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陈天放的房门缓缓的打开。
清晨的阳光,掠过空中一架架直升机之间的空隙,照射在房门上。
众目睽睽下。
陈天放的身影缓缓地显露在门后。
他背负着双手,巍然屹立着,淡定自若的看向院落中早已经下跪的两名军中大医。
“现在……你俩觉得呢?”
平静又淡漠的询问。
却像是两记雷霆,轰在了两名军中大医的身上。
大国医张圣手是谁?
如果说莫问是国医泰斗,那张圣手就是国医泰斗中的国医泰斗,在医道界拥有绝无仅有的权威。
陈家是天下豪门的天花板。
张圣手,那就是“医道”天花板。
他的检验定论,犹如圣音!
“先生大才,我等唐突,请受我等一拜,万望海涵!”
两名军中大医哪怕是耄耋之年,也丝毫没有扭捏犹豫,直接恭敬地对着陈天放一磕头。
言辞由衷,敬仰滔滔。
他俩最初是因为《济世止血方》笃定陈天放“窃密背叛”,所以才有了后续冲撞。
但陈天放反手书写《黄帝内壮经方》,在张圣手检验为真后,言辞中更是难以定功,足以印证此方远超《济世止血方》。
而《黄帝内壮经方》也势必会流传给各大军中,成为军
中绝密。
这算的上陈天放……直接赠送给镇南司和各方大军。
身为军中大医,他俩太清楚一剂药方能够止住身体内部出血,到底有多恐怖,对军中戎伍又有多大的帮助了!
外伤好治,内伤难医。
沙场征伐,纵横睥睨,分秒必争。
但地狱级的厮杀惨烈,让很多戎伍在被波及震得内出血后,很快便殒命当场。
不论是战场上的救治时间和机会,都很难满足抢救内出血的戎伍。
《济世止血方》能止住外部的流血,是肉眼可见的止血,而《黄帝内壮经方》能止内出血,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这将极大程度的减少戎伍的死亡数量。
一支戎伍,就算再精锐,可一旦到达一定的死亡比例后,也同样会军心溃散,分崩离析。
而能减少戎伍死亡比例,也就意味着这支戎伍在战争状态中,能存在更长的时间,鏖战的更久。
这确实是陈天放赠予镇南司和各军的一场机缘!
而他俩,昨晚却是那般咄咄逼人。
叩拜道歉的同时,两名军中大医都心怀愧疚。
“坐井观天不自知,以为天下皆等闲?”
陈天放眼皮下垂,扫视向两位军中大医:“经方给你们了,回去好生研究,不要堕了此方名头!”
言语平静,却透着一股张狂之气。
“多谢,先生!”
两名军中大医羞愧难当。
而陈天放淡定自若,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像是一柄重锤般,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家风范吗?”
“身陷囫囵而不惊,淡定自若,我的天……他才不到三十岁!”
“这位陈先生,该死……好爱啊,就是他身边还有叶家大小姐!”
……
议论喧嚣,人群沸腾。
匡衡置身人群中,此时耳畔充斥着议论声,却是神色恍惚,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真的?
这浩浩荡荡的直升机悬停在匡家之上,不该是兴兵问罪的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得匡衡脑瓜子嗡嗡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朝阳下,他俊朗的面庞快速惨白,体若筛糠。
而旁边的匡四爷,此时也是掩面长长的一声叹息。
叶琉璃站在房门口,并未冲出去,而是静静地观看着一切。
哪怕她再激动,再欣喜若狂,理智也让她强忍住了。
这是独属于陈天放的光芒。
她不想在此刻打扰。
只是她看
向陈天放的眼神,却是一阵迷离,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浅笑。
“恩恩呐……爸爸真的超帅呢!”
匡二爷此时已经激动地眼眶通红噙泪,哪怕是极力克制,也是隐隐颤抖着。
他的暗伤爆发的这几年,遍寻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
甚至就连大国医张圣手,也亲自为他诊治过,但也只是拖延暗伤大爆发的时间罢了。
死亡的笼罩,战事的重压,武道的止步,一切的一切倾轧在这个中年汉子身上,让他每一秒都感觉像是背山而行。
绝死之境,如今终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不确定陈天放能不能救他的命,但陈天放能写出张圣手检验定论后都啧啧称赞的《黄帝内壮经方》,证明就还有一丝可能性!
一旁的莫问则是满脸堆笑,洋洋得意,就差到处跟人说“这我发现的,这我发现的了”。
而匡天明,此时已经泪眼滂沱,身体颤抖。
但他,还是强忍着激动之意,一步上前,抬手按住了匡二爷的肩头。
父子俩,一个巍峨如山,一个微微驼背,相视一笑。
旋即。
“老大,遣散众人!”
匡天明一声令下。
匡大爷令行禁止,驱散了所有人。
这个过程中,交接资料给匡二爷的戎伍,
又转身对陈天放恭敬一抱拳。
“先生大义,张公钦佩,奈何要事在身,择日定登门论医,张公也请先生多等几日,此番功勋,得商讨才能论定!”
“多谢张公,天放回家后必扫榻以待。”
陈天放对着戎伍一抱拳,微笑道。
事情已了,随着这戎伍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黑色直升机,尽皆整齐划一,朝着同一个方向飞走,如星河赶海,场面壮阔。
诺大的院子。
转眼只剩寥寥几人。
而早已经忍耐许久的匡二爷,终于再也无法忍受。
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种渴望活的冲动,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众人注视下。
匡二爷直接朝着陈天放跑了过来,“嘭”的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头在地。
他凄声哀求道:“先生,救我!”
凄声哀求,痛彻入骨。
陈天放神色动容,急忙快步冲向了匡二爷,将其搀扶起来。
“我对二爷的敬仰从未变过,昨晚答应一试,天放也绝不会食言,但二爷……你自己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对匡二爷心怀崇敬,但也不敢托大,连莫问这些大医都束手无策的暗伤,他也只能是先一试,要是把话说满了,万一最终落空,对匡二爷的心态冲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