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范齐木明白这个道理,便也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我怎么敢保证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这个不难!”罩袍男子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条手指宽的纸条,递给了范齐木。
宣纸都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原本浓黑的墨色,似乎也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结果,有些褪色的痕迹。
上面只有四个字:父亲顿首。
就是开场之字,像是从某张信纸上截取下来的,这几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笔锋张扬,有着一股独特的韧劲!
是他儿子范远志的字,这四个字他每次写信都会写,就算遥远天边,他也带着对父亲的崇敬,书信请安。
他整个人都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几乎是猩红着眼睛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的!”
罩袍男子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依然稳如泰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围猎行宫,帮我安排几个人进去!”
范齐木愣住:“你们想干什么?”
罩袍男子微笑:“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放心吧,范大人,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连累到你,而且在事情之后还会把你想要的书信全部给你
!”
听到这句话,范齐木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良久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件事情萦绕在他的心头已经太久太久了,都快成了他的心魔,他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只是想得到真相而已。
外面依旧繁华,房间里的人,也渐渐散了。
春雨随着风在夜里悄悄地落下,滋润着天地万物,天初亮,雨水湿润过的花丛娇美红艳,春虫的叫声穿透了窗纱。
宫里也忙碌准备起来了,这一次与往年不同,因为出了窃贼的事情,所以出宫的时候要务必小心,身边的人,也只能带信得过的人,苏婉婉一忙碌就是一整天。
往日不常来的妃嫔们,都快要把她的昭阳宫给踏破了,无非就是一件事情,就是想让她能够松口,把她们也带去行宫。
在这里憋着,也实在是太无聊了,苏婉婉本来也怜惜她们久居深宫,这时候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让她们放放风,出去玩乐,但是思来想去,去的人更多,带的人就更多了,到时候混进去一些人,那就不好处置了。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冷心冷肺一点,拒绝了所有人,宫中女子哀嚎一片,这
样的机会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只是一个口子都不能开。
说到底,还是皇帝不当人,诸多女子也是他一时兴起才带回来的,就是为了应付大臣们的口舌,所以带了这么多女子回来,还是让人家独守空房,寂寞终老。
或许他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想着牺牲这些女子们的幸福,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别人都不能带,刘贵人得带在身边,这一次去,宫里的大部分侍卫都会被带去,内宫守卫,或许会薄弱一些,她是证人,必须得好生保护着才行。
正想着的时候,萧也来了。
苏婉婉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也懒得理他,直接头一偏,继续去看东西。
萧也不请自来,自顾自的坐下:“还生气呢?”
苏婉婉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没有。”说完,又在需要带的东西上写写画画,开始完善。
萧也忽然凑到她跟前,打了一个响指,瞬间便变出一朵花来,还是新鲜刚摘的,芳香四溢:“厉害吧?”
苏婉婉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她接过那一朵花,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学的呀?学艺还挺精的。”
“就这几日,君柏来找我,顺
手学的。”萧也见她笑了,自己也笑了。
“他伤好全了,怎么也不入宫呢?”苏婉婉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她还需要休整一段日子,可没想到现在就活蹦乱跳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入宫了不来找自己,反而要去找萧也呢?
萧也点点头:“看起来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他来找我,是为了去行宫。”
“行宫?他之前伤的那么重,几乎快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好起来就要去那儿?”苏婉婉表示很不对劲儿,更何况君柏也是她提拔入朝的,既然如此,就算为了这事,干嘛不来找他。
萧也叹气,其实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有深思。
“我同意了,他应该不会做什么。”
苏婉婉耸了耸肩膀,没说什么,低头将名目单列好,叫来了芳菲交给她:“去内府监,让他们好生准备!”
“是。”芳菲退下了。
苏婉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就学了一个呀,这叫献丑。”
“那我再献一个。”萧也伸出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东西,使劲的搓了粗手心,紧接着,摊开手心,一副祖母绿的耳坠静静的躺在其中,温润光泽,一看便非凡品。
苏
婉婉忍不住笑了,拿过了那一副耳环:“我就当做没看到你刚才从衣袖中拿出来的。”
萧也一头黑线:“看破莫说破。”
苏婉婉笑的更大声了,两人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
两日后,天气好了许多,连绵的春雨,总算是停歇了,前往围猎场的山路,倒也不难走了。
一路山花烂漫,雨后山新,空气湿润,这里自从先祖在世时,就一直化为皇家围猎之所,一大片山区全归皇家,所有平民不得上来!
萧也也记得,他自从登基以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也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野生动物,自由生长,无比繁茂。
走在路上,便直觉那远处山色郁郁葱葱。
苏婉婉一路上看了个新鲜,又忽然想起萧也前段日子为自己学骑射的事情,便故意问道:“某人不是学过骑马吗?不知道这一次围猎,能不能给我打点野生动物,尝尝野味。”
她就随便说来而已,萧也上了心,抬头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打什么,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苏婉婉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调侃:“行,那我年底过冬的大氅,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