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很有钱。”
“我也知道你在用你哥哥的钱做慈善。”
“你每天买那么多玩具给孤儿院的孩子，不就是因为本质是善良的吗？”
李爱火越说越激动。
他的心里，不断闪现着母亲，沈墨的画面。
只有搞定了王虎，他才能拯救这些人。
他此刻只是把王虎当作一个攻克的对象。
语气逐渐变得焦急，甚至是激进。
明明是打感情牌的时候，却显得无比急切，而不是露出一丝温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你的心里肯定也知道！”
“那些钱你用得真的心安理得吗？”
“你不知道那些钱有多脏吗？”
听到这里，王虎皱了皱眉头，表情明显有些不舒服。
但他并没有立即打断李爱火，而是默默看着这个人，继续“表演”下去。
“虎子，多行不义必自毙！”
“回头是岸，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是可以选择我的。”
“烧修车铺子的事儿，我承认是我们太着急了，我赔你！”
李爱火大大方方，理直气壮。
把王虎贬得一无是处，把自己的过错一笔带过。
赔我？
这一刻，王虎心中的立场显得更加坚定。
怎么赔我？
是你们硬要拉我入局，硬生生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
“当初我死活不同意加入你们。”
“你们就烧我的修车铺子逼我。”
“除非你让时光道理，除非你让覆水重收，我就按你说的做......”
王虎说完就要走。
李爱火眼见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就这样要从手里溜走，内心十分不甘。
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王虎的胳膊，声音提高了几分：“等等，虎子，你不也烧了人家的铺子了吗？”
“那个女孩！那个被你毁了容的女孩，是我朋友！”
李爱火想利用王虎心中的同情和愧疚。
让他觉得自己心里亏欠自己。
或者说......
是让他觉得自己手里有他犯罪的把柄。
只可惜，李爱火绕来绕去，还是在利用“因果关系”这一套来框住自己。
王虎的认知水平早就提高了一个档次。
那些有钱的富人。
他们赚来的钱，哪一张不是沾满了血滴？
可是他们遭报应了吗？
房子越卖越贵，逼得穷人掏空三辈子的钱去买钢筋水泥。
工资越来越低，让打工人永远奔走在温饱线上喘不过气。
而那些占了便宜，占了时代红利的奸商，不但把上升通道堵死，还骂那些底层不够努力。
这些可恶的有钱人，哪一个不是穷凶恶极？
他们会觉得心里亏欠了这些穷人吗？
他们会因为夺走一个个年轻人的机会而内疚吗？
他们会因为卖了一堆烂尾楼给老实人而伤心吗？
不会！
永远都不会！
王虎冷冷地瞥了李爱火一眼，眼里满是对他言辞的不屑。
“你说我纵火，毁了你朋友的容，你可以去告我。”
“你以为我怕你威胁我吗？”
“李爱火，你知道你为什么一脸的衰样，干啥啥不行吗？”
王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手，一瞬间他的气势盖过了李爱火许多许多。
只见他鄙视地看向这个昔日的老大哥。
“因为你始终没有弄懂这个世界的真相！”
“善，不一定有善报。”
“恶，不一定有恶报！”
王虎的话像一把尖刀，直刺李爱火的心。
善恶因果论，就像成年人的童话，就是刻在人脑子里的宗教枷锁。
这个世界上，唯一确定的事儿，就是所有的事物都处在不确定的状态之中。
法律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就像陈琳说的一样，不过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的基本手段。
有些人，是可以规避法律的。
而穷人，却把法律当作唯一，当作维护正义的手段，当作自己翻盘的机会，当作自己一辈子的托付.......
王虎转过身，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从楼道走了下去。
他的背影在李爱火的眼里渐渐消失。
一起消失的，还有李爱火心中，那最后的希望。
王虎这个人，已经不是从前的王虎了。
他就像参悟了世间的法则，不再受任何人约束，能在社会各种势力之下，游刃有余，找到自己的位置，游走于规则的边缘，成了那个既能制定游戏规则，也能巧妙避开惩罚的人。
李爱火跟他比起来，差了太多太多.......
......
“干什么，都干什么？”
“她是你们的老领导，老上司！”
“小李，牛局之前还提拔过你呢！”
“小张，你还是牛局招进来的呢......”
这些天，气氛压抑无比的警局，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只见唐龙，推着轮椅一路闯了进来。
轮椅上，坐着的正是上任德高望重的局长，牛爱花。
不过牛爱华的状态，大不如从前，表情痴呆，眼神呆滞，整个人一动不动，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而唐龙觉得，哪怕牛爱花只剩下一副躯壳，那也能给整个警局带来新的灵魂！
“唐长官，赵局正在审问嫌疑犯呢，要不您去他办公室坐坐？”
有了牛局在身边，周围的人对唐龙说话都客气了三分。
唐龙白了一眼周围的警察，继续自顾自地朝审问室走去。
“哼！赵刚锋！你看看谁来了。”
“你出息了哈，你老大姐来了，也不出来欢迎欢迎？”
“没有他们老李家，有你今天赵局什么事儿啊。”
唐龙也算是豁出去了，不顾面子，一路上大吼大叫，他不怕赵刚锋责罚，因为他已经被停职了。
大不了重新交枪，回去美食街卖他的炒栗子去。
走廊的尽头，一个面色铁青，双手叉腰的中年男人正瞪着眼，脸上写满了不悦。
赵刚锋被突然闯入进来的唐龙跟牛爱花打断了自己的审问节奏，显得有些无奈，但他深知牛爱花的威望，只得暂时中断审问。
不过当他瞅见牛爱花坐在轮椅上的状态时，心中有些惊讶。
昔日雷厉风行的好大姐，居然......
“唐龙，你疯了是不是，在这里大吼大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刚锋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但眼神却无法掩饰对牛爱花的关切。
唐龙却把牛爱花当作挡箭牌，把她推到了赵刚锋的面前。
“牛局，小刚子来了，您不是老念叨他吗，快看看，是不是小刚子......”
听到“小刚子”这个称呼，居然从唐龙的嘴里喊出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赵刚锋也顿时脸红。
他无奈地招了招手：“走，有什么事儿，去我办公室聊！”
唐龙得意地看着赵刚锋不好意思的模样，微笑着压低身体在牛爱花的耳边说道。
“牛局，替我挫挫小刚子的锐气！”
牛爱花僵硬的手指头微微颤动，似乎是在回应着唐龙。
砰——
只听局长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赵刚锋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知道唐龙的来意不善，但面对牛爱花的尊严，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你把她带来干嘛？”
“唐龙，你居心叵测！”
“你利用我对赵局的同情，你当不好一个警察，难道还当不好一个人吗？”
唐龙吊儿郎当地坐在赵刚锋的对面。
面对他的道德指责，唐龙一点也不在意。
“你少给我扣帽子，我跟沈墨是朋友，按理来说，我也要接受审问，你抓我吧！”
唐龙直接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但表情却无比轻松。
赵刚锋明白，唐龙这招以退为进。
他是谁？
大名鼎鼎的缉毒英雄。
是警局的标杆。
抓了他，不就否定了之前缉毒局的所有功绩了吗？
“怎么？不敢啊！”
“我问你，为什么当初缉毒局解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