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
周坚八万大军围城两万,地郑城中粮草告竭,眼看三万大军有哗变之危,以杨松、杨伯兄弟为首的汉中士族再也不愿坐以待毙,极力主张投降。
张鲁虽有不甘,但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开城纳降。
五月中。
周坚率军进入南郑,接管城防,安抚汉中士族。
临时官邸。
周坚踞案而坐,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戏昌、蒯越、陈群、钟繇、许褚、典韦、甘宁、蒋钦、周胜等心腹文武分列两旁,个个都面带红光,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自然值得振奋。
汉中虽下,但诸事未定。
如何妥善处理汉中士族及张鲁、张卫兄弟等人,还需仔细斟酌。
周坚和一众心腹文武商议了一番,初步议定诸事,谴散众人后,却戏昌单独留下。
来到偏厅,早有亲兵搬进了一把特制的虎皮大椅。
周坚很放松地坐进靠椅里面,又示意戏昌在旁边的靠椅入座,才问道:“今汉中之事虽初步定下,但汉中乃关中和西凉连接西川的门户,防卫之事不可不慎,志才以为,当留下多少兵马镇定,又以何人为将,方可保汉中无虑?”
戏昌道:“非钟元常不可?”
“钟繇?”
周坚讶然,随即道:“钏繇性慎多谋,极有战略眼光,为一郡之守到是绰绰有余。不过钏繇终非统兵之将,还需一久经战阵的良将统兵辅之。方才妥稳。”
戏昌略一思忖,道:“即如此,可以黄忠将军为汉中太守,钟繇为长史辅之。”
周坚敲着椅子扶手想了想,便断然道:“善,就这么安排。”
太阳终于从西边的山头落了下去。
周瑜下令士卒将五百运粮队军卒的尸体拖到山林中全部焚毁,又将厮杀现场好生处理了一番,抹平所有痕迹。才命王猛带着五百军卒扮成运粮队,押着粮车连夜起程。
西平,太阳刚刚升起。
李典巡视过军营,又来到城北的工坊观看刘晔督造攻城塔楼。
刚刚进了营门,隔着老远,就看着刘晔正在指挥着匠人们忙活、。
“见过先生。”
李典走上前去,向刘晔拱手作礼。
“李典将军。”
刘晔亦拱了拱手,问道:“大军还有几日之粮,可曾运走?”
李典道:“三日前刚刚运走一批。勉强够主公大军十日之用。这几天朗陵、慎阳的军粮也应该运到了,也能供主公大军十日所需。”
刘晔喟然道:“这几年兖豫二州战乱不断,主公大军一刻也不消停。根本没有时间休养生息。虽然攻下了豫州,但百姓无粮,又何以供大军征讨。”
李典也叹道:“是啊,要是能攻下南阳就好了。南阳本就富庶,这些年又安置了不知多少各地的流民,只是南阳一郡。就足以养活数万大军。”
刘晔点点头,又嘱咐道:“周瑜虽然年幼,但却极富谋略,连军师不察之下,也被其算计在内。西平得失事关重大。李典将军切记小心谨慎,以免被其所乘。”
李典慨然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刘晔这才点点头,看到不远处几名匠人停了下来争吵,连忙跑过去询问。
南门外,王猛押着两百粮车缓缓到了城门口。
由于西平是曹军的大后方,自曹操出兵南阳后,西平就已经高度戒严,而在郭嘉推测周瑜很有可能袭击粮道,刘晔来到西平后,李典为免又失,更是下令关闭了城门。
这些日子,西平一直是准出不准入。
就算想要出城,也得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离开。
粮车在城门口缓缓停下,城楼上的曹军兵卒自然早就看到了粮车,然而没有城门校尉的许可,城门是不能打开的,不过早有兵卒跑去请示了。
这时,站在粮车最前面,一名出身汝南的都伯大叔上前,用朗陵一带的地言朝城头上大声喊道:“这位兄弟,小人是朗陵县城陈括,麻烦开下城门。”
城头上有兵卒大声道:“等着,等门尉大人来了再说。”
那都伯一脸不忿,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愤愤地退了下去,低声咒骂了几声。
城头上的曹军士卒冷笑,丝毫不将这些县里来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不大会功夫。
城门校尉匆匆赶到,扫了一眼城下的粮队,并没看出什么,虽然觉得朗陵的运粮队竟然全是青壮,没一个老弱,但也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并未深想。
很快,城头上放下一个吊篮。
两名曹军兵卒被放了下来,逐一检查粮车,又检查了朗陵县府的路引,这才向城头大声喊道:“大人,粮车和路引都没有问题。”
城门校尉把手一挥,喝道:“打开城门。”
“遵命。”
早有兵卒领命而去,很快打开了城门。
王猛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暗忖少将军算的可真准,这么容易就能混进城去。
“快,把粮车赶去城去。”
这时,两名从吊篮下来的曹军兵卒又大声喝斥起来。
那个汝南出身的都伯表情维妙维俏,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两个曹名兵卒一眼,这才一脸憋屈地吆喝了几声,将粮车赶进了城中。
然而到了城里后,却没有那么自由了。
王猛和五百精兵被安置在了一处军营中,并且被命令不得擅自离营。
待曹军士兵离开,有机灵的小校连忙问王猛,“将军,这下怎么办,不让离营,还看的这么紧,弟兄们还怎么行动,接应少将军大军入城?”
王猛也没想到曹军居然小心到了这般地步,连前来送粮的郡国兵也要监视,忍不住暗骂了声妈的,脑袋一晃,立刻有了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离北门最近,今晚五更时分行动,徐大力带一百人杀出去,到北门去放火制造混乱。记住务必要让北门越乱越好,不要和曹军硬拼,杀掉这里监视的曹兵后,就分散开来只管到处放火,最好能弄几套曹军的衣甲换上,就更保险了。其余的人跟老子摸到南门去接应少将军大军入城。”
有都伯恍然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声东击西?”
“废话。”
王猛给了那都伯一脑勺,骂道:“声东击西是兵书中说的,不是传说中的。”
“嘿嘿!”
那都伯干笑一声,狠狠柔了下脑勺,显然被敲疼了。
白天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了。
子夜过后,西平城内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静的连虫鸣声都轻晰可闻。
忽然,凄厉的惨叫声中,有冲天的火光从北门附近冲霄而起,点亮了夜空。
紧接着,两支响箭冲上夜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很快,惨叫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就连南门值夜的兵卒都听到了,一个个疑惑地望着北门方向,只见那冲天的火光又多了几道。
李典从睡梦中被惊醒,冲出屋舍外时,只见北门方向到处都是冲天大火。
“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李典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大喝。
“将军,荆州军从北门杀进城来了。”
有亲兵应声而入,大声禀报。
“什么?”
李典大吃一惊,连忙侧耳仔细一听,就听到北门方向传来的震天喊杀声中,似乎有人在大声惊呼,“荆州军杀进来了。”顿时脸色大变。
“不对,荆州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北门。”
李典终究是百战宿将,大惊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发现了几处问题。
荆州军又不会飞天过海,就算周瑜小儿再诡计多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破西平,除非城中有荆州军的内应。但西平早就关闭了城门,荆州军的细作极本就混不进来。
李典心中犹疑不定,直觉认为北门的骚乱肯定有问题,当下不敢轻动,一边谴人前往查看详细,一边集结大军,就地待命,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五更已过,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只要能等到天亮,就好办了。
不多时,刘晔也披着睡衣匆匆赶到,脸色十分凝重。
“李典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刘晔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隔着十几步就大声问道。
李典忙将心中的猜测说了一遍,刘晔听的连连点头,李典的处理方法是正确的。
北门的喊杀声确实有些蹊跷,根本就没有大军攻城时的那种声势。
就在西平城内两支响箭射上半空的同时,城南十里外的一片处小山包下,周瑜猛的从地上座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渐渐消散的烟火,眸子从所未有的明亮。
“少将军,是攻南门。”
周通也站了起来,说出了约定的暗号。
周瑜点点头,朗声喝道:“传令,大军出发。”
很快,疾行军大半夜,刚刚赶到此地的八千大军休息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军官的吆喝下爬了起来,再次摸着夜色,往北方狂奔。
西平,曹军大营。
李典和刘晔立在营门口等了足足一刻钟,马蹄声中,一骑快马转过街角,撒蹄狂奔到军营前,马背上的小校始勒住战马,翻身拜倒在地,大声道:“将军,朗陵来的运粮队杀了我军值夜的军卒,在在北门附近到处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