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继续向前靠近,而是藏身于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声提醒说:“先躲好,等这群家伙离开再说!”
恶鬼咿呀的哭声,伴随着寒风呼啸吹过,卷在空中的纸钱,让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李文娟小声问:“为什么不现在过去救人?”
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出马仙的招式,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否则人的精气神承受不住,容易成为行尸走肉。”
“如果直接动手,一来不见得能打得过。二来,棺椁中的墨菲,很有可能在打斗中被杀。”
李文娟咂了咂嘴,“你对一个自己瞧不上的女人,还挺上心的。”
我瞪了李文娟一眼,“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里只有下三路那点破事!”
李文娟切了一声,“假正经。”
孙鸣金趴在石头后边,撅着屁股,格外小心的望着外头的白煞。
他悄声说:“以前跟着爷爷做殡葬生意时,他老人家曾讲过关于红白煞的事。”
“红煞杀人,白煞埋人,但凡是被撞见,被缠上,基本上都是个死。”
“爷爷告诉我,在达到天师境界以前,遇到红白煞一定要转身就跑,千万不能想着对付,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你真有办法能对付大姐么?”
我笃定说:“当然有。”
“你爷爷其实说得不错,白煞用寻常的办法,是没有办法对付的,我也没打算对付。”
“他们的镇魂棺,会在某个特殊的阴日阴时出现,随即抓走路途中撞上的人。”
“被抓入棺椁中的人,会在下葬后的半个时辰内,生机消耗而死,从而加入白煞的送葬队伍当中。”
“半个时辰,足够我们等白煞走后,将棺椁挖开救人。”
我们三个人,趴在石头后面,静静的等待着。
过去整整三十分钟,这群家伙还在哭嚎个没完,我的心脏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我决定,再等上十分钟。
如果小鬼们还没有完成祭祀,我就拼着重伤,也得再度召唤夜游神,想办法将墨菲从棺椁中挖出!
在二十八分钟左右,这些家伙终于停止哭泣,一个个的站在新坟前作揖,渐渐后退,消失在一片灌木丛中。
我立即取出旋风铲,将其中两把铲子扔给孙鸣金和李文娟,“快开挖!”
我们三个人,分别站在坟茔的三个角的位置,开始向上扬土。
不多时,一个巨大的坟坑被挖开。
“停,别挖了!”
我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纵身跳入坟坑之中,掌心贴地感应着坑中的气息。
“不对,墨菲不在这儿!”
我跳出坟坑时,彻底的慌了神!
孙鸣金脸色煞白,急得都生出哭腔,“那大姐埋在了哪儿?”
我扬起巴掌,左右开弓抽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触觉让我清醒许多。
我再度掐动咒决,尝试寻找墨菲的气息。
白煞的棺椁,对气息掩盖得格外好,以至于我哪怕距离不远,也找不到墨菲藏匿的丝毫气息。
既然找不到墨菲,就再试试找这群小鬼的气息!
阴力再度打入,罗盘指针飞转,不停的在四面八方徘徊。
李文娟蹙眉:“你的罗盘,是不是坏掉了?”
“不是,我们被包围了。”
我声音颤抖,只能勉强让自己听起来还算是冷静。
白煞藏在四面八方,并没有离去,证明我们早就被发现。
该死,我太低估了他们的智商!
很有可能刚才的哭丧,埋葬,就是故意演给我们看,实际上墨菲早就被埋到了别的地方。
“这群狗东西,真该死!”
我控制不住怒火,一拳向着前方轰出。
碗口粗的树木,在这一拳之下,轰炸成了两段。
“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种戏谑的味道,仿佛是用一根带刺的鹅毛,在我的心肝上撩拨,让人抓心挠肝,偏偏毫无办法!
孙鸣金一个大男人,此刻眼泪纵横,哽咽声问:“大哥,咱们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姐了。”
“少说丧气话!”
已经到了绝路,我不妨就赌上一赌。
我双膝跪地,掌心朝天,在一群小鬼的戏谑声中,再度唱起萨满的咒决。
天上有事飞仙办,地上有事胡黄商,阴曹地府有要事,邀请悲往去帮忙。
捆仙绳往上扔,头上压住三位真火,肩胛吹灭两盏灯,老仙捆人要捆紧,半阴半阳不可中……
霎时之间,天空上风云搅动,乌云遮月泛着淡淡的血光,一股浓重且纯净的阴力悄然弥散。
藏匿在暗处的恶鬼,停止了叽叽咯咯的嘲笑,纷纷跳着脚向我们袭来。
五十几个小鬼,拎着招魂幡和哭丧棒,踏着浓雾鬼气森森的奔来。
恶鬼杀人,先弱其势,令其胆寒,方有神效。
我在请神之余,用灵魂传音告知孙鸣金与李文娟,“帮我护法!”
在此危急关头,单凭一个孙鸣金,是完全挡不住的。
我有些担心,仅仅是跟着我混日子,想要回人界的李文娟,会不会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忽然撒丫子开溜。
还好,是我低估了李文娟的义气。
她掐动指诀,于虚空之中凝出一枚血色莲花,以久久之数围绕在我的周身。
孙鸣金抡起开天斧,两人一前一后,艰难的抵挡着白煞的攻击。
天空中的阴力愈发浓郁,忽的咔嚓一道炸雷落下,从被轰开的裂缝之中,伸出一双煞白的脚掌。
脚掌上头,印着福寿纹,我请的这位应该是一尊阴神。
拜托,出快一点……
我心急如焚,口中不断的诵唱咒决,只希望阴神尽快降临。
白煞们似乎感受到,虚空中神灵带来的威压,加速对孙鸣金和李文娟进行攻击。
它们的攻击格外凶悍,尖牙利爪足够将人开膛破肚。
孙鸣金防御力极强,身体表面仍被撕开道道血痕。
李文娟的前胸衣衫撕烂,露出深可见骨的口子,后背肩胛骨都**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