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蚌山头目王方骑马走在数千山匪的最前面。
他一脸傲然之色，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果然是天赐良机！
官军与囚牛山的那些人斗了个你死我活，最终获利的却是自己。
今后在霸州城东的这些山头上，岂不是老子天下第一？
“报！”
“启禀大当家，我们派去囚牛山的眼线回来了，有要事禀报！”
这时，一声疾呼，打断了王方的美梦。
“将人叫来。”
王方一声令下，没多久的功夫，浑身血污的山匪，连滚带爬的跑到他面前。
“大首领，囚牛山……囚牛山已经被官军给控制了！”
“李平被杀，何丘被捕，小人拼死杀出重围，特意赶回来报信，囚牛山去不得，是个陷阱！”
山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只这一句话，便让王方大惊失色。
“陷阱？”
“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山谷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大当家，不好了，我们身后的山谷出口被乱石和巨木给堵死了！”
不等王方反应过来，负责殿后的山匪，急匆匆的跑来汇报。
“什么？”
王方瞪大眼睛，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糟了！大哥，我们中计了！”
王方身后的几名小头目，一个个露出恐慌之色。
“王八蛋！”
“竟敢算计老子！”
王方气的龇牙咧嘴，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刀柄，整个人杀气腾腾。
“传我命令，全军立刻提速，迅速通过采寂谷！”
“冲出去！老子要与元昂不死不休！”
可伴随着王方的怒吼，又一名山匪一脸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大哥，出大事了！”
“前方的出口，被巨石和巨木挡住！”
这……
蚌山山匪全员陷入沉默，眼神中唯有恐惧与不安之色。
“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完了，全完了，我们中了元昂的奸计了！”
一众山匪面露惶恐，绝望的情绪，在众山匪中迅速的蔓延开。
可不等王方反应，就听见山谷中，传来泥坛被摔碎的声音。
有人提起鼻子嗅了嗅，眼中的恐惧之色越发浓郁。
“大哥！是火油的味道！”
“他们……他们要放火烧死我们！”
王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之色。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信那个狗屁信使的鬼话！
轰！
不等王方反应，山谷峭壁上埋伏的府兵，立刻将火油点燃。
整个山谷之中，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快！”
“快沿着没烧起来的地方爬上去！”
王方从慌乱中惊醒过来，他翻身下马，带头朝着山谷上方奋力攀爬。
可等在山谷两侧的府兵早就有所准备，见到有山匪想爬上来，便立刻弯弓搭箭，将其射杀！
山谷内火势滔天，山谷上又毫无生路可言。
即便是偶有山匪能侥幸爬到山谷边缘，也会被府兵狠狠地踹下去！
漫天大火，夹杂着痛苦的哀嚎。
即便是上过战场，见惯了生死场面的白破军，此刻也忍不住皱眉。
“四殿下，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看着那些被烧到卷曲，嘴里大喊着投降的山匪，白破军还是心软了。
他是军人不假，但也并非铁石心肠。
这样的火攻，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对这些人，白统领不必仁慈。”
元昂神色清冷，深邃的眼神更是看不出一丝波澜。
“北荒人进攻霸州的时候，我抽空问过霸州的百姓。”
“这些山匪平日里，没少勾结北荒人，一同劫掠霸州百姓。”
“甚至为了多次劫掠，还不惜伪装成北荒人的模样。”
“这些人与畜生无异，留着也是祸害。”
元昂并非嗜杀之人。
但这些山匪，屡次洗劫霸州，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白破军嗯了一声，心头原本泛起的一丝丝同情，也瞬间化为乌有。
“这边的局势基本稳了，就交给手下府兵处理。”
“白统领随我一同前往蚌山山寨，瞧瞧陈曲那边如何了。”
元昂吩咐一声，转身朝着上下而去。
白破军也不耽搁，连忙追了上去。
……
蚌山山寨。
等元昂和白破军赶到的时候，山寨已经被陈曲完全控制。
“四殿下，这些山匪当真是不堪一击。”
“留下的这些老弱病残，还没等我动手呢，他们就投降了。”
杀虎堂内，陈曲指着跪在外面的几百名降兵，一脸轻松的笑着。
“也多亏了四殿下神机妙算，把蚌山山寨的主力引走了。”
“要不然，我还真不能赢得这么轻松。”
陈曲顿了顿，又问道：“四殿下，这些投降的山匪，我们怎么办？”
“杀了。”
元昂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
陈曲也没多问，转身朝着门外的虎贲军士兵下令诛杀俘虏。
对他的反应，元昂还是比较满意。
先不说这小子是不是真的靠谱，但他执行命令的样子，的确让人欣赏。
“四殿下，除了这些俘虏外，属下还在蚌山搜出了两箱金银珠宝。”
“粗略的估算后，若是全都换成白银，大概要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
这届山匪这么穷的吗？
元昂暗暗吐槽了一句，可转念一想，霸州本就贫瘠，二十万两不知道要搜刮多久。
“你把那两箱金银珠宝全拿出来，给虎贲军的兄弟们分了，重伤和阵亡的兄弟多分一些。”
“尤其是阵亡的兄弟，抚恤金一定要给的多、给的足，至少要千两起步！”
元昂大手一挥，格外豪迈。
这操作把陈曲都看蒙了，他一脸惊愕的发问：“四……四殿下，都分了？”
“是啊。”元昂认真的点头。
陈曲激动的说道：“属下替虎贲军的兄弟们谢过四殿下。”
元昂摆摆手：“谢就不必了，虎贲军奋勇杀敌，这是他们应得的。”
对忠于自己的士兵，元昂从不吝啬赏赐。
人家替你卖命，总要给人家足够的好处吧？
可不能学那些资本家，盘剥手下的士卒。
陈曲心中一暖，他默算了一下后，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四殿下，虎贲军这一战，重伤二十人，战死九十七人。”
“若按照四殿下您说的，抚恤金千两起步，恐怕这点儿钱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