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晏南柯咽了咽口水,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以免造成结果失实。
月明秋闭上眼睛,另外一只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好像过了一个纪元那么漫长的时间,面前的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结果到底如何,是惊是喜。
晏南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竖起耳朵听着。
月明秋开了口:“恭喜娘娘,是喜脉,无疑。”
“轰!”
耳朵里好像有火山迸发,有雪山崩塌。
山河再这一刻冲撞着,混淆着,眼前的一切都炸成了烟花。
她眼前闪烁无数千丝万缕的光芒,让她看不真切,心情却像是缠入春风,随风飞扬。
晏南柯在这一刻,好像忘了一切,惊喜犹如锤子一样重重砸在她的头上。
她怀疑,如果自己不是心脏太强大的话,没准这会儿已经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身体被骤然收紧。
她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
晏南柯的眼睛,瞬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
太多高兴和愉悦的心情,在这一刻却无法诉说出口,她唇角颤动,嗓子眼却像是被堵住了一
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柯,咱们有孩子了。”
宫祀绝的声音很低沉,很冷静。
然而,那无法掩饰的轻微颤抖,也在诉说着他的内心。
纵使两人表现的再怎么不在乎,然而这一刻的喜悦却是实打实的。
那心尖上涌上来的浓浓满足感,让晏南柯喜极而泣,她将脑袋死死埋在宫祀绝怀里,下意识的蹭了蹭。
“嗯。”
鼻腔里发出一点儿声音,晏南柯依旧处于失语的心情之中。
月明秋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道:“得偿所愿。”
晏南柯点点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生彻底的完整了。
如今她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而即将到来的孩子,更是填充了她最后一份缺憾。
晏南柯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来。
她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我觉得,要不要再多做点儿好事……”
宫祀绝眼底含笑:“好。”
“没事我也去多拜拜佛,烧烧香,捐点儿香火什么的。”
“我陪你一起。”
“对了,等到咱们孩子出生,就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到时候圣武国的百姓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都听你的。”
宫祀绝毫无保
留的将一切都应许给她。
他低下头,轻轻问了问晏南柯的发丝,一双眸子温柔又包容。
那双凤眸少了凌厉锋锐,剩下的只有彻骨柔情,将面前的女子层层包裹。
这事儿晏南柯并没有公布出去。
因为害怕有心之人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晏南柯听师父的话,偷偷的让风花去他哪里继续拿药,只不过之前的毒药都换成了养胎药。
她也问了月明秋如今自己的身体情况,得到了并不乐观这个答案,以至于宫祀绝现在都把她当成了一个瓷娃娃。
月明秋说,她只有两个月的身孕。
而且此时处于最容易滑胎的时期。
宫祀绝当即推拒了所有来邀请她的请柬,说她因为中毒身体再次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由于之前发生的事,外面那些人并没有多加怀疑。
在床上被迫躺了半个月,晏南柯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坐在门口的花园旁边,追问最近外面那些事的进展。
风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晏南柯身边。
所有的吃食用度,也都经过了陈老的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敢拿过来。
晏南柯一边吃瓜子,一边问:“东延和大漠有消息
了吗?”
风花顿了顿:“娘娘,皇上说不让你多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会解决。”
晏南柯闻言,用手遮住阳光,抬头看天:“不让我知道,我更烦心。”
风花无奈,连忙说出来:“这两天大漠和东延国的第二批使臣到了,说要仔细商讨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大漠那边说会给东延交代。”
晏南柯顿时来了兴趣。
这场交涉完全就是她一手促成,她很想看看结果如何。
“跟皇上说说,让他们今天就谈,我想旁听。”
风花应声:“我这就去说。”
晌午过后,两国使臣被宫祀绝召集到了青龙殿。
晏南柯就坐在宫祀绝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后面,一边吃瓜一边凑热闹。
两国使臣坐在两侧,面前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果盘。
只是没人动口。
气氛有些沉闷压抑,两国新到的使臣面色不善,脸上也都带着互相敌视的表情。
没过多久,东延公主岳宁画和周国舅到了。
金崎川也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在一些侍卫的看守下走了进来。
他脸色难看,目光阴霾,看到来使之后怔住。
“皇兄?”
晏南柯听到这称呼,下意识打量着大漠
第二批使臣为首那个年轻男人。
果不其然,他的模样和金崎川至少有五六分相似,不过周身气度更加深沉。
一双眸子冰冷至极,好像刀子一样令人不敢直视,天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晏南柯抿了抿唇角,紧促着眉头,看来这位就是大漠国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的大皇子金崎崖了。
金崎崖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皱眉。
“废物,过来。”
被骂了一句,金崎川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服气的表情,可是却不敢出声。
他这次来的目的,明明是要让圣武国服软的,结果不但事情没有办成,还被人狠狠算计了一把。
愤愤不平的坐在金崎崖身侧,就听到金崎崖开口对宫祀绝道:“小弟性情顽劣,他所行之事与我大漠无关,如果东延国公主殿下不满意,我可以将他交给你,任凭处置,如何?”
这回答相当有诚意了。
然而,岳宁画却是偷偷的握紧了拳头。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金崎崖,见到男人那双毫无波动和感情的眼睛,心里越来越冷。
对方这是打算,弃车保帅吗?
金崎川浑身一僵,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哥,你在胡说什么?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