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泾纱激烈的质问喝道!
时楚声色平静:“所以,罗家三十年前,就没了?”
罗泾纱一滞,时楚的话不连句,眸底的不在意,让她觉得她胸口三十年的积怨,对时楚来说,无关痛痒。
“你这个孽子!”罗泾纱只能面目狰狞骂道!
就是时楚这种高高在上的表情,她这辈子,就是从打入尘埃里开始毁的!
她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一切,出卖所有,换来的罗家平安,结果,轻描淡写就被贵族所屠,比阿猫阿狗还轻贱,自己三十年,饱受这痛楚,如今,再见这见死不救的儿子,也是这样冷淡高贵的神情!
凭什么!
如果自己下贱,他们凭什么高贵!
时楚平静道:“如果不救罗家,就叫做孽子,那我估计是丧尽天良那种,罗家盛时,确实算得上贵族,但落败,不过是庶民草芥,先不说,我根本没有在意过罗家的消息,就是知道,我也不认为我有救几根草芥的必要。”
罗泾纱目眦欲裂:“畜生,那是你的母族!”
“母族?”时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蔑:“庶民知家,也可称族?”
罗泾纱:“你这个六亲不认的贱种!我生你如此,还不如当初把你生下来,就把你活活掐死!”
时楚声色皆寒:“把我活活掐死,你还如何保罗家!我若不是你护罗家的倚仗,你当初不会十月怀胎,你怀我,保了罗家十月,你生我,带我寻时威鸣,罗家从此有了安定生活,你养我膝下,推我入死亡谷,换时威鸣刀下,罗家安然,
母亲,怀我、生我、养我,你都谋过利了,在我踏入死亡谷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不欠你了!”
“你欠我的,你就是欠我的!”罗泾纱瞪眼血红不甘,浑身颤抖,像是厉鬼索命!
“外祖父?”
稚嫩悦耳的声音,在这样的房里,格外突兀,
两人都是一怔,扭头看去。
房门外,探进来一颗可爱灵动的小脑袋,红扑扑小脸,让人觉得可爱至极。
“外祖父,您好了没有,我抓了好多知了,我的衣服,都拿来兜知了了,我要以前您帮我编的草笼子,外祖父帮我编。”
时楚落在萧喻小身子上,现在,这身上外面红色华贵小锦衣,已经没了,小小中单,脏了好几块,
萧喻身手已经不俗,弄成这样,不知道萧喻抓知了的时候,又干了什么。
时楚看见萧喻,脸上就成了温暖的笑容:“好。”
时楚拉着萧喻的小手,就离开。
罗泾纱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
愣住,不知在想什么。
萧喻来了,时楚的大半时间,几乎都是他的,就是去书房,后面也跟着个小尾巴。
到了书房里,就是怀里多了个祖宗。
萧喻觉得还是外祖父最好,自己不管做什么,外祖父都不会生气,要是在家里,屁股早遭殃了了。
“外祖父最好,最喜欢外祖父了。”萧喻打着哈欠,在时楚怀里,没一会儿睡着了。
“主子!”外面有脚步声略急而来,一进来,便要说话,时楚摆了下手,那小厮止住声,时楚把萧喻抱到边上小榻上,盖了薄被,然后放轻脚步到了外间,淡道:“什么事?”
“主子,北燕王来访!”
时楚蹙了下眉,扭头,确认看一眼小厮。
小厮垂下首,万分惭愧:“属下之前,没得到北燕王来明城的任何消息。”
北燕王是他们长期盯着的对象,可是北燕王到了明城,他们竟然不知道,人家现在主动找上门,真是让他们羞愧至极!
北燕王突然来明城,确实让时楚惊讶也不解。
思忖一瞬,时楚也想不明白北燕王秘密来明城来做什么。
想不明白,时楚也已经抬步出去,去了会客的花厅。
北燕王也是刚到花厅不久,正好整以暇喝着茶,随即就见时楚
进来,北燕王笑着放下茶杯来迎:“先生,许久不见了。”
时楚轻笑进来,“不过数月,王爷言重了。”
北燕王道:“对先生,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月已经是漫长岁月了。”
时楚坐在另一边主位,笑道:“不知王爷何时来的明城,我没有造访,是我礼数不周了。”
北燕王笑道:“先生才言重了,我也是刚来,心中念着先生,就先来拜访了,还望先生不要嫌我唐突才是。”
时楚笑:“怎么会,蓬荜生辉,就是不知道王爷日理万机,来明城,所为何事?”
北燕王豪迈笑:“想想,当年初见先生,便是在明城,我惊若天人,一直不能忘记当初情景,至今恍若昨天,我刚参加了玉城的城主宴,路上想西北也没什么事,便顺道来明城再领略领略明城好风光了,先生不会嫌弃我让先生为我做陪客吧。”
时楚笑:“荣幸之至。”
北燕王哈哈笑,显然得到时楚答应,心情很愉快:“得先生这一语,就是西北有大事,本王也不后悔!”
……
一番宾主友好的交谈,时楚送走了北燕王,脸上笑容收了下来。
“主子,北燕王来做什么?”时楚身边小厮警惕道。
时楚眯眼,摇了摇头
。
夜里,时楚刚睡下,门外传来啪嗒啪嗒脚步声,随后就是哒哒敲门声:“外祖父,睡了没,我进来了!”
时楚思绪被打断,坐起来,“进。”
萧喻拿着一本书进来,麻溜爬上了时楚的床:“外祖父,讲书!我看了一本好书,我觉得外祖父讲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时楚宠溺的拿过书,看萧喻四爪熊一样,已经安然躺在他怀里,温声讲了起来。
……
“先生。”
时楚如常去见时威鸣,却迎面遇上北燕王,北燕王龙行虎步走来,极有威严,抬手,热情朝他一揖,时楚回礼:“王爷怎么来了。”
北燕王笑道:“我这做客的,来了明城,怎么也得拜访拜访主人,打听了先生是这个时辰去,便也估着时间,出了门,不想,果然正好。”
时楚朝前一迎:“多谢王爷来看家父了,请。”
侍人正从廊道过来,应该是刚办了事,正要进去,见到两人,立刻行礼。
然后请两人进去。
至于禀报?侍人觉得,城主那样,就不必了吧。
这两尊,才是大佛。
侍人引进,入内室,道:“城主,北燕王和三爷来看您了。”
时威鸣瘫在床上,看见两人,瞪大眼,就开始吐血。
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