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橘子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担忧。
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
竟然还好吗？
不会是饿过头了反而没感觉了吧？
……
“宝宝有什么想吃的吗？”
孩子爸爸问道。
“爸爸给你买。”
……
“奶奶给你熬了粥！”
橘子一副想起什么的模样。
她起身，从边上的桌子上拿了保温桶过来。
“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吃些再睡好吗？”
……
橘子打开保温桶的盖子。
食物的香气随着腾腾的热气冒了出来。
“闻到了吗？”
橘子微笑，“可香了。”
……
孩子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她点点头。
妈妈想让她吃，她就吃。
而且……
闻到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她的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了。
……
一碗粥下肚，孩子的胃口有点被打开了。
孩子想到自己想吃什么了。
“枫叶酥。”
“花花阿姨上次拿来的枫叶酥好好吃。”
孩子咧开嘴角。
而且，精致的枫叶酥跟她手里的枫叶一模一样。
看着就让她心生欢喜。
……
“枫叶酥？”
孩子爸爸点头。
“我去买。”
橘子跟他说过，她的那位姐姐家里是开茶馆的。
每次来医院看孩子带的小点心都是她家茶馆自己做的点心。
…
“嗯。”
橘子点头。
孩子爸爸的做法正合她的心意。
孩子愿望的事情他们没辙。
只能一次次的拜托姐姐还有姐姐的儿子萧骁帮忙。
但点心这事……
他们可以自己解决。
再打电话让姐姐送来……
他们也太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了。
姐姐已经帮了他们、帮了孩子很多了。
他们不能一直麻烦姐姐。
……
“睡吧。”
橘子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
“等你醒来，就有枫叶酥吃了。”
……
“嗯。”
孩子含糊的应道。
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容。
“妈妈…”
孩子撑着没有让自己睡过去。
眼神朦胧。
“你跟爸爸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孩子努力看清妈妈的脸。
……
橘子笑了。
“喜欢。”
“非常的喜欢。”
“这是宝宝送给爸爸妈妈的第一份礼物。”
“爸爸妈妈好高兴。”
“爸爸妈妈会好好的收藏起来的。”
……
“……宝宝。”
橘子又放低了些许声音。
孩子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只是微微抖动的眼皮显示孩子还在跟困意作斗争。
“爸爸妈妈很贪心。”
“今天才收到宝宝的第一份礼物……”
“爸爸妈妈已经在期待宝宝送给爸爸妈妈的第二份礼物是什么了……”
“宝宝……”
可以……
让他们收到宝宝的第二份礼物吗？
……
孩子的呼吸清浅而均匀。
已然熟睡了。
……
橘子微微笑着。
她伸手轻轻为孩子理了理头发。
孩子的手上还紧紧捏着自己的那片枫叶。
她小心的避开枫叶，把孩子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
盯着孩子看了好一会，橘子才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举起手里孩子送给她的枫叶。
“……真漂亮。”
……
“是啊。”
孩子爸爸点头。
“比我过去看到的所有枫叶都要精致很多。”
“想必是从一棵长得非常好的、非常漂亮的枫树上摘下来的叶子。”
……
“嗯。”
橘子微微点头。
“是哪颗枫树呢？”
橘子喃喃。
这么早就红了枫叶……
按理说……
这样的枫树早该成了网红枫树才对。
结果却没有。
不然，他们也不会苦恼了这么久。
……
孩子的爸爸摇头。
他对红色的枫叶来自哪里自然有好奇。
却也没有那么的好奇。
从过去到现在，最重要的从来都是他的孩子。
……
孩子的爸爸天刚亮就出发去茶馆给孩子买孩子想吃的茶叶酥了。
橘子看着孩子。
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家里老人一大早就送来了熬得粘稠软糯的白粥。
……
一切似乎都如常。
……
孩子昨天的笑颜还有孩子送给爸爸妈妈的礼物让橘子与孩子爸爸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他们的脸上也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他们把孩子送给他们的枫叶做了塑封后贴身带在了身上。
这可是他们的孩子送给他们的礼物。
……
每每看到这份礼物，看到红色的枫叶，他们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
就在他们莫名有种事态在变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感觉的时候……
……
现实告诉他们……
不。
他们只是沉浸在了自己创造的幻想之境中……
是假的。
……
得到消息的时候，孩子的爸爸在公司里开会。
他当即冲出了公司。
……
孩子妈妈刚好出去倒热水。
孩子睡着。
她知道孩子不会这么快醒来……
却没有想到……
……
孩子再也没有醒来。
……
橘子几乎崩溃。
孩子的最后时刻……
她竟然没有陪在孩子的身边！？
……
医生安慰橘子。
孩子是在睡梦中没有痛苦的离开的。
……
橘子在与不在……
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
孩子就在一个寻常的午后……
安静的离开了。
……
没有跟爸爸妈妈道别。
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语。
……
橘子哭得眼前一黑。
……
孩子的爸爸抱住身形踉跄的橘子。
他打车赶到医院。
一路让司机闯了红灯。
所有的罚款由他来承担。
他等不急电梯，一路跑了上来。
胸腔里隐约泛起了疼痛感。
他呼吸急促。
额头布满汗水。
很是狼狈不堪。
……
所有的一切波澜起伏的情绪在听到橘子的哭声、看到橘子的泪水后……
似乎都沉寂了下来。
……
是真的。
……
孩子真的……
离开了。
……
他全身发寒。
四肢僵硬。
……
他有些无法接受。
怎么会……
明明……
他以为一切都在好转。
……
他是在做梦吗？
还是一场如此让人厌恶的噩梦。
……
孩子爸爸神色呆愣。
耳边是不断的橘子的哭声。
……
橘子跟孩子爸爸有种兵荒马乱的无措感。
一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愿意承认的惊悸感。
……
周围很嘈杂。
他们的耳朵嗡鸣。
大脑轰隆。
什么都听不进去。
……
直到看到了病床上的孩子……
停滞的时间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