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先是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怒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止老子?!”
许因况铮外貌太盛。
又满身贵气。
叫贾仁一眼看过。
心生就冒出了许多的不满来。
他满口脏话。
况铮听在耳中,却是笑了。
“既这般冲的脾气,定然有与之相当的本事,”
贾仁听不懂他说的话。
李三更已没了耐性,催促道:
“你同他啰嗦个什么?快点找值钱的东西,才是正经事呢!”
“我知道!”
贾仁狠狠瞪了况铮一眼,用力啐了一口。
若不是还有正事要办。
他今个,定要好生教训这小白脸一番!
贾仁在院子翻找一通。
又进去正房里,挨个找了一圈,就连厨房都没放过。
然而折腾了好一会儿。
却没见到,任何值钱的物件。
这整座房子当中,最贵重的,竟真是那装着银锭的木头匣子!
贾仁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们抓住的大鱼。
竟还不如一只小虾米?
连李三都急了,紧着逼问王叔。
“你们家的银子呢?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连一点的银子都没有,你骗鬼呢?!”
王叔连连摇头,他都说了无数遍,却仍毫无用处,只能苦着脸,又道了遍:
“没有真的没有啊!这是要过冬了,为了屯口饭吃,才把存下来的银子,全都花了出去。”
“老子可不信你的话!”
贾仁咬着牙,本想要动手逼问。
但他瞥了眼况铮。
撞进那双黑眸当中。
不知为何。
竟感到了丝丝寒意。
本欲挥出的拳头,到底落回了身侧。
贾仁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左右张望了一圈,见一处似柴房般的门,之前还未搜过,便一脚踹了过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动响。
似有冷香气,扑面而来。
贾仁吸了吸鼻子,抬头张望一圈,却在看清房内的景象时,整个人怔在了原
地。
一身绯衣。
墨发起舞。
他仿是陷入了一幅画中。
不然。
哪能见到这不似人间能存的女子。
“你”
贾仁愣了一会儿,喉结动了两下,眼底浮起一抹贪婪之意。
他找到了。
这最值钱的东西。
就是整个山村,全都加起来,也不及眼前这个女子值钱。
如此的模样。
就是先带回去玩弄上一段时日。
再卖到青楼里面。
都能赚上好大的一笔银子!
光是一想。
贾仁就忍不住心生贪意。
他上下打量了燕望欢一番,又回过头,看向了王木,咧了嘴,笑道:
“原来,是藏在这里了。”
王叔和王木的脸色,都是变了。
他们两个同时望向况铮,神情都是说不出的惶惶。
燕望欢若是被带走,那她将会遭遇到的,将会是最为可怕的噩梦。
“你在找我?”
燕望欢倒是不惊,反而一脸淡漠的,抚平了因轻风拂过,而微微荡起的发丝。
“是啊。”贾仁搓了搓手,笑问道:“姑娘姓甚名谁?多大的年纪了?可愿意暂给我当一当媳妇?”
他话音才落。
脊背却是一凉。
仿是被什么凶恶的猛兽,给盯上了一般。
贾仁打了个寒颤,然燕望欢在前,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太多。
“媳妇儿?”
燕望欢轻笑了一声。
她迈开步子,和贾仁擦肩而过,走到了院中。
恰逢月起。
她站在月光之下。
身沐着冷光,更添了几分清傲。
李三看的眼都直了,连王叔都不顾了,只道:
“这小山村,哪来的漂亮姑娘?快些带走,我得娶了她!”
“娶我?”
燕望欢唇角的笑意愈深,望了况铮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李三身上,她轻声问:
“你想拿什么娶我?”
“我”
李三被她看的一愣,只觉连魂儿都飞到了天上,想也不作想了,顺口便道:
“你放心,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烧杀抢掠,这些大事我都是做过,哪还娶不得你了?!”
燕望欢扬了眉,“你们二人,竟把这些当成大事情?”
“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是”
李三的话还未说完。
就觉后腿窝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关节处,又听得一阵劈啪作响声。
变故生的太快。
贾仁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曾知晓。
就见李三躺倒在地上,抱着手腕,口里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李三!”
贾仁正要上前。
燕望欢却忽然侧过一步,挡了他的路,笑着道:
“来都来了,就不要走了吧。”
“你个贱”
骂声都吐出了一半。
贾仁眼前,却有一道黑影闪过。
在下个眨眼间。
况铮极冷的嗓音,响在贾仁的耳畔。
“既是不会说话,你这舌头,也无需再留着了。”
贾仁一愣。
还未做其他反应,鼻息嗅得阵阵血腥气,牙间更察见一阵轻风。
他低头一看,却见衣襟间,竟沾满了暗红的血污。
痛意来的最慢。
却在一瞬间,占了贾仁所有的意识。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向着口唇探去,却碰了一场空。
再向后。
只感牙齿冰冷,血流粘稠。
“啊!!”
贾仁尖叫一声。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红着眼。
疼的已有些神志不清。
喘息加重了无数倍,却是更痛苦了几分。
“是谁?!”
贾仁眼前发花,才刚恢复一分,就急着去寻方才的影子。
然人没找到,视线扫过一旁。
见了一黑红的肉块,滚在泥土里,已看不出原来。
然贾仁却愣住了。
他的身体剧烈地哆嗦着,捡起肉块看了一眼,怎瞧怎像他的嘴唇?
事发不过一瞬。
王木和王叔只好似眨了个眼
。
两个凶恶的匪徒,就已经躺在地上,除了哀嚎,什么都做不到了。
“这”
王叔靠在门上,眼里一片担忧之色。
他比王木缓和的快。
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王木深吸了口气,又重重拍了两下胸口,之后才道:
“居然会有这还事,我们得去报官吧?”
“不能报官。”
燕望欢摇了摇头,扫过贾仁和李三一眼,淡淡道:
“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你们回去休息,就当今日的事情,从都未发生过。”
贾仁和李三都看过她和况铮的面容。
是个麻烦。
若是放交到官府手里。
再无意之间,看到燕望欢的画像。
定是会通报上去。
到时候不只燕望欢和况铮。
就连王家人,也有麻烦。
“望欢,你要怎么办?”
王木一脸的忧心忡忡,到底还是对贾仁和李三打怵,他后退了两步,才低声道:
“你可得小心一点,他们两个之前都说,他们杀过人,手里沾过血腥。”
燕望欢还未开口。
倒是王叔,先一步摇了摇头,过去推着王木回屋,口中则是道:
“没你担心的必要,你就无需管了,快些回去吧。”
关门前。
王叔又回头看了燕望欢和况铮一眼。
“天头冷了,你快些回来。”
“好。”
燕望欢含笑应下。
等着王叔和王木都不见了影子,院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况铮唇角噙笑,一手掐了贾仁的下颌,迫使他张了嘴。
有寒芒划过夜色。
利刃在贾仁的口中一卷。
带下一截舌头,被匕首刺着,丢在了一旁,又很快被院子里的鸡鸭叼走。
贾仁还来不及叫疼。
他的手臂,也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况铮微弯了腰,背对着月光,使他俊美的面容上,增出不少的冷色。
“现在,可以说了。”
贾仁满口是血,还哪里说的出来。
他几乎要被剧痛折磨疯了。
口里。
双臂。
疼意如同蚂蚁钻心。
他张大了嘴。
想要哀嚎着求救。
然缺了舌头,从口里喊出来的,就只有古怪的呜咽声。
贾仁一条命,只残存了一半。
不仅他被折磨的将要发疯。
李三也同样不好受。
身上除了两条腿,就再没了什么好地方。
燕望欢半垂着眼,见这一番惨烈的景象,神情之间,也不见多少波澜。
更难度的尸山血海。
她都走了出来。
何况。
是这两个小小匪徒?
“莫脏了院子。”扫过渐渐漫开的血色,燕望欢道:“带出去,再收拾掉。”
“你去看一眼王婶她们吧。”
况铮慢慢挽起袖口,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这些脏东西,我来收拾就好了。”
这二人,对燕望欢抱了不轨的心思,又出言不逊。
正触了况铮的禁忌。
他视若珍宝的人,哪里容得旁人去惦记?
他们百死,都不足惜!
况铮眼底有冷茫一闪而过。
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温柔了些。
他蹭掉指尖沾染的血,却压下了去碰燕望欢的心思,只道:
“无需等我,你早点安寝,等明日一睁开眼,就能见到我了。”
“好。”
燕望欢也放柔了眉眼。
她走到正房前,听着身后传开的声响,却并未回头。
王家一户人,都并未休息。
一个个皆提心吊胆的,见到燕望欢,才算松了眉宇间的担忧。
“望欢,况小哥呢?”
王婶连忙迎了上来,握了燕望欢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平安无事,才缓下一口气。
“可吓死我了,幸好你没有事。”
“无需害怕,不过是两个见了财,就生出了贪念的贼匪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燕望欢安慰了句,声音一顿,又道:
“不过这种人,并不算少,你们下一次进城,还是莫要露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