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阁连着天香楼,一日时间贾诩见识了洛阳两大顶级会所,最后亦是有点微醺。冠军侯善解人意,没有再劝他饮酒,否则今日一定不能清醒的回家。
李云驾车一直将他送到家中,原本冠军侯是要亲自相送的,但贾诩很清楚紫袍少年和青衣男子的身份,大皇子刘辩与长公主刘蓉,没想到他们和冠军侯如此亲近。
“我要是没有看错,公主似乎对君侯有意。”想到这里,贾诩用力的甩甩头,看来自己今天的确是喝多了一些,这些事与他无干,公主与冠军侯,几乎没有可能。
把贾诩扶到门前,李云才告辞离去,姜嫂早已带人在门前等候着。等贾诩进了院落当即一愣,所有的陈设都焕然一新,原本的也分门别类整理的极好。
“主家,奴婢刚来,不知主家习惯,倘有不足之处,还请主家责备。”
“很好,姜嫂你也快去歇着吧,今日辛苦了。”贾诩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主家,热水已经放好,醒酒茶在书房中,主家慢用。”姜嫂又是一礼。
贾诩点点头步入大堂来到自己的书房,很快就发现书架之上多了很多竹简与纸书。不用看他也知道,一定是冠军侯准备的
,纸质的书籍在此刻可是稀罕物事。
“主家,奴婢奉书,主家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书房内的年青丫鬟上来见礼。
“好,先把醒酒茶拿来,我要看会儿书。”贾诩一笑道,书架上有不少他感兴趣的。
“是,主家,醒酒茶与君子针,主家要用哪一样?”奉书一礼又问。
“君子针吧。”贾诩在天水就听说过此茶,却只在老太尉那里喝过一次。
奉书闻言立刻去了,不片刻捧来茶水,为贾诩斟茶之后方才退到了外间。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果然妥帖。”贾诩点点头,开始坐下看书。
“主家,公子求见。”正看到精彩之时,奉书的声音又从外间传来。
“让他进来。”
贾穆闻言掀帘而进,到了父亲面前施礼之后垂首肃立。
“父亲,孩儿有一事,当要禀明父亲,请父亲责罚。”稍稍犹豫,贾穆正色言道。
“何事?且说来一听。”贾诩早知儿子有事,但答应了叶欢他就不会追问。
后者闻言双膝一软,跪在面前,方才言道:“孩儿心志不坚,来了洛阳有了汞丸之好,又去借了利钱,生怕父亲责罚故意装病,孩儿错了,请父亲责罚。”
贾穆出言一开
始还有些迟疑,但说到后来却是极为坚定。
“汞丸?”贾诩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老是求医也问不出个因果。
“你既不敢让我得知,为何今日又敢说了?”
“是冠军侯,他告诉孩儿,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不怕行差踏错,就怕知错不改。孩儿思之确是道理,故再不敢隐瞒父亲,父亲要打要骂,孩儿定当承担。”
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贾穆在家中对贾诩提到之时,叶欢的心里也在转着这两句话。闭月阁,天香楼,公主几乎没有掩饰,若不是华內相在场……
叶欢心中对青阳当然不会有儿女之私,但此事若不说清终究也是麻烦。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况且大公子还是后世的性格,他不愿刘蓉对自己一再误会下去。
冠军侯有心思,回到家中袁鸾一眼就看了出来,但她并没有追问。身为大妇,袁鸾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夫君出征在即,定然是在思考军国大事,何必相问?
坐在自家堂中喝茶,叶欢有点心不在焉,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很快周若兰和郑毓也看出了异常。但她们亦和袁鸾想的一样,能让夫君忧心,必是凉州之事。
“
夫人,为夫……为夫的一个朋友遇到一件难事,他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夫人处事妥帖,当能教他。”喝了两巡茶,叶欢终究没有忍住,找了个借口对袁鸾问道。
“不知夫君所言何事?妾身尽力而为便是。”袁鸾情知有异,一笑问道。
“先说清楚啊,不是我的事,是我朋友的事。”叶欢稍稍加重了语气。
“哦,夫君朋友的事,那妾身洗耳恭听。”
“这个……咳咳……我这个朋友,接到了一封书信,那封信中有夹层,可他不知道……那夹层之中有一缕青丝,你懂的。但他却无此意,我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要是不说吧,别人误会,可要是说清楚了,又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袁鸾很认真的听完,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方道:“夫君这位朋友可有妻室?”
“有啊,妻贤子孝,姬妾和睦,他亦不愿再生瓜葛。”
“那夫君的朋友对这位姑娘是否厌恶?”
“厌恶?”叶欢侧头想了一会儿:“那倒谈不上,姑娘亦是才貌双全。”
“夫君?是你哪位朋友?我怎么听着……”袁鸾思考之时,郑毓发问了,她怎么听故事中人都像是叶欢,因为唯有他才会
对一个女子如此尊重。
话没说话,衣袖却被人拉拽,郑毓一看,却是身边周若兰对她微微摇头。
“啊……是朋友……朋友,人家告诉为夫是信得过我,我却不能直说。”叶欢挠了挠头。
“夫君所言极是,君子相交于义。”袁鸾说着看了郑毓一眼,才继续道:“倘若那位姑娘才貌双全,又对夫君朋友有情,那不如将之纳入家中,两全其美。”
“不行不行,我……我朋友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如此岂不误了人家终身?”
听了叶欢此言,郑毓越发肯定此事绝不是夫君的什么朋友,而正是他自己。这句话怕只有夫君说的出来,而看袁鸾和周若兰的样子,亦是早就听出,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那若依夫君之意,又该如何?”袁鸾微微一笑问道。
“说清楚,若是无情,何必与之?叶某断不会如此,我要纳一个女人,只会因为喜欢,其余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说清楚,一定要说清楚。”
叶欢说到最后,神情越来越为坚定,袁鸾等三女闻言亦是心中温暖。夫君在这一点上的确是言行一致,只是她们心中亦有好奇,夫君口中的女子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