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爷:“???”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为什么要对本王的话,做一些奇怪的解读?
他仿佛已经心肌梗塞一样,看着令狐悦,认真地思索自己这个表侄子,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到底是什么。
而薛王府的管家,十分想当然地接话道:“玄王殿下,我们家王爷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白慕歌好过,而非是不想做这个郡王爷了!”
管家觉得,自家王爷可是玄王殿下的表叔,常言道亲疏有别,所以这件事情上,玄王殿下肯定是会站在自家王爷这边的,那白慕歌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还真的以为玄王是没听懂自家王爷的话。
他这句话一出。
令狐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
这一个字,意味不明,却是带着讥诮和讽刺。
薛王爷是何等聪明的人,听见令狐悦的语气不对,便赶紧回头,斥责自家的管家:“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滚出去,掌嘴!”
玄王能真的听不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都是皇家人,谁会连这个都不懂?
管家太没脑子了。
只是有脑子的薛王爷,想破头也没有
想明白,令狐悦为什么能整出这么一句来。
管家见着王爷动怒,立刻:“……是,奴才知错!”
话音落下,立刻大步出去挨巴掌去了。
接着。
薛王爷笑吟吟地看向令狐悦,问道:“玄王,不知你今日,是何出此言?可是表叔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不如你直接提出,我们叔侄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明说的呢,你说是吧?”
令狐悦听了,手中的扇子,随意晃了几下,懒洋洋地道:“既然表叔有这话,那本王就直言了。父皇最是憎恶,皇族鱼肉乡邻,表叔你纵容自己的儿子,在外头犯错,白慕歌不过就是按规矩办事,免了表弟越错越远,怎么反被你记恨上了?”
薛王爷:“这……本王还不是看那白慕歌,实在是太过猖狂,区区一个七品的芝麻官,竟然敢在薛王府放肆,实在是有些不把本王看在眼里。这简直就是藐视皇亲国戚,不知死活,故而表叔这才……”
令狐悦手中的折扇一收。
看着薛王爷,闲闲地问道:“表叔的意思是,不喜欢职位太低的人,来过问你这些事,因为会觉着,折损了你的颜面?”
薛王爷:“正
是此意啊!”
他觉得,玄王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大家都是皇室贵族,谁会喜欢这么一个小官,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教自己做事呢?
玄王殿下会意:“原是如此!”
薛王爷见此,脸上浮现出喜色,觉得令狐悦能够理解自己就行,那应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愉悦地连连道:“对对对!”
没想到。
令狐悦接着道:“既然表叔,不喜欢职位比你低的人,来管你家的事,不如本王现在就进宫,面见父皇,让父皇亲自来过问这件事。这样表叔就不会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这岂不是两全其美,表叔你看呢?”
薛王爷:“!!!”
我看?
我看什么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为什么能把要去告我们家的御状,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甚至仿佛还在为我着想?陛下是有多不喜欢皇族们,在外头瞎胡闹,薛王爷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这事儿要是捅到陛脸。
轻一点,自己被陛下骂个几句。
重一点……陛下说不定还真的觉得,自己这个郡王是不是不想干了,
所以才故意纵容自己的儿子,出去闹事,踢翻百姓的铺子,抹黑皇族的颜面!
薛王爷:“殿下……这,陛下日理万机,就不要让陛下,为这几两银子的小事情操心了吧?”
令狐悦道:“可这对父皇而言,恐怕不是几两银子的事,而是皇亲国戚欺压百姓的事儿!表叔心中应该有数吧?”
薛王爷:“……!”
我当然有数!
我更加有数的是,也许这件事别人对陛下反馈,陛下都只会不高兴,不会震怒,但是如果是你本人去告状,以陛下对你的宠爱,指不定能反应过度到,仿佛我们家干了什么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儿!
见着薛王爷脸色发白,不出声。
令狐悦语气散漫地道:“表叔,你不出声,是赞同本王的说法?既是如此,本王眼下就进宫去,表叔要不要带上表弟一起?也省了父皇还要再下令召见你们父子!”
玄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认怂,那就是自己没长脑子了。
薛王爷立刻陪着笑脸,开口道:“玄王殿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其实这些事情,说到底都并非是什么大事,这白慕歌不是都已经上王府,
为那名百姓讨了一个公道了吗?既然事情都已经了结了,何须还惊动陛下呢?”
令狐悦眉梢淡扬:“可是表叔你,方才不是觉得,白慕歌管你的事,是不知死活,过于放肆么?既然你觉得他不该管,又为何认为,他已经管完了,事情就了结了?表叔,你这些话,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薛王爷:“……”
如果听到这里,薛王爷都还不知道,玄王这些话,是在维护某个人,那他这些年在官场上,在皇族里面,那都是吃白饭了!
他立刻一脸大彻大悟地开口道:“方才是表叔说错话了,其实白慕歌管这件事,管得挺好的!表叔一时间没想明白其中关窍,眼下已经懂了。
说起来,玄王殿下你是不知道,白大人方才,还提点了本王几句教育儿子的道理,说放纵儿子胡作非为不管,对他并不是好事,反而容易让他未来,酿成不能挽回的大错。
眼下本王越想,越是觉得发人深省!白大人其实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同僚,他只是一个七品的小官,却丝毫不畏惧本王这样的权贵,如此为我们薛王府着想地提点本王,本王其实应该多多感谢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