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豪迈的笑声。
让陈天放肃然起敬。
男儿立于世,当为大丈夫。
匡二爷的付出和功勋,还有豪气干云的气魄,当为大丈夫!
“先生,这把生死,我赌了!”
匡二爷直接拿起桌上纸笔,写下了一行字:先生救我,陪我赌一手阎罗殿,若失败,勿怪先生,只怪天命不在我。
写完后。
他直接掏出一枚陈天放不曾见过的印玺,用纸包裹,然后用力扔出了窗外。
旋即,又大笑道:“这是我的遗书,与其慢慢等死,倒不如舍命一赌,勿扰陈先生,静等结果。”
这番交代,也是为了扫除陈天放的后顾之忧。
陈天放微微一笑,便是快速捻起银针,循着匡二爷左肩上的贯穿伤周遭的穴位,快速落了几针。
“为了保险起见,只能一个个暗伤来了。”
陈天放顺势将右手搭在了匡二爷的左手手腕上:“二爷,你且屏息凝神,如果过程中有任何不适,都立刻喊出来。”
“好!”
匡二爷看了眼左手的根根银针,便是直接闭目沉默下来。
屋子里,戛然安静。
陈天放右手搭在匡二爷的左手手腕上,感受着对方脉搏的同时,却是等待了三秒钟,然后才沉浸到状态中,催动丹田内黄豆大小的气流,朝着右手游走而去。
他给匡
二爷施针,主要是为了预防一旦气流冲进对方体内后,洗涤冲刷暗伤的时候,暗伤突然反噬,银针禁锢穴位,也能让他快速抽出气流,不至于瞬间真的让匡二爷踏进鬼门关。
当然……也是为了迷惑匡二爷。
气流,终究是陈天放最大的底牌。
救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才是救人。
不过几个呼吸,气流已经抵临陈天放的右手指尖,没有丝毫停留,在陈天放的意念催动下,气流直接钻进了匡二爷的手腕中,然后循着左手,一路冲向了匡二爷的左肩伤势的位置。
“嗯?!”
匡二爷的眉头一挑,口鼻中发出一声惊咦。
陈天放却是全神贯注,操控着气流在左肩贯穿伤的伤痕位置,来回冲刷穿梭。
在气流抵达的瞬间,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阻力传来,很难直接进入。
就好像是狂奔的野马,猛地一脚踩进了泥沼中一样,步履维艰。
那股滞涩感,在气流来回冲刷了几次后,才慢慢变得润滑通畅,气流穿梭也越来越自如和快速。
一秒。
两秒。
三秒。
……
时间缓慢流逝,对陈天放和匡二爷而言,俨然度秒如年。
随着气流冲刷,匡二爷左肩的瘢痕,却是缓缓地在中心位置凸起了一颗豆大的小点,然后缓慢变大,最终
约莫有个核桃大小。
也就这时。
陈天放目光如炬,猛地抓起一根银针,悍然插向了核桃大小的鼓包。
噗嗤!
银针刺破了鼓包,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激射而出,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浓郁腥味。
“啊~~”
闭目的匡二爷,身躯猛地一震,口鼻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如释重负的舒爽声。
陈天放神色也是缓和了一些,长吁一口气。
“二爷洪福齐天,咱们赌赢了!”
匡二爷睁开眼,诧异地看着左肩激射而出的黑色液体:“这就是我伤痕中留下的暗伤?”
“对,不过二爷身上伤势太多,暗伤积蓄也很多,想要全部拔除,需要很长时间。”
陈天放点头回应着,见匡二爷左肩处的黑色液体流淌干净后,就将一根根银针取下。
匡二爷活动了一下左肩,顿时欣喜若狂,瞳孔极速放大。
这是他好久没有感受到的活动自如的感觉了!
刹那间。
这位面对千军万马,尸山骸骨没哭的男人,却在此刻热泪盈眶,激动地语无伦次。
“有,有救了,先生,我,我左肩的活动没有以前的那种沉重感了。”
一字一句,都带着哭腔。
而这一改变,也让匡二爷真正的看到了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这还只是开始,我们继续
。”
陈天放又继续下针,同样的步骤,同样的流程。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他心里也有了底气和自信。
房间内,静可聆针。
匡二爷如同一座雕塑般端坐在椅子上,任凭陈天放诊治。
施针封穴,运转气流,来回冲刷,然后一针刺破,激射出黑色液体……
循环往复,毫无停顿。
匡二爷也不再睁眼尝试,每次黑色液体冲出后,他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位置的身体比以前更加舒畅。
有这种舒畅感,就足够了!
反倒是一次次睁眼,会拖慢陈天放的诊治速度,甚至可能影响到陈天放的诊治状态。
这种连大国医张圣手都束手无策的死症,陈天放却能带着他向死而生,他不允许自己再有半点异动,影响到陈天放。
而陈天放的状态,却是在诊治过程中,越来越差。
他的脸色渐渐地苍白,额头上也渐渐地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始终全神贯注,神色冷峻。
有了第一次成功后,一次次的成功,也让他越来越熟练。
施针很简单,气流冲刷暗伤也很简单。
真正让他不堪重负的是意念控制气流,这对他的精神损耗极大。
还有就是一次次冲刷成功后,他也明显感觉到黄豆大小的气流渐渐有了疲软之态。
最开始的时候,
他能让气流瞬间冲到指定位置。
可随着精神衰弱和气流的疲软,慢慢的气流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冲刷暗伤的势头也渐渐力不从心,没有了最初的猛烈之态。
但陈天放还是在勉力支撑。
屋外。
叶琉璃、匡天明、莫问和匡大爷、两名军中大医,并肩而立,焦灼等待。
时间的流逝,让他们煎熬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匡二爷的遗嘱交代,将他们的神经全都绷紧了。
一赌生死,绝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房间内一直陷入的死寂,更是无限加剧他们的担忧和恐惧。
这是关乎匡家和镇南司的一场诊治。
一旦失败,不论是匡家还是镇南司,都将倒下一根柱石。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升上头顶,再向西斜。
整整一天时间。
叶琉璃等人都焦灼忐忑的等待在院子里,甚至忘却了饥饿,滴水未进。
当太阳的一点余晖即将消失在天边。
夜幕降临的时候。
那扇紧闭房门,静若死水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
砰咙!
房门被屋内一股气劲冲击的直接当场炸裂。
众人身躯一震,大惊失色。
随着碎裂的木屑飞散,他们都看清了匡二爷巍然屹立在门后。
匡二爷一脸惊惶,厉声催促道:“救先生!快救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