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想的,全部都是白鹭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
而这会儿。
御使大夫,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我朝的律法,应该进行一些修改,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作为刑部侍郎的白慕歌,自然立刻抬眼看了过去。
煊晋帝倒问了一句:“御使大夫,何出此言?”
御使大夫道:“陛下,臣昨晚,与朋友出去喝酒,正巧……”
煊晋帝兀地打断道:“哦,昨日朕的宝贝儿子,病得不能下床,御使大夫你还跟朋友出去喝酒了?”
御使大夫:“呃,这……”
他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玄王殿下不是没什么事吗,御医虽然没对外明说是怎么病的,但却是讲了没有大碍了,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这事儿了啊。
这下……
满朝文武都哆嗦了一下,开始回忆,自己昨天都干什么了,有没有在玄王殿下生病的当口,出去潇洒快活。
煊晋帝看着御使大夫,那僵硬的神情,轻嗤了一声,道:“朕也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跟你生气的意思,你不用害怕!”
御使大夫:“……”
君王说出来的话,哪里可能是随口一说!这分明
就是:哼,朕就是生气了,但是朕不承认,至于该不该害怕,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他赶紧“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这……臣是知晓,殿下没什么大碍了,这才喝酒的,臣下绝对没有,不为陛下忧虑的意思!”
煊晋帝:“嗯,你继续说你之前想说的话!你们出去喝酒了,然后呢?”
御使大夫听见陛下,又提一句喝酒了,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为什么不说自己只是路过呢,要提什么喝酒!
可是现在反省也没用了,只好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臣见着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在街上拿着刀,威胁另外一人。”
煊晋帝问道:“京兆府尹没管这事?”
御使大夫:“管了,京兆府尹薛大人,知晓这个消息后,就立刻带着人,去把这人给抓了,去得非常快!薛大人办案子的时候,虽然是……咳,不对劲了一些,但是结果上,挑不出什么错处!”
煊晋帝倒是来了兴致,问了一句:“哦,是如何的不对劲?”
御使大夫:“这……就是上去就把那恶徒,一脚踢翻,并怒骂道:在本官管辖范围,也敢闹事,你是不是不把本官看在眼里?你也不去打
听打听,本官上任之间,是多厉害的纨绔!你对本官在这个京城的地位,一无所知,当混混当到本官面前了,本官看你就是在找死!”
御使大夫把薛言清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朝臣们:“……”
大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薛言清是个当官的,还是个混黑道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薛王爷羞耻地捂脸……
煊晋帝倒是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最后的处置呢?”
御使大夫:“薛大人把人抓走之后,按律处罚了,臣跟着去看了看,那人称自己并没准备砍人,他只知晓砍人是犯法的,但是并不知道,拿着刀威胁人也犯法,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陛下,臣说这件事,也不是为了弹劾薛大人,臣是觉得,律法有些问题!”
煊晋帝:“怎么说?”
御使大夫:“因为臣还知晓了,那人之前才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起来,按律关了半年,这出来才没几日,又与人逞凶斗狠,这分明就说明,我朝的律法,还不够严苛,未能起到警示作用。所以臣认为,应该修法,罚得更重一些才行!”
煊晋帝听完了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偏头看了一眼刑部尚书:“云
爱卿,你是刑部尚书,你对此事如何说?”
刑部尚书蹙眉,站出来道:“陛下,我朝的法典,其实已经判的不算是轻了,臣并不赞同御使大夫说的,加重刑罚,如果再加重的话,臣担心,看起来会像是严刑历法,宛如苛政。”
贺勇也站出来道:“陛下,臣认同尚书大人的说法!诸多刑罚,其实已经判得很重了,就比如杀人者死,如同王召那种有些隐情的,若非是玄王殿下的免死金牌,都不能有法外开恩的机会。所以臣以为,有的刑罚,应该补充一下,改得更合天理才对,怎么能还加重?”
御使大夫当即就道:“两位大人这么说,该不会是因为,觉得修改律法,十分麻烦,会给你们刑部,带来不少事务,所以就干脆推诿吧?”
刑部尚书生气地道:“御使大夫,我等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岂会是因为偷懒耍滑,所以才推诿?你不要血口喷人!”
御使大夫道:“那为何你们都不考虑一下,就直接出言反对?”
刑部尚书:“你……”
他很是生气。
倒是这个时候,白慕歌站出来,道:“御使大夫,尚书大人之所以反对,并非是因为,我
们刑部偷懒,而是因着,我们有更好的解决之道!”
御使大夫:“……”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跟白慕歌对上,毕竟这个人是玄王殿下说了,会担待着的人,所以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怼下去。
但是御史中丞李大人,忍不住道:“不知道是什么解决之道?白大人不妨直言!白大人到刑部,这才几天,便已经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并说出这种大话了,本官一点都不信!”
白慕歌道:“正因为到刑部的时间不长,所以本官也担心,自己的想法有疏漏,有考虑得不全面之处,于是还在斟酌细节。但两日之内,本官就会将本官的谏言,交给刑部尚书大人,如果尚书大人觉得妥当,便上禀给陛下!”
要不是大佬昨天生病,白鹭又说了那些话,让她的脑子乱了一整晚,那些给尚书大人的谏言,白慕歌应该都写完了。
而很巧,她写的那些东西,还正好就能应对,御使台的人,今日说的这些话。
贺勇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白慕歌,这人是真的有解决之道?
御史中丞道:“白大人,这该不会是你们刑部的拖延之策吧?准备在两日之内,找个合理的借口来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