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元兴十八年,秋,九月初八,齐王作乱,各家族之子皆被围在南山之上三日不出,谢家长子率兵围剿,救众人,遂得帝赏识。
……
楚清颜从梦中惊醒,摸了摸后背上一片湿意,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布料紧紧的贴在背上。
她方才竟然梦见了九月初八的事情,虽说早就在剧情里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自己突然要卷进去,她竟然做噩梦了。
楚清颜喘着气,扶着高几下床,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喝下去,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守夜的寒竹听见动静,披了衣服手里拿着一盏灯进来,“郡主,您怎么了?”
楚清颜摇头,“没事,吵醒你了?”
寒竹扶着楚清颜躺下,坐在她床边,“奴婢睡的浅,听见郡主的动静就进来了。”
寒竹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阵冷意,“郡主可是做噩梦了?”
“……嗯。”
“那奴婢明天叫人给您做碗安神汤吧。”
那味道怪得很,楚清颜不肯喝。“不必了,我没事,你去睡吧。”
“这……”寒竹掖了掖楚清颜的被角,“要不还是奴婢在这里陪着您吧。”
楚清颜一想也好,便留了寒竹下来,主仆两个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一岔开,楚清颜也没有别的心思多想,渐渐有了倦意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楚清颜去给定王妃请安,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定王妃免不了问几句。
“怎么又要出去了?流苏阁最近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张掌柜三天送一次账本过来,定王妃有时间也先拿过来看看,在叫人转交给楚清颜的,所以对流苏阁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楚清颜低下头吃着金盏燕窝粥,“儿臣去找夏家姐姐她们玩儿,总是在府中太闷了。”
定王妃宠溺一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
从前你不爱出门,也没什么朋友,难得有几个处的来的,就去吧。”
定王妃十分开明,女儿家性子活泼些好,她也不愿意拘束着楚清颜。
楚清颜顺顺利利的出了门,先去了花萼楼要了一间房,随后又叫寒竹去给太子府递了信儿。
秦玉楼才刚从阳城回来,管家拿捏不准寒竹的消息到底重不重要,不敢轻易去打扰秦玉楼,正待出门,被弥生给撞见了,弥生一见是寒竹,得知楚清颜主动来找秦玉楼了,当下就带着寒竹进了门。
管家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却在心里悄悄记下以后这个姑娘来找太子,一定要去通报一声。
秦玉楼刚换了衣服出来,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却见弥生带着寒竹进来了,尽管还有些疲惫,心中却隐约觉得寒竹来找他这事儿挺重要的。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寒竹福了福身,“我家郡主在花萼楼天字一号房等殿下过去,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殿下说。”
楚清颜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莫非是为了阳城的事情?
秦玉庭抿唇,“她没和你说过是为什么?”
寒竹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给郡主带个话。”
秦玉楼面无表情,点头,“孤知道了。——弥生,备车。”
“是。”
楚清颜在花萼楼等着秦玉楼过来的时间里,吃了两碟玫瑰甜点,正准备要第三盘的时候,秦玉楼推门进来了,见着她手边的两个碟子,嘴角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殿下来了,坐。”楚清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秦玉楼落了座,要了一杯普洱,“你特意叫寒竹来太子府找我,这么突然是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有急事。”楚清颜两只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有很重要的事情,太子殿下,你认识齐王吗?”
“齐王?”
秦玉楼眉头一挑,他怎么可能
不认识齐王?
他皇祖父有很多个儿子,夺嫡之争死了不少,剩下的几个王爷在他父皇登基的时候全部分封去了偏远的地方,齐王算是夺嫡之争中最有可能登基为皇的一个,和他父皇是死对头。
他父皇登基多年,齐王也渐渐消停下来了,祖宗有训,分封出去的王爷无诏不得入京,所以这些年他都没见过齐王。
“对,齐王。”
楚清颜一脸严肃。
秦玉楼虽然不知道楚清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也回答了,“这些年齐王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了,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楚清颜:“听说先帝在时,对齐王颇为疼爱,所以将一支兵马交给了齐王统治,即便是现在陛下在位,也未曾收回兵权,可有这事?”
秦玉楼瞳孔一缩,下意识道:“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此事并非皇家秘幸,我为定王嫡女,就是知道了这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楚清颜顿了顿,“我就是想问问,殿下可知道如今这支兵马在何处?是跟着齐王去了封地还是留在了京中?”
齐王统辖的这队兵马按照祖制是应该跟着齐王去封地的,可齐王当年去的匆忙,父皇又忌惮齐王,这队兵马的真正去向,早已成迷。
“我也不清楚,当年齐王的势力盘根错节,父皇刚登基,根基不稳,所以这队兵马估计是跟着齐王一起去了封地吧。”
楚清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定然没有这么简单。齐王确实于九月初八围了南山,将众世家子女都挟持做了人质,一边自己带了兵马,入了京城,围了皇宫。
人质在手,朝中大臣有一半以上都受齐王牵制,齐王谋逆一路顺风顺水的。
“原来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清楚一些。”
“希望九月初六便可抵达京城,父皇说今年的重阳节
和几位兄弟一起过,也能热闹一些。”秦玉楼道:“到时候就能知道了。”
“不过你特意叫人去太子府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些事你若写信问你父王,他也是能告诉你的。”
“太子殿下,有件事儿我和你说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九月初六至初八这两天一定要留意期望的动向,另外,京城禁军统领是不是受三皇子管辖?”
秦玉楼点头,楚清颜又道:“楚清颜有一事请求太子殿下帮忙。”
“但说无妨。”
“九月初八,各大士族世家小辈会聚集于南山,到时候或许会出一些乱子,还请太子殿下,这两日多多留意南山的动向。”
楚清颜抿了抿唇,原本她是可以不掺和进来这件事情的,可若是放任不管,按照剧情里的走,谢子墨立功便可立即解了谢家的困境,届时秦玉庭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
那定王府以后还是会受到威胁,楚清颜从前也想过只要她一个人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可和这里的家人相处了这么久,楚清颜也萌生了要保护家人的心愿,她既然来了便不能白来,顶着人家女儿的身子,也该做些事情。
虽说如今瘟疫的事情,功劳已经叫秦玉楼全给揽了过去,可楚清颜也不愿看见定王府多一分危险。
“就为了这件事情?”秦玉楼抿唇笑着,“我虽料定你来找我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方才你前言不搭后语的,莫非你今日说的和齐王有关系?”
“太子殿下英明,有些话我不瞒着你,这个齐王,这次进京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楚清颜很是肯定,若是旁人和秦玉楼说这些话,秦玉楼定会觉得此番话是无稽之谈,毕竟齐王远离京城这么多年,一直在封地也是安守本分,若真要做什么也不会选在九月初八。
剧情里只说过,齐王
会在九月至初八这天犯上作乱,至于是什么原因却没有言明,否则楚清颜也就不会这么苦恼的找上秦玉楼了。
楚清颜前几次在秦玉楼面前便展露出与其他人的不同,见她表情如此坚定,心中也信了几分。
“清颜儿放心,你既然找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便留心一些。若真有什么情况,也不会一时之间没有应对的法子。”
秦玉楼说了这话,楚清颜才算是安心一些。
抿了一口茶,感觉松了一口气一般,秦玉楼:“你给的药方效果不错,药效虽有些猛,不过已经请大夫调整过了,现在得了瘟疫的人喝了这药病都好了。”
这可是在剧情里,女主拿来救人的药,效果当然是有的,楚清颜这也算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了,“有效果就好,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药虽然有效果,可是染上瘟疫的人日益增多,只怕……”
后面的话,秦玉楼没说,楚清颜却是猜出一二来,“你是担心这药治标不治本?控制不住阳城的局面。”
“可不是,靠河边的那几个村子都遭了殃,即便是有了这治瘟疫的办法,可每天这么多病人,药材又供给不上。”
秦玉楼觉得这事儿有些沉闷,连忙岔开话题,“对了,父皇提出要重重赏赐献方法和药方的人,你看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父皇。”
“这……”楚清颜犹豫了,“这大可不必了,我不在乎这些虚名,太子殿下随意找个人顶替我就是了。”
“这恐怕不行,父皇说要亲自见你。若你不肯进攻,便要上我的太子府来寻人了。”
秦玉楼拿出药方的时候,皇帝甚为惊奇,问起是何人所想,秦玉楼答不上来,便随意胡诌了一个门客出来。
又得知想出治理水灾办法的人和献药方的人是同一个的时候,皇帝的好奇心可是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