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曹锥眼睛一瞪，怒斥董佳鹏：“你竟敢质疑四殿下，当真是不知死活！”
董佳鹏被吓得瑟瑟发抖，“官……官爷，我哪儿敢质疑四殿下啊。”
“在霸州弄成如今这个样子前，我们当地的百姓也想着能以物置物。”
“霸州这个地方，除了北荒人三天两头的来，周围的马匪也会经常光顾。”
“以物置物，能让我们的生活更好一些，留着金银那就是催命符啊。”
董佳鹏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眼中还闪过愤恨之色。
“可主管榷场的霸州主簿田野亲口说过，以金银为主，这是朝廷的规矩。”
“我还以为四殿下知道嘞。”
元昂摸索着下巴，眼神中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不等他开口，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的叶悠然忽然开口：“不对啊，既然有马匪出没，那来往客商一旦携带大量金银，一定会成为马匪的目标啊。”
董佳鹏摇摇头，“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儿已经没有普通客商了。”
“能来霸州榷场贸易的，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人。”
“他们要么手下护从人数众多，马匪不敢下手。”
“要么就是打点过了，与马匪沆瀣一气。”
叶悠然黛眉微蹙，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元昂却暗暗思量，难怪老八要让自己，用食盐帮他弄战马呢。
合着他早就知道，霸州榷场的情况，故意要坑自己。
多亏老子机智。
先坑了老八十万两，要不然还真吃了大亏。
董佳鹏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北荒人打来之际，他们只会劫掠城池，不会动榷场分毫。”
“除了这里有北荒、东齐两国的商人外，霸州主簿田野和北荒人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虽然没有实证，但我们全都怀疑他与北荒人暗中勾结。”
嗯？
这番话瞬间引起了元昂的注意。
“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董佳鹏摇头：“没有，但有人见过田野与北荒将领暗中见面。”
了解完大致的情况，元昂将一整袋白面膜交给董佳鹏，让人送他离开后，便下令前往榷场。
路上，叶悠然不解的看着元昂：“为什么要先去榷场？”
“直接把主簿田野叫到府衙不是更好吗？”
元昂轻笑一声，不等他回答，小姨子叶清欢便抢先开口：“姐姐，其实这很好理解啊。”
“现在霸州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说是赤地千里，都已经是赞美之词了。”
“想要重建霸州，榷场就是重中之重。”
叶悠然美眸中满是狐疑：“这和榷场有什么关系？”
你让她一剑退敌容易。
但让叶悠然想通这些弯弯绕，还真需要不少时间。
好在叶清欢很有耐心的为姐姐答疑解惑。
“简单的说，眼下的霸州榷场，更像是个半封闭的市场。”
“只有金银流通，没有任何货品，又或者说货品通过其他途径，由卖家转移到买家手里。”
“可这样一来，外人就很难介入其中。”
“而不幸的是，四殿下不仅是外人，还是个手里有钱，需要大量货品重建霸州的外人。”
叶清欢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精光。
她抬起手，理了理被北风吹散的秀发：“也就是说，四殿下必须要打破这种垄断，掌控榷场的主动权，这样才能卖到足够多的货物来重建霸州。”
“不然四殿下手里的那些银票，和废纸没有区别。”
小姨子，真是我最好的嘴替啊！
不！
不只是嘴替，她就是我的知音啊！
元昂心中感慨万千，恨不得抱住叶清欢亲一口。
一旁的曹锥等人听得也是连连点头，满脸恍然的表情。
你瞧瞧，咱这些大老粗，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难怪私底下都夸叶二小姐古灵精怪，是妥妥的女军师呢。
“可问题是，那些商人，凭什么听元昂的啊。”
叶悠然皱了皱眉，仍旧有所怀疑。
这次不用小姨子解释，元昂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珍珠。”
“那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大周不有的是吗。”
叶悠然撇撇嘴，显得不以为意。
元昂耸了耸肩膀：“大周南邻大海，珍珠当然有的是了。”
“东齐东靠大海，珍珠自然也取之不竭。”
“可北荒不同，北荒没有海，上好的珍珠，在北荒可以当金银使用。”
叶悠然黛眉向上一扬，一脸的不服气：“可你把这些商人逼急了，他们大不了不来就是了。”
元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悠然，你还是有空多看书。”
“霸州榷场之所以经久不衰，只因这里距离东齐的距离最近。”
“无论是天都城，还是其他地方，都不如霸州榷场方便。”
“那些从东齐来的商人，霸州榷场是他们不二选择。”
来霸州的路上，元昂特意叫人找来有关霸州的书籍。
对霸州周遭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样啊。”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有办法啦。”
叶悠然撇撇嘴，虽然她不服气，但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元昂轻笑一声：“那是当然了。”
“你夫君我的脑袋好用的很，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悠然一脸懵逼，不知道这货又在搞什么鬼了。
“四殿下，榷场到了。”
这时，秦铿抬手指向前方。
榷场里门可罗雀，除了有几辆马车停在一些铺子门外，就好像没有人似的。
“传令下去，虎贲军擂鼓！”
元昂一声令下，陈曲立刻命虎贲军擂鼓。
密集的鼓点声，瞬间打破了榷场的宁静。
听到鼓声的人，纷纷跑出来，朝着榷场外张望。
“谁啊？”
“大白天的敢在榷场擂鼓，不想活了？”
这时，霸州主簿田野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身后还簇拥着七八名凶神恶煞的侍卫。
“放肆！”
“四殿下在此，你竟敢胡言乱语？”
曹锥喝骂一声，双眸生寒。
田野瞟了曹锥一眼，他早就收到了元昂北上的消息，可对京城发生的事情却还一无所知。
他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你们谁是四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