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该喝药了。”
素酒毕恭毕敬来到杨锦云身旁,杨锦云本到了嘴边的话,此时也只能咽回去,轻声应答,“好。”
跟在丫鬟身边,杨锦云专门回了房中。
谢词程略有几分失落,不远处却传来杨锦云的声音,“大人明日出发,路上小心。”
说完,杨锦云回房去了。
只一句路上小心,谢词程却听出了千般的滋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翌日晨曦,天刚蒙蒙亮,杨锦云便猛地从床上坐起。
囫囵擦着自己额头的汗,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又是那个梦。
听着门内有动静,素酒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您做噩梦了?”
杨锦云没有回答,素酒不多时从外面送进来了一杯茶,杨锦云喝了点东西,逐渐平静下来。
“几时了?”
“卯时一刻,时辰还早呢。”
听着素酒的话,杨锦云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低了回去,“大人出发了么?”
“回夫人,已经走了。”
这么早便出发了么?
真是怪了,先前自己不是最害怕谢词程了么?如今他不在府中,自己为何……
“夫人这是……担心我们家大人?”
素酒试探的询问着
,见杨锦云不曾反驳,脸上立刻勾起一抹笑。
她就说,这世上怎会有铁石心肠的人,大人这些日子的好,夫人也终于是领情了。
“夫人放心,今日大人多带了些人手,定能凯旋而归的。”
有些干裂的唇勉强扯出一抹弧度,杨锦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若是他能平安回来,那是最好。
不知为何,这谢词程不在府上,自己心中反倒是有几分落寞了,待在屋内也只觉得有些烦闷。
“素酒。”
她低声唤了一句,不多时,素酒便盈盈款款,从门外进来了。
“夫人,您找我?”
杨锦云点头,抚了抚自己的云鬓,“今日天气尚好,不如你同我走走吧。”
闻言,素酒看了看窗外,天气确实不错,“夫人想去哪里?”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杨锦云,自己只想出门透口气,却不曾想过去处,细细想来,脑内竟都是些吃的。
“去市场吧,买些东西回来,给你家大人准备凯旋宴。”
小丫头一听这话,脸上更多了几分笑意,急忙点头答应着,跟在自家夫人身后出门去了。
清晨,早市还不曾散场,来往的小贩还在那里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先前
自己曾在这附近买过东西,对于这里自然也是不陌生的,杨锦云也是找着熟悉的铺子去买东西了。
“哎,跑什么!”
素酒急忙上前,拦住了那个收拾着东西就要走的贩子。
“这……这位夫人,我今天的菜新鲜,之前的价格实在是没法……”
听着眼前人的话,杨锦云差点笑出来。
原来是被自己砍价砍怕了。
“放心好了,今日我不会将价格压得很低,你只管将自己的菜拿出来便是。”
听杨锦云这话,那人才逐渐放心下来,将方才一股脑丢进麻袋里的萝卜白菜都拿了出来。
杨锦云也不客气,挑挑拣拣的,将一部分塞进了自己带的菜篮子里。
“这价格我虽不会压得太低,但你这价确实高了些。”
说着,杨锦云吩咐着素酒给钱,虽说还是讨价还价,但至少能让人家接受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素酒提着手中的菜篮子,欣喜不已,“这些是夫人不曾买过的,是要做新菜了么?”
“嗯,这凯旋宴自然是不能同平日里吃的一样。”
杨锦云如是说着,素酒此时倒是格外的高兴,一路哼着歌的样子,提着菜篮回家去了。
进了厨房,
杨锦云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这府上的厨子也只得让到一边,看着杨锦云一人在厨房内忙活着。
“真看不出,咱们夫人竟有如此好的刀工。”
看着杨锦云三两下便将这一块五花改刀扔进水中,就连帮厨中刀工最好的也有些自叹不如了。
“夫人,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厨子见杨锦云一人在此处忙碌着,心有不忍。
夫人这些日子头疼才刚好些,怎能做如此的活儿呢。
“将这些菜帮我洗了便是。”
身旁人立刻答应,将这蔬菜上的泥土全部洗下。
杨淑云在这厨房内整整是忙碌了一天,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这才直起自己的身板,屋内的桌上更是摆上了一桌好饭。
饭菜香气扑鼻,屋内的丫鬟闻着有快要流口水了,也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方才我做菜的手法可学会了?”
“学了一些,虽不曾完全掌握,但已懂了些门道。”
听着眼前人的话,杨锦云点点头,“我方才的那些菜,你若是学会了,日后也给府上下人们做些,改善一下伙食。”
一句话,倒是让此处的伙计们对此充满了期待,纷纷向厨子投去了期待的模样。
洗好
了手,杨锦云随即回了正堂,瞧着眼前这等美味,心情也随之好了几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是申时。”
此处前往猛虎山,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谢词程一大早便已出发,估计入夜十分便会回来了。
此时杨锦云正在心中细细的盘算着,却忽的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
“不好了,夫人,是大人回来了!”
门外,素酒急慌慌的跑进门来,进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到,瞧她如此模样,杨锦云的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如何?”
“大人……大人他……”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眶中的眼泪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反倒叫她焦急得很。
“究竟是如何?”
说着,杨锦云更是一把抓住眼前丫头的手,素酒一阵哽咽,也终是将后面的话说了下去,“大人他伤了……”
杨锦云心一悬,再也顾不得别的,急匆匆朝着门外而去,正瞧见几人小心的将谢词程扶进门来。
谢词程此时面色低沉,死死的咬着牙,被几人送进门去。
“怎么会伤成这样?”
从谢词程进院子,再到他回屋,这血迹是流了一路,杨锦云只觉脑内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