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莺莺才是那半生不熟的朋友,全当我厚颜无耻一回,做那无事不登三宝殿之辈了。”裴时乐面有惭愧之色,盖因面上人皮面具遮挡了她真实面上之故,她这会儿看起来面不改色的,的确像是她自己所言的厚颜无耻之徒。
虽是如此,但她口中之言却并未有所迟疑,只听她又道:“初与莺莺是如何相识的,今亦是为同样之事前来,欲与莺莺再做一回生意。”
潘莺莺轻哼一声:“又是要与我做那不投本钱只凭一张嘴的生意?”
“惭愧。”性子相投,是以裴时乐对于潘莺莺的嘲讽并未觉羞愧得无地自容,
只是羞赧地笑了笑,直言道,“我是着实没有钱,上回你还嘲笑我那微薄的体己钱不是?”
“这回莺莺信不信我?”裴时乐将一张正好掉落在她肩头的黄叶拿于手中,神色端直认真,“这回我也定能让莺莺赚得个盆盈钵满。”
潘莺莺亦是凝视着她眼,答非所问道:“你很需要钱?”照你的身份,不当如此。
“有钱能使鬼推磨。”裴时乐将一手轻覆于自己小腹之上,认真的神色忽尔变得温柔,“我得为他早做打算,尽可能给他我能给得起的一切。”
她语气坦诚,她对外瞒着所有人的她已怀有身孕的事
实就这么状似随意地在潘莺莺面前道了出来。
毫无隐瞒。
显然,她对潘莺莺这个“半生不熟”的朋友是出于真心的信任。
潘莺莺则是被她言行举止中所透露出来的事实真相而震惊不已。
既是因为她的信任,更是因为她已身怀六甲之事。
“你……”潘莺莺震惊地看看裴时乐又看看她的肚子,一双美眸睁得老大,“有身孕了?周老三的?”
她这问题问得奇怪。
裴时乐既身为周家妇,她腹中孩子若非周明礼的又能是谁人的?
裴时乐不知晓潘莺莺为何会有此一问,然她并不打算有所回答,
便是诧异也不过瞬间而已,旋即她便又恢复了平静。
于她而言,她只消知晓潘莺莺不会加害于她便足够了。
否则她也不会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相告之。
潘莺莺震惊过后也未非要知晓这其中答案不可,而是换上了一副好奇的神情与口吻又问道:“几个月了?你倒是瞒得极好,我竟丁点都没瞧出来。”
“五个月了。”裴时乐笑得温柔,在潘莺莺好奇且又再次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笑得甚至有些得意,“怎么样?我藏得可好了是不是?”
潘莺莺这会儿惊得张开的嘴险能塞下一只鸡蛋,“我家里嫂子怀
身子五个月的时候都已是大腹便便的模样,你这连个怀身子的影儿都没有。”
“你别是诓我呢吧?”她边说边朝裴时乐伸出手,“让我摸摸?”
这话题已完全跑偏。
然而裴时乐却不在意,反还朝潘莺莺伸出的手凑来。
潘莺莺的手结结实实地贴上她的小腹,这才感觉得到她的小腹的确已然明显隆起。
且裴时乐腹中孩子还很配合般地动了动腿脚。
“他动了!是在和我打招呼呢?”潘莺莺面上一喜,“看在我这还没出生的大外甥儿的面子上,今回不管你想做什么生意,只要我能做的,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