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在此替我这孩子谢过我们美丽大方又豪爽的莺莺姨了。”裴时乐站起身,笑盈盈地朝潘莺莺抱拳,将身子都躬下去了大半。
潘莺莺忙扶住她抱拳的胳膊,皱眉嫌弃道:“虽然你这肚子还没到大腹便便的程度,但你也得仔细着些别做这些大动作以免压着我这大外甥儿。”
“再说了,我可不需要我这大外甥儿给我行这么大礼。”潘莺莺边说边摁着裴时乐肩头让她坐下,“有事就说事吧,整这些虚礼瞎耽误功夫。”
“好,我便不再与莺莺客气了。”裴时乐坐下后不再多他话,直言道,“我想先与莺莺做今冬京城的炭
火生意。”
“先?”商人天生的敏锐感让潘莺莺当即就先抓住了裴时乐话里在“炭火生意”前的一个“先”字,“看来你想与我做的生意可不止一桩。”
“这是自然。”裴时乐大方承认,“今冬的炭火生意于早已腰缠万贯的莺莺而言不过是一桩小生意而已,来年自有大生意能让莺莺稳赚不赔。”
“哦?”潘莺莺挑眉,饶有兴致,“可比今夏江淮之地的米粮生意要大?”
“有过之而无不及。”裴时乐道得肯定。
裴时乐只是将秀眉挑得更高了些,却没有追问任何一个问题,反是扬唇笑了起来,爽快道,“好,我信你
,今冬这炭火生意我便不跟你分红利了,本钱我出,若是亏了也算我的,若是盈利全算你的,全当我送给我这大外甥儿出世时的见面礼了,怎样?我够不够爽快?”
裴时乐感激得又想要站起身朝她行礼道谢,却先被潘莺莺先抬手制止了,“你坐着别动,要是再和我客气地行大礼,我可就收回我方才的话了啊。”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疑惑才是。”
“莺莺只管问便是。”裴时乐重新坐好,“我定如实相告。”
潘莺莺颔首,“今夏你托我给你在江淮之地做的药材生意,盈利并不算少,怎么不够你今回打算的炭火生意的
本钱?”
“不瞒莺莺,此前药材的盈利我将大半拨给了安宁街的百姓。”裴时乐如实道。
“安宁街?”潘莺莺很是诧异,“京城之内最穷困也最杂乱的那个安宁街?”
那个齐聚着无家可归之人、流浪之徒以及乞丐之流的根本与安宁不沾边的安宁街?
“正是。”裴时乐点头,语气肯定,对于潘莺莺的诧异她毫不意外,毕竟从前的她与所有人一般对安宁街的一切嗤之以鼻,不过是她如今重活一世,一切都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
她没有多余的解释,人与人的见道不一样,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帮助安宁街的百姓,乃因重活
一世的她比任何都清楚安宁街百姓的好与歹,她并不强求旁人与她一样能以寻常人的目光与态度对待他们。
但潘莺莺的诧异也不过须臾而已,只听她再问道:“为何想做炭火生意?这可不是什么利润丰厚的生意。”
“而且距离冬日才只有一个月而已,很多炭商早就收够了货,你这时再掺一脚,又是新人,怕是费心劳力到最后会是白忙活一场,莫说盈利,甚或会是赔本的生意。”潘莺莺愈分析愈觉得是不解裴时乐的决定。
“莺莺说得在理。”裴时乐极为赞同潘莺莺的说,但,“可若是京城今冬尤为冷,且冷的时间尤其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