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下午三点多,街面上没有人。
胡同太窄,车子不可能开进去,只能停在外面的路边。
好在这时候私家车不多,街道虽然不宽敞,靠边停下也不至于堵塞交通。
曾凡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了一部分行李,领着楚妍走进胡同里。
他们家是七八年前在原址翻建的三间红砖瓦房,一明两暗的传统布局,院子里东西各有两间稍矮些的小房,东面是厨房和门楼,西面是太阳能浴室和杂物间,不过冬天温度太低,太阳能的水会冻住,浴室也太冷就不能用了,想洗浴只能去村里或镇里的公共澡堂。
这样的院落布局,在农村其实已经有些落伍,以他们家的条件,在当时也只能建成这样了。
他父母住的正房东屋有火炕,曾凡住的西屋没有盘炕,只有张双人的木板床,因为安装了暖气和密封性更好的铝合金门窗,冬天房间里的温度也不算太低。
村子里没有集中供暖,都是自家买煤烧暖气,房间里的温度完全取决于舍不舍得烧煤,跟城里的集中供暖的温度没法比,但是与过去的蜂窝煤炉子相比,就已经好了太多。
院门敞开着,堂屋里没有人,掀开门帘子,走进父母的东屋,只有他妈邱彩娥和衣躺在炕上。
“妈,我回来了!”曾凡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他今天带楚妍回家的事情提前打电话说过了,只是具体到家的时间不好确定,邱彩娥等的时间长了,躺在炕上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马上就醒了,然后坐起身来。
“凡凡回来了,饿了么,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垫垫肚子!”邱彩娥揉着眼睛问道。
“妈,我不饿,这是我女朋友楚妍!”曾凡先给俩人介绍。
“哎呀,这闺女真俊!坐,我给你倒水,路上累不累!”邱彩娥立刻就来了精神,热情的招呼未来的儿媳妇。
“大娘,从燕京过来才两个多小时,一路都是坐车,不累!”楚妍也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心里有点紧张,好在看来曾凡的妈妈挺和善,缓解了她不少紧张。
“我爸怎么没在家!”曾凡问道。
“刚出去,我让他去买点肉馅,一会回来包饺子!”邱彩娥回了一句,随后忙着倒热水,拿水果零食招呼,然后又拉着楚妍问长问短。
问的不外乎年龄,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做什么的,身体好不好,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之类的闲话。
曾凡趁着她们说话的功夫,去外面跑了几趟,把车子后备箱里的东西搬进来。
最后一趟搬得也是最重的东西,十二瓶装的整箱酒,一箱三十多斤,倒是不算太重,只是两箱摞在一起有点高,曾凡先搬出来放在地上,准备关上后备箱后,再搬回家。
他也没买太贵的酒,就是正宗的燕京特产二锅头,他们这边不太好买。
“哟,曾凡,这是回来过年呀,看来你是真发财了,都开上大奔了!”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刚好走出门口,看到曾凡笑着说道。
男人叫刘兴旺,他父亲跟曾凡的爷爷平辈分,曾凡跟他叫表叔,他们家就住在胡同口临街第一家,车子等于停在他们家院子外面。
“表叔,这是公司的车,不是我个人买的!”曾凡和他差着十多岁,住在一个胡同,可以说对方是看着他长大的,出来进去见面当然要打招呼,私下里打交道却并不多,也算不上很熟悉。
“别急着走,说会儿话,听广海哥说你现在做程序员了?工资应该挺高吧?”刘兴旺很八卦的打听道。
曾凡本来打算搬着酒回去,听了他的话只好放下:“收入还行,比原先在工地高!”
“过万不?”刘兴旺看他点头,继续说道:“那就不错了,好好干,你们公司规模不小吧,一百多万的车就借给你开回来?”
“我们是新公司,老板比较大方!”曾凡不想炫耀,只好含糊应付过去。【。3。】,
刘兴旺也知道他平时话就少,见他不愿意多说,满足了好奇心就放他走了,自己也转身离开。
胡同里还是泥土路面,凹凸不平,曾凡搬着两箱酒不好看路,好在他有特殊感应能力,这点小问题难不住他。
回到家里,楚妍正在帮着邱彩娥试穿带回来的羽绒服,都是她帮着选的,款式当然更新潮一些。
年过六十的邱彩娥穿上都显得年轻很多,脸上挂满了笑容,不住口的夸赞楚妍有眼光。
“妈,你和我爸的羽绒服是楚妍买的,一件一千多!”曾凡说道。
“哎呀,怎么买这么贵的衣服,太破费了!”邱彩娥马上就要脱下来。
“没多少钱,这样的才暖和,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楚妍赶忙制止道。
“第一次上门,就让你破费!”
接着曾凡又把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给邱彩娥交代一遍,最后拿出那个周大富的首饰盒子给她:“妈,这是我给你买的金手镯!还有这张卡,密码就是我生日,可以在镇里农行取钱,里面有十万,你们花多少我再存进去多少!”
“哎呀,我一个老婆子,戴什么金手镯,你应该给楚妍买!乱花钱!”邱彩娥心里高兴,嘴上还忍不住埋怨道。
“大娘,我也有的,不过是项链,我的工作戴那个也不太方便!”楚妍掏出衣服里的项链展示道。
“我整天要下地里干活儿,戴这个更不像样子!”
“那也是你儿子的孝心,你不带压箱子底也是一样,金子还保值,比把钱存银行里面更划算!”楚妍开解道。
哄老太太楚妍比曾凡更拿手,很快哄的邱彩娥眉开眼笑,两个人熟悉的像亲娘俩了。
过了没多久,曾凡的爸爸曾广海买回来搅好的肉馅,介绍给楚妍认识,时间已经四点多,开始准备包饺子。
他们这里的习俗就是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每次回家第一顿饭就是吃饺子,以前日子过的紧巴巴,一年吃不了几次肉,在曾凡的心中,最好吃的饺子就是猪肉大葱馅,含肉量比较高。
因此,他每次回来,爸妈都会准备一顿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平时家里做饭,曾凡干的最多的活儿就是烧火,其他的都不要他插手。
包饺子的工序复杂一些,他能帮着擀擀饺子皮,供父母两个一起包,很少轮到他动手包,然后就该烧火去了。
他们家煮饺子都在灶台大铁锅里面,倒上半锅水,烧开后一次能煮两盖帘饺子,通常一顿都吃不完,第二天早上还能吃一顿。
楚妍主动跟着一起包饺子,她包的速度还不慢,原先曾凡擀饺子皮速度供爸妈两个很吃力,这次身体感应能力带来的变化,让他擀皮速度快了许多,轻松就能供上三个人,多一个人干活速度更快,不大会功夫,就包出来一盖帘多。
曾凡去院里拿棒子骨头,也就是玉米脱粒后剩下的棒棒,这种柴火密度比较大,堆在院子墙角也比较节省空间,在农村的柴火中仅次于劈柴,缺点就是不太容易直接点着火,需要专门的引燃物。
过去就是用豆秸子之类的软柴火做引火,点着引火用来引燃,现在省事了,院子里有一个塑料油桶,直接用柴油做引火,拿一根棒子骨头在里面浸泡一下,拿出来直接可以点着了。
火头起来后,曾凡专心烧火,曾广海替他擀饺子皮,那边饺子包完,这边大锅里面的水刚好烧开,直接下锅开煮。
用来包饺子的桌子收拾干净,摆好碗筷,就等着饺子出锅开吃了。
邱彩娥切了盘粉肠,肉皮冻,还有原先的素什锦,几个凉菜端上来,曾广海拿出一个小酒杯,拿出半瓶酒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大锅里水多,饺子熟得快,几分钟就出锅了。
捞出的饺子端上桌,邱彩娥领着曾凡和楚妍开吃,他们吃到一半,曾广海的一杯酒才喝完,也跟着吃饺子。
一顿饺子吃完,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