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此时到了大营周围。
在这大营之中紧凑的全是营帐,一进来了之后就充斥着一股恶臭。
因为,活着营帐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本来也没想着这攻城能打多久。
所以,各种东西都没准备好。
屎尿在建立营帐的时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这些粪便要是处理好的话,能够让营地之中干净整洁,而且那粪便也是能够做肥料的。
要是处理得不好的话,这营地里脏乱差,臭气熏天,还会滋生各种疫病,污染水源。
韩世忠进来之后,就感觉到很是不舒服,有那么一点儿辣眼睛。
他将人头给交了上去,说道:“这乃是西夏晋王的亲随,乃是精锐之中精锐。”
计量战功的功曹此时在看了一眼韩世忠,说道:“西夏晋王的亲随?”
“哈哈哈。”
“吹牛!”
等功曹将人头给倒出来之后,里面放着那刀枪剑戟四卫士的人头,还有几百只耳朵。
“这么多?”功曹也是有点儿意外,“你们那儿找来的这些人头啊?”
“莫不是杀良冒功?”
韩世忠说:“我们在后山之上遇到了一支西夏军前来刺探军情。”
“正好被我们前都营的提辖给撞上了。”
“在一番激战之后,竟发现对面领头之人,竟然是西夏晋王。”
“因此,这才连夜赶来禀告大帅。”
“对方的主帅不在城内,而在城外,定然的有问题的啊。”
功曹的眼睛里在微微动了动,让四颗人头。
韩世忠也是怕对方不相信,是将铠甲和武器给拿了出来,说道:“大人请看,这是乃是这人所用的武器和铠甲。”
“您看这铠甲的制式,就起码得是个正将。”
功曹说道:“正将?”
“我这最多也就是一个部将啊。”
这正将和部将之间可差着三级呢。
韩世忠也是有点儿急了,“大人,你看看这铠甲啊。”
“这铠甲……西夏少甲,能穿上这种精制的铠甲,怎能是部将啊。”
功曹道:“这身份难以辨认,就当是副将吧!”
韩世忠还想要说什么,不过,他看那功曹已不耐烦了,再争辩下去的话,就得当普通士兵了。
他只得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当是副将吧!”
功曹拿出了他的册子来,在册子将名字给记下。
韩世忠说道:“这有一个副将是我所斩杀,两个是提辖斩杀,提辖还斩杀了数十个西夏兵……”
他也是在小心翼翼,很是仔细的说着,他从军已经过年了,打仗一向无比勇猛,可他现在还是一个无品级的守阙进勇校尉。
不过,他这多少也算是一个官儿了,不再普通士兵。
但这最难乃是从无品进入到有品行列,需要立下大功再加上上面有人抬举你。
他这次斩获不小,按道理来说怎么也得官升三级了啊。
要是被上面大帅给看上了,给他定个奇功,是有机会直接入品的啊。
将这人头给报上去了之后,在外面等着大帅的召见。
他这做事儿是有那么一点儿功利,但他也是没办法,从军这么多年了,他打仗无比的凶狠,在战前时他是身先士卒,不要命一般的冲杀。
从十五岁从军到现在,已经近二十五岁了,十年啊……
在这永兴军、秦凤路,十几个军中他勇冠全军,上面的大帅,经略使,也都听过他的名字。
可这官职就升不上去。
他其实已经是部将了,能够统领一部之人,不过,这次在挑选精兵时。
他是毅然参加,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他这是走了大运,宰杀了几个人物,可不得使劲儿争取一下。
抬头看着那天空之中的云层飘动,在等了许久之后,也没等到大帅来召见他。
“不应该的啊。”韩世忠的嘴里在微微呢喃着。
“西夏晋王都出现了,怎么会一点儿都不上心的啊。”
他一直等到中午,这个时候还是没人来理他,他心里是真是已经失望了。
站起身来,在准备离去的时。
身后一个声音叫道:“是韩部将吗?”
当韩世忠回头的时,他所看见是乃是一个稚嫩的小孩。
小孩对着韩世忠微微拱手,道:“我名叫刘锜(qi)。”
韩世忠问道:“不知大帅是你什么人?”
刘锜道:“我爹。”
“哦。”韩世忠在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小衙内有何吩咐?”
刘锜说道:“我对韩部将所说的很感兴趣,不知韩部将能够详说一下否?”
韩世忠也看不起这小孩,跟这小孩说了能管什么事儿啊。
要是能大帅激起那么一点儿兴趣,这才能改变战局,当然也是能够给自己挣那么一点儿功劳。
功利心是有的,但他觉得自己主要还是真为了全军着想的。
但面前毕竟是刘仲武的衙内,他还是将昨晚的事儿给简单说了一下。
刘锜问道:“你们在半山腰上扎营?”
韩世忠说道:“此乃是我们前都营提辖所选。”
刘锜道:“不错,吾觉得那山腰的选址很好,至少比起所有人都扎在这一块儿好。”
“虽然,现在大帅是我爹,但也不得说他这次犯下了很多的错误。”
“他身为大帅,统军多年,有点儿心高气傲了,以致于他将很多东西都给忘了。”
“若是西夏晋王出现在了城外,那么……”
“那么,此战已败。”
“但现在及时挽回的话,不至于败得很惨。”
韩世忠抬起了眼神来,这个时候他对这小子有点儿另眼相看了。
他在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跟我们提辖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刘锜问道:“是吗?”
“那可引荐吾与之一见否?”
刘锜这人说话做事儿,都是温润有礼,因此,韩世忠对其也并不反感。
“好。”
“衙内可随我同行。”
刘锜笑了起来,“好啊。”
他们一同走出了军营。
……
潘凤此时还在补觉,晚上在忙活了一夜,回来沾着枕头就睡了。
在迷糊之间,不知从哪儿来的人又在叫他。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道:“干甚啊?”
“等我睡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