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赎罪……
君傲天怔了怔，“你想让朕怎么做？”
“我想让你去死！”北宫墨冰冷的扔出几个字，直接持剑刺向君傲天。
嘶——
剑体刺入骨肉的声音！
君傲天没有躲。
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宛如朵朵绽放的红玫瑰。
皇后没想到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眼前，她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踉跄的险些要倒下来，她顿时惊叫出声，“来人！快来人！有人要杀皇上。”
她喊了几句，发现整个御书房前安静极了。
被遣退出去的禁卫军一个都没进来。
而几步开外的君离夜，正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
皇后看看剑拔弩张的皇上和北宫墨，又看向不远处的君离夜，怒道：“君离夜，你眼睁睁看着北宫墨伤了皇上，你居然不阻止，不调人，你意欲何为？”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皇后颤抖着指向君离夜，“你你你疯了，那可是一国之君。”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君主更是。”
皇后震惊的瞪大眼，“你简直大逆不道！”
她万万没料到，君离夜平日里冷情冷心便也罢了，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要杀皇上，他居然不管。
这
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吗。
“我身为儿子或许不孝，可你身为皇后，不也没替父皇挡剑吗？”
皇后：“……”
她眼神下意识的虚了一下。
其实刚才她有过挡剑的想法。
毕竟北宫墨要杀皇上不是突然之举。
可她迟疑了。
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北宫墨出手了。
她这才成了看戏的。
潜意识里，她竟然希望皇上被杀。
这个想法让她惊了惊。
如今被君离夜这么一点，皇后有些心虚，她看向北宫墨，上前一步。
北宫墨‘噌’的看向她，他的眼神似是透着绝对的杀气。
那一刹，皇后怂了，她仍旧不甘的出声，“北宫墨，杀了皇上，你也得死。”
君离夜不知何时走上前来。
北宫墨直接无视皇后，目光落在君离夜身上，“你也是来阻止我的？”
君离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酷十足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君傲天看着四目相对的两人，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儿子到底还是在乎他这个父亲的啊。
岂料君离夜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不会阻止你。”
皇后：“……”
君傲天：“……”
北宫墨探究的望着他，似是对他这个答案有点不敢相信。
“杀与不杀，你都要想清楚。”
北宫墨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
只要他再深一分，哪怕是一点点，君傲天就会立刻毙命。
可是，他犹豫了！
想起北宫家族的血债，想起那些亲人的音容笑貌，他心如刀绞。
北宫墨几乎第一反应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
可是——
他明明恨到极点的，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手一松，北宫墨拔剑而出。
一股血从君傲天的伤口处溅了出来。
君傲天踉跄的朝后倒去。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单膝跪地，跪在北宫墨面前。
北宫墨却看也不看他，转动目光看向君离夜，“是生是死，是他的造化。从此以后，我与皇家、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他转身大步离去。
阿墨……
君离夜心脏一抽。
望着北宫墨决绝傲然的背影，他知道，北宫墨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头了。
皇后命人将君傲天抬进了殿内，请来了御医。
御医说君傲天的情况特别不好，随时都会死。
“皇上，如今到了紧急时刻，臣妾有件事不得不提，还请您恕罪。”皇后壮着胆子问。
君傲天躺在榻上，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他瞪
着皇后。
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问出了声，“皇上，您还有大事没做呢。
下一任帝王是谁啊？”
皇上一个劲咳个不停。
皇后慌了慌，“皇上，这可是国家大事，您可不能撒手不管。”
君傲天的目光落在君离夜身上。
皇后似是担心皇上说出什么，立马挡住君傲天的视线，“皇上，您有什么话就对着臣妾说吧，臣妾会一一传达下去的。”
“滚！”皇上用了所有的力气爬起来，顾不得伤势如何，直接将皇后一把推开。
皇后还想上前，君离夜看了她一眼。
皇后缩了缩脖子。
君傲天唤了一声‘夜儿’，君离夜走上前，脸色冷冷的，完全不像是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君傲天叹了口气，“找到传位诏书，一定要找到传位诏书……”
他的话不轻，不仅是君离夜，一旁的皇后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传位诏书？！
君傲天一早就准备好了传位诏书。
他还让君离夜一定要找到，这意有所指的样子，她岂会不懂。
不用想也知道君傲天一定要把帝位传给君离夜。
君离夜拧了拧眉。
君傲天闭上眼，直接晕了过去。
“母后。”见皇后急匆匆的
要走，君离夜叫住她。
皇后有些魂不守舍，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传位诏书，她停了下来，“嗯？”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说出去任何一个字。”君离夜的神情很淡，眼眸似有一股寒意。
皇后心惊了惊，“你想保北宫墨无虞？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陷入危险，帝位即将换人，就算本宫一个字也不对外说，你觉得今天的事能瞒得住？”
“瞒不瞒得住，我说了算，但我不希望从母后嘴里听到关于今天的任何一个字。”
“呵。”皇后冷哼一声。
她就算说出去又如何？
她还不信了。
君离夜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君离夜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淡漠开口，“母后如果还想安享晚年的话，最好照做，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后‘噌’的看向他，“你现在只是一个皇子而已！”
君离夜垂眸，冷笑，“若不信，母后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
“不错。”
皇后：“……”
她再也不想看到君离夜这张冰冷慑人的脸，皇后转身就走。
寂静的殿内，君离夜看了一眼榻上不知死活的君傲天，叹了口气。
他欠北宫家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