贾往来，似乎……也为艰难，因为一些商贾贩卖货物不一定要前来京城。
若是在靠近他们的地方，也有一处商道会馆进行这样的交割操持，就裨益太多了。
秦郎好像没有提过那一点。
是秦郎忘记了？
不！
商道营生上的事情，秦郎超越自己不知几何，自己都能想到，秦郎……肯定也有想到。
不由……含笑看向秦郎。
“哈哈哈，知我者，青莲也！”
“……”
秦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