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余氏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脸。
定王妃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叫人听着容易误会,便连忙笑道:“哎哟,想我这张嘴,你高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就都给忘了,刚才说的两句话不过也是无心的,还望二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寒水灵背地里咬碎一口银牙,就连手上攥着的帕子也被她揉得跟个麻花似的,不过面上还是得微笑着,对于定王妃恭恭敬敬的。
“王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是长辈,一定是不小心说出两句不合算的话,小辈的也不敢记恨在心里才是。”
楚清颜心中冷笑,寒水灵还说不敢记恨,那这空口白牙的指责她母妃乱说话又算是怎么回事?
定王妃刚才那话说的是过了些,楚清颜也觉得不妥,可是定王妃就这么个脾气,看谁不顺眼,非得说两句心里才痛快,这也是很久的毛病了。
“好一个不敢记在心里,寒夫人瞧瞧你家这二丫头伶牙俐齿的,若是再长个两年,读了些书,识了些字,恐怕这口才呀,都快比得上御史台那些老头了。”
定王妃端起手边的茶送到嘴边,吹了吹面上的浮着的茶叶,一口没喝。
余氏伸手掐了寒水灵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跟王妃说话的?王妃也就是看在你年龄小,不和你计较,还不快点跟王妃赔礼,认个错儿。”
定王妃自然不会自己出手
教训别人家的女儿,落了口舌给这些妇道人家嚼舌根,余氏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正好连着今天在寒水玉绣楼里的事情一块出了气。
这下子掐的寒水灵手臂都青紫了,不过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楚清颜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忍心,“寒夫人,我母妃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比较爱开玩笑而已,所以您和二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余氏笑了,“是是是,王妃娘娘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这些小事记挂在心里呢。”
寒水灵微微屈膝,“刚才是水灵冒昧,冲撞了王妃娘娘,感谢王妃娘娘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定王妃嘴角勾了勾,这个寒水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秦玉庭可当真是个没眼见的东西,怎么就看出这寒水灵比她家姑娘要好了。
想到这里,定王妃又摇了摇头,“哪能真和你计较呢,快起来吧,这天色也不早了,宾客也都陆续散去,我们也不留在这里多叨扰了。”
定王妃虚扶了寒水灵一把,“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当真是我见犹怜,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的,这只玉镯就当是见面礼吧,二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定王妃拉着寒水灵的手,明显感觉到了寒水灵往后缩了缩,定王妃面不改色的把玉镯给她套进手里。
“瞧瞧,这么细的手腕,皮肤这么白,戴这只玉镯正合适。”定王妃夸了又夸,“寒夫人,这二姑娘
还未曾许人家吧?”
楚清颜眼睛闪了闪,她母妃这是做什么呢?
余氏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定王妃这么问是打了什么主意,却也老老实实的说了,“二姑娘还没及笄,所以也未曾相看人家。”
“那真是挺好的。”定王妃一副满意的样子,“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带着郡主早些回府,家里还有事情等着处理呢。”
“王妃娘娘,郡主慢走。”
寒水灵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搞不懂定王妃到底在想些什么,刚才还在用话讽她,怎么如今还送她一个这么贵重的玉镯。
不过身为女儿的楚清颜,却很快想明白了定王妃的想法,心里偷着乐,她母妃真是高明。
寒府。
晚上宾客都散去了,萧文芳留下和寒水玉一块儿住几天,寒尚书踏着晚间的露水去了余氏院子里,脸色有些难看。
“老爷来了,这晚上风有点凉,您先喝杯茶,肚子饿不饿,妾身今天叫小厨房炖了莲子汤,此刻味道烂烂的,温度正合适呢。”
寒尚书看着这么热情的妻子,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又压了下去,端起手边的茶来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半。
余氏端来莲子汤,寒尚书喝了半碗,觉得不错。
“这莲子汤不错,喝起来倒像是你的手艺。”
“这夏天天气热,莲子汤最是解暑,妾身还记得老爷最好这一口,所以每年夏天妾身总会亲自熬一些莲子汤,给老
爷送过去。”
寒尚书也有一些感触,端着手里的青花瓷碗舍不得放下,余氏趁机道:“妾身知道老爷今天是为什么来找妾身,其实这件事情妾身也正准备和老爷说呢。”
关于换人的事情,寒水玉一早就告诉她,余氏也表示理解,毕竟寒水灵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玉要换人也是情理之中。
“这件事情我虽不了解,可是玉儿也未免太任性了吧,灵儿是我亲自定下来的,她怎么说换就换,而且还是在要开礼的时候,这名单上都对不上号。”
“那叫旁人看了算怎么回事,轻则则是她们姐妹不和,重则便是我这个当爹的无能,连子女都不会管教和约束,由着她们胡来。”
“老爷言重了,其实这件事情玉儿也有苦衷,说出来只怕老爷不信。”余氏一副为难的样子。
寒尚书摆了摆手,“你我夫妻,这又是家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说吧。”
“妾身也十分纠结,若是就和老爷说了,只怕老爷又会觉得妾身在为难灵儿,可这件事情确实属实。”
“玉儿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断然做不出这么胡来的事情,若非到了一定程度定然不敢随意改变老爷的决定。”
“今天在绣楼,玉儿喝了酒有些不舒服,便躺着休息了,随后灵儿便带着那一大帮的小姑娘过来,非要闯进玉儿的房间里。”
余氏叹了一口气,“妾身原
本想着,若是姐妹之间关心,这也无妨,而后清颜郡主过来告诉她们玉儿刚睡下,不便打扰,可灵儿不知为何那么固执,一把推开门就进去了,像是在找什么四处打量。”
“若是仅仅为了这些小事,就把灵儿给换掉了,玉儿还不够任性妄为吗?”寒尚书有些不满,
余氏撒娇似的拍了寒尚书一下,“姥爷你就没想过,今日切身明明,好端端的和你在前天一起招待宾客,何故叶妈妈一句话,妾身就冲着这边来了呢。”
“何妈妈告诉我,说是有个男子进了玉儿的房间,这叫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不着急?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老爷是玉儿的父亲,自然是有权知道这些的。”
“这和灵儿有什么关系。”寒尚书在朝堂上是个明白人,可是一到了后院的事情上就有些糊涂了。
“老爷,妾身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灵儿做的,当时我觉得灵儿实在古怪,又叫人去她院子里搜了搜,就在她丫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包药。”
“药?”
这下寒尚书糊涂不得了,当下就明白这药是做什么用的了。
余氏摸着眼泪,“妾身气的半死,差点就忍不住了,若不是怕老爷的名声被这个孽女败坏,就冲着她敢暗算玉儿,妾身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那玉儿……”
如果大女儿出事了,那到时候还怎么嫁到东宫去?寒尚书想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