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谋士,冷声道:“你如果想死,还有许多简单的方法。”
谋士嘴角一抽。
赶紧收回了暗示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殿下,其实属下也觉得不妥,毕竟这白慕歌就算再怎么有本事,那也不过就是个臣子罢了,殿下您千金之躯,岂可屈就。”
即墨楚:“闭嘴!”
被他这么说一下,即墨楚都觉得浑身不爽快。
谋士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这事儿本不必讲这么具体的,什么屈就不屈就的,这不是在成心恶心殿下吗?
于是赶紧道:“殿下,属下知错!”
就在这会儿。
外头的渡风还回来了,走到了即墨楚的跟前,说道:“殿下,刚刚那个白慕歌,离开茶楼的时候,让属下转达给您一句话。”
即墨楚:“什么话?”
渡风:“他说,他对您故意说出,想要某个人性命的行为,越想越是不爽,所以决定送您一个小礼物!”
即墨楚:“……?”
白慕歌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令狐悦的命?
为什么还不爽?
他有这么重视令狐悦吗?
对方喜欢的不是杜维吗?
他问道:“什么小礼物?”
渡风也是一头雾水:“他没说!”
即墨楚:“……”
……
两个时辰之后。
回到了驿站的胤盛国太子殿下,兀地收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殿下,今天我们招待白慕歌的茶楼,被京兆府尹给查封了!
被我们重金收买的客栈掌柜,也已经什么都招了。
好在掌柜自己都不知道,收买他的人是谁,所以没能供出您。”
即墨楚:“……!”
他懂了,这就是白慕歌说的,要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谋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的脸色,心里也是很迷茫:“殿下,您说……这白慕歌是怎么看出来,客栈的人被我们收买了的?我们今天应该没露出破绽啊!”
他现在越发地明白了,殿下为什么有了自己,还要拉拢白慕歌,看来那个人确实是比自己聪明许多。
即墨楚眸光闪了闪。
轻嗤了一声,猜到了对方怀疑茶楼的缘由,他也懒得回自己谋士的话。
只是有一个事儿他还是不懂,他看着渡风道:“你确定你没查错?白慕歌喜欢的人,真的是杜维,而不是令狐悦?”
不然为什么只是一句,别有用心,并无真意的话,对方都会生气?
要说怀疑茶楼有鬼而查封了,这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白慕歌还说了,越想越是不爽。
渡风认真地道:“没听错啊!属下真的确定过,的确是
喜欢杜维,跟玄王没有半点干系。”
即墨楚:“……那这是何故?”
谋士从旁分析道:“殿下,也许……白慕歌是个渣男,不止喜欢一个人呢?或许他还梦想着左拥右抱,把玄王和杜维一起拿下。”
即墨楚:“!!!”
本殿下竟然无法反驳,还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
甚至还有些担心,白慕歌会不会把觊觎的眸光,放在本殿下的身上!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素来不是自恋的人,可他还是慌了。
渡风问道:“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即墨楚:“无所谓,封了就封了!”
只是他以为,查封的人会是令狐悦,却没想到竟然是白慕歌。
完全不明白自家殿下想什么的渡风,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令狐悦手下的那些眼线,收买了这个茶楼的掌柜,谁知道就这么被白慕歌给捅了。
……
此刻。
刑部,白慕歌办公的房间。
薛言清激动地进来,开口道:“阿白,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茶楼的人有问题的?”
白慕歌瞥了他一眼,直言道:“因为即墨楚今天跟我在茶楼见面,他同我说的很多话,都是不方便被外人听的,可是他却敢在这个茶楼讲,一点都不担心隔墙
有耳。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放心自己手下的人,认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客栈不让人入侵。第二,那就是茶楼的人,本身就是他的人,所以不会有人窃听。”
薛言清:“那你为什么不怀疑,就是第一种可能呢?还是,你就随便遣人,让我去抓抓看,碰碰运气?”
白慕歌轻嗤道:“因为茶啊!”
薛言清一愣:“茶?”
白慕歌:“我跟即墨楚交谈的时候,喝的都是他们胤盛国的茶。
有几个人在别人的地盘,搞一些阴谋阳谋的时候,还能这么悠闲,有闲情雅致,必须带着自己的茶出门?
除非,在他眼里,这个茶楼不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安全到像是待在他自己家里一样。
这一点加起来,加上之前的怀疑,那么答案就逼近第二种可能了。”
薛言清听得一愣一愣的。
抓了抓自己的脑瓜子,不敢置信地说道:“阿白,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为什么就连一杯茶,你都能看出问题来!这要是放在我的身上,哪怕即墨楚把他们皇帝的才能喝的茶,带到这里来的,我都怀疑不到茶楼上头。”
跟着薛言清一起来的衙役王伦:“……”
哎,薛大人,虽然我们都知道,您不如白大人聪明,但是您也不用把自
己的愚钝,描述得这么详细啊。
白慕歌道:“没关系,我们是好兄弟,我看出来了就是你看出来了!你在那个掌柜身上,应该没问出多少有用的东西吧?”
薛言清这下,就差五体投地的跪服了:“你为什么连没问出什么,都能猜到?”
白慕歌:“他选这个地方见面,就是我不怀疑此地,玄王殿下也会怀疑到这里。既然如此,这个茶楼,也许对方一开始,就放在可有可无的弃子位置上。那么,即墨楚怎么可能告诉掌柜太多讯息呢?”
薛言清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聪明人的脑袋,跟他好像长得不太一样。
他也懒得再多分析了,便开口道:“那个掌柜的就说,有人收买了他。
对他说假使胤盛国有人来茶楼,就把他们安排在雅间,不准任何人打扰、靠近。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单单只凭借这个,无法指控即墨楚。因为首先掌柜不知道,那个收买自己的是谁,只知道是个黑衣人。
其次人家也没说要盗走我们煊晋的机要,只是喝茶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仅仅如此,无法论罪!”
这些是他上任了之后,恶补了许多法典,又有张师爷等人的提点,才能明白的。
白慕歌轻笑道:“无妨,给个警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