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动静远去,白司凰很快来到了大殿中。
皇帝淡淡地扫了几眼那群女人,半点兴致都没有。
“说吧,让朕收下这些女人是为何?”
昨晚白司凰差人送信到宫中,说是会给他进献美人,请他务必收下。
知道她不会贸然做这种事,其中定有缘由,他便应下了。
白司凰像坐在了阿宝搬来的椅子上,“皇上,您可不知道,皇贵妃在打臣女的婚事主意。”
“前几日,她让她的侄儿赵日天对臣女纠缠不休,还造谣说臣女与他私相授受!”
“若是不敲打敲打她,保不齐她今后还会这样做,而且臣女看您正值壮年,也该多添子嗣才是。”
“你还是为朕操心?”
“臣女是皇上的人,给皇上分忧是臣女的本分。”
皇帝脸上毫无波澜,颔首道:“朕不需要这么多女人,但皇贵妃确实做的不妥当,吩咐下去,让她在自己思过,也算给她个教训。”
一旁的阿宝的也心领神会,知道这几日皇贵妃的绿头牌是不会再翻了。
要说皇贵妃也真是不机灵。
难道看不出锦和郡主是皇上这边的人?
“多谢皇上。”
白司凰达到目的,心情极好,临走前还从皇帝桌子上顺了把瓜子。
皇帝嘴角抽了抽,倒也没对她这僭越的行为生气。
他大概猜得出来,这事恐怕和柔淑长公主脱不了关系。
此后一段时间,皇帝宫里到处弥漫着欢声笑语,皇帝连半步都不曾踏入翡翠宫。
这是皇贵妃入宫以来,头一次体会到床冰凉,心慌慌的感觉。
她整日数着墙砖度日,气的脸色都黑了几分,连去大理寺捞人的心情都没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柔淑长公主知道皇贵妃把事情办得一团糟后,不由心下恼怒,连之前承诺好要送的小马驹也绝口不提了。
六皇子得知说好的小马驹没了后,顿时闹起了小性子,“母妃,你言而无信!我不管,我要小马驹!”
这会儿皇贵妃正在气头上,将门出身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火爆的脾气,把小胖墩抓过来按在怀里,也不顾他已然十四,直接扒了裤子就打。
“你个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敢跟你娘这么说话!”
“啊!父皇,母妃要把我打死了!”
六皇子
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肥嘟嘟的小脸上全是愤怒。
从小到大,她一不顺心就打自己,她越打,他就偏不让她如意!
她不是想让自己当皇帝吗,他偏不当。
哪怕豁出性命,也得把皇位拱手让人!
皇贵妃打的手都麻了,才停缓过来。
她看着那屁股上的手印,又心疼的抽噎起来,“对不起英俊啊,都是母妃气上心头,母妃这就给你拿药去。”
赵家人都性子急躁,手比脑子快,她也是被打着长大的。
可打完她又后悔,这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还那么优秀。
六皇子却使劲从她怀里跳下来,提上裤子,抹了眼泪就跑。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他是傻子呢!
他绝不原谅!
……
赵日天的闹剧落幕后,医馆安静了一段时光。
时值一月初,冬日愈发寒冷,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各家都在采办年货,霜儿姐弟得了命令,也都奔波忙碌起来。
这日傍晚,霜儿姐弟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到小院,兄妹俩看着一脸沧桑。
“怎么愁眉苦脸的?”白司凰见状关怀问道。
小灯将身
上米面粮油都搁在地上,又将好不容易买到的羊排放好,叹了口气。
“回主子的话,今年城中物价上涨,柴米油盐的价钱都比去年贵了三成,我带去的银子总共就买了这么点东西。”
霜儿也道:“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冬天又格外的冷,奴婢一路上看到不少没吃没穿的百姓,甚是可怜。”
“这个冬天,可比往年更加难熬。”
白司凰听着俩人的话,也想起今年夏天热的不正常,墨宸殇曾说过,入冬后会有灾情。
现在看来,灾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说起来,那男人已经好几天不曾来小院和医馆了。
白司凰想到空间里囤积依旧的那堆粮食,干脆亲自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小八照常出来迎接,看到她时有些欣喜。
白司凰与之交谈了几句,得知墨宸殇近来是为了筹备赈灾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她来到书房里时,墨宸殇正翻看着几本簿册,眉头紧拧。
瞥见白司凰的身影后,他眸中划过一丝惊喜,“怎么突然来了?”
“这几日你都没来医馆,我专程来看看你。”
墨宸殇放下手里
的账本,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门外,小八识趣地把门掩上。
“怪我,这几日疏忽了你们母子。”
白司凰眸色渐深,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男人,有些心疼,“小八说你在忙赈灾的事情,可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墨宸殇微微颔首,“每年冬天,京城各处都会设立粥棚,无偿施粥给贫苦百姓们,但今年灾情比往年严重的多,各方上报朝廷,请求京城开放粮仓支援。”
他和荣国公早有准备,本是能安稳渡过这个冬天的。
奈何地方贪污太过严重,将赈灾粮瓜分的所剩无几,若是需要他们施以援手,京城用来施粥的粮食就不够用了。
那些贪污者官官相护,牵一发动全身,不是短时间能够处理的。
尤其是皇贵妃的哥哥户部尚书赵鞑,自他而下,早已形成了熟练的贪污链条。
他手中已然有一些证据,但还不够将其扳倒。
闻言,白司凰悄悄凑到他耳边,“其实我从八月的时候,便有意在储备粮食了,如今已少说有几千斤,兴许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墨宸殇讶异地看着她,“你私下修筑了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