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我这儿显摆你的功绩来了?”
赵刚锋眼神平淡地看向唐龙。
他当然清楚蓉城的缉毒局为什么解散。
因为蓉城的毒品,从根源上被彻底清除了。
缅甸的“以恶制恶”行动,让蓉城彻底变成了无毒城市。
而唐龙的缉毒英雄称号,也正是从那里得来的。
但唐龙却不是在赵刚锋面前显摆来的。
而是认认真真地盯着赵刚锋:“我告诉你!你不拘留我,是因为我是缉毒英雄,是害怕别人说闲话,是你打心底里觉得我跟这事儿没关系!”
“可是沈墨呢?”
“他跟我不是一样的吗?当初缅甸的行动,我跟他是一起的,论功劳他比我更大。”
“凭什么你说他贩毒?”
唐龙跟沈墨的友谊,只有他们二人心中最清楚。
赵刚锋没有经历过他们那么深的兄弟情谊,自然也无法理解唐龙此时的激动。
“吸毒的人,可以复吸。”
“那毒贩的儿子,为什么不可以......继续贩毒呢?”
哼——
唐龙就知道,赵刚锋会把这个帽子扣在沈墨的头顶上。
“那证据呢?”
“你有证据吗?”
唐龙继续发问。
赵刚锋沉默了片刻,因为他的确拿不出证据,目前仅仅是怀疑。
不过他还是有根据的。
“自从沈墨被抓以后,市面上的贩毒行动全面停止,这个你怎么解释?”
唐龙听后,也一时语塞。
不过他清楚,这压根不是证据,而是揣测。
“还有沈念也指控沈墨贩毒,而且他还有吸毒的历史,他的金店给赃款洗过钱。”
沈念的罪,是板上钉钉了。
跑不了。
而且沈念是沈墨身边最亲的人。
沈墨受到怀疑,也不奇怪。
就光凭借这两点,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唐龙,此刻却占据了下风。
赵刚锋见唐龙不说话了,心里便开始得意起来。
“唐龙,我不是蓉城人。”
“我不会意气用事,所以我才停你的职。”
“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了,等结束后我自然会调走,你会恢复职位。”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这是控制别人最惯用的手段。
唐龙虽然想反驳,但却被赵刚锋压制得死死的,纵使心中有满腔怒火,可是话到跟前,也放不出个屁来。
就在现场的环境陷入僵局时,牛爱花的嘴唇缓缓张开来。
“呃——”
只见牛爱花恶狠狠地盯着赵刚锋,手也微微抬起来。
赵刚锋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蹲在牛爱花的面前,关心地发问:“大姐,您还好吗?”
“唐龙,把她送到干部疗养院,以我的名义。”
啪——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唐龙跟赵刚锋都愣住了。
只见精神恍惚的牛爱花,用含糊的语气指着赵刚锋的鼻子说道。
“你早就知道,老李是去送死!”
“你没拦着他,你跟其他人一起看着他去送死!”
“你是杀人凶手.......我还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唐龙瞬间皱起了眉头。
似乎听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
赵刚锋反应很快,连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脸,演示不安和疑惑。
“深度脑梗,她说的话,都含含糊糊,不明所以.......”
唐龙连忙解释起来。
赵刚锋点头笑了笑:“李爱火不孝啊,硬生生地把她的病拖到了现在!”
“不,并不是李爱火不孝。”
“相反,李爱火跑了很多关系,让牛局住院。”
“是牛局觉得白白受人照顾,自己心里倔,心里有道坎儿,不喜欢亏欠别人,就自己跑回家了。”
赵刚锋不由得觉得心里佩服。
“再不治疗,恐怕......”
“唐龙,这事儿交给你了,今天必须让她住进干部疗养院!”
唐龙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往外走。
不过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
“赵局,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也亏待了牛局家里什么?”
“也觉得心里有道坎儿,亏欠了李爱火一家?”
赵刚锋的眼神微微一闪,嘴角挂起一抹复杂的微笑,没有直接回答。
.......
蓉城金融区,金舌头律师事务所门口,挂着一个响当当的招牌。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许多人看见这块招牌,无论犯下多大的罪恶,都觉得自己还有救。
因此里面的顾客,多半是一些犯罪者的家属。
“何律师,我儿子不懂事,不小心弄死了舍友,您看他还有没有救?”
何秀坐在办公桌面前,看着眼前的案子,不由得扶住额头,脑壳昏胀。
对面坐着一个无比肥硕的中年妇女,肩膀上披着貂皮,手里拿着爱马仕,脖子上戴的是宝格丽。
瞬间何秀的眼神变得清秀。
“没错!你儿子年少无知,不知轻重,是你儿子的舍友,身体太弱,自己用力过猛导致猝死!”
他张开嘴,一口闪亮的金牙,在灯下闪闪发光。
听到这句话,妇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何律师,只要能让我儿子无罪,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何秀尴尬地笑了笑:“行,不过得先付定金,我手上还有很多案子,先下去等一等吧。”
等?
妇女的情绪愈发着急:“可是他24号就开庭了.......”
“我知道,我24号一定准时到!”
妇女将信将疑地起身,可是她前脚刚刚离开,何秀就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朝自己的助理说道。
“露西,24号告诉那个有钱的胖女人,说我有事儿出差,总之理由你编就好了......”
“还有,拜托你接案子不要这么随便,这种杀人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也安排进来干嘛?”
“什么,下一个是贩毒的案子?”
哐当——
不等何秀反应过来,他办公室的门就被狠狠踹开。
张恨水带着一股邪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金舌头!”
“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何秀一愣,这才看清楚来者是何人。
“哟,弑父者......啊不,张恨水!”
“怎么样,那笔金子花出去没有?”
“要是没有我这里可以高价收!”
听到“金子”张恨水的脸上更显阴暗了。
他恶狠狠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何秀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拖到了桌子上。
“你还有脸跟老子谈金子?”
“你偷了沈家的金子,然后用我爹的遗产套现,这事儿怎么算!”
屋内,一个坐着轮椅的姑娘缓缓移动而来。
鲁玉的眼里闪过一丝温和:“张恨水,你别着急嘛,这笔账何律师自然会还的。”
“毕竟,他还要在蓉城混嘛......”
何秀侧头看向鲁玉,也认出了这是沈家的人。
顿时心中一阵慌乱。
“呵呵......张恨水,我也是出于无奈啊,那金子是有人威胁我,我不得不出手啊。”
“我就是个打工的,真正的受益者另有其人!”
何秀的脸,愁成了“囧”字,整个人看上去衰里衰气的,不过他张嘴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一口金牙,这赤裸裸地暴露了他。
张恨水伸手拿出一旁的钢笔,就要去撬动何秀嘴里的金牙齿。
“把钱还给我!”
“那是我爹的遗产,用你这口金牙抵账!”
何秀疼得大叫:“哎哟哟——”
“救命,救命啊!”
同时不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鲁玉。
他知道,这两人是来唱戏的。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想抵账,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果然,鲁玉发话,张恨水的手就停了下来。
“有一个案子,你必须给我们办好!”
“办不好,你金牙不保,金舌头恐怕也要跟着受罪。”
何秀的神色缓缓松弛,他推开张恨水,似乎早就料到了是什么案子。
“是为了,沈墨的事儿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