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也都直勾勾地盯着白慕歌。
眼神简直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儿犯罪了父操心”的忧愁……
白慕歌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这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眼神!
她开口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对户部尚书做什么,再说了,本官就是想对他做什么,本官手无缚鸡之力,户部官署那么多人,本官也不是对手啊!”
她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眼底的担心散去了许多。
张师爷赶紧问道:“那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对了,白鹭一早就来说,您晚点来府衙,您跟玄王殿下做什么去了?殿下可有为难您?”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眼神,又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慕歌立刻道:“殿下没有为难我!不仅仅没有为难我,还带着我一起上户部找场子了,这笔饷银,就是殿下帮我们要回来的!户部尚书大概是不想惹怒殿下,所以主动提出,给我们三倍的饷银。啊,对了,还有两位户部侍郎说了,今天晚上请我们吃饭!”
张师爷和一众衙役们,听得一愣一愣。
张师爷不敢置信地问道:“大人,那什么……您是说,玄王殿下帮了我们?”
白慕歌
:“对啊,玄王殿下确实是个好人,这京城仗势欺人的人那么多,包庇亲眷的人那么多,官官相护的也不少。像玄王殿下这样,会站出来,为我们京兆府说话,为我们主持公道的人,真的是太少了,本官对他感恩戴德!”
这还真的就是白慕歌的肺腑之言。
一众衙役们,也都是感恩戴德,张师爷忍不住道:“之前听说,玄王殿下脾性不好,不喜欢管闲事,如今看来,是我们误会殿下了!殿下竟然连我们京兆府这点小事,也放在心上!”
白慕歌:“可不是!殿下一大早,就为了我们京兆府的不平事,来找本官,亲自上了户部!殿下真的是我们京兆府的大恩人,本官对他的恩德没齿难忘!”
虽然白慕歌觉得,自己得了好处,就应该鼓吹大佬的丰功伟绩!
这样大佬知道了,才会觉得,自己这条走狗,是知恩图报的,没有白养啊!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
只是张师爷也忍不住,问了白慕歌一句:“可是大人,户部尚书说要给我们三倍饷银,您就直接拿回来了?两位侍郎大人要请我们吃饭,您也同意了?”
白慕歌:“是啊,户部还说了,以后每个月的饷
银,他们都会派专人,直接送到我们府上!这一点本官也答应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必往那边跑了。”
张师爷:“……”
衙役们:“……!”
为什么大家听着听着,就开始感到不对味儿了呢。
就连李氏一个府衙之外的人,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大人,户部毕竟是六部之一,民妇虽然不是很清楚,京城的官阶,但是想来他们也是比您高了好些的,您当时为何没有推却一二,也免了户部的人,对大人您有所成见啊!”
大家其实也都是这么想的。
这种事情,大人不是应该拼命的客套,一定不能答应下,只带着他们应得的银子回来就行了吗?这么这就……
虽然领取三个月的饷银,大家都很高兴,可是他们也很担心大人的未来啊。
白慕歌笑道:“户部尚书对我恨之入骨,今日我还带着玄王殿下上门,给了他们户部上下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个个都灰头土脸的,他们对付不了殿下,肯定私下,又是对本官骂骂咧咧。这等局面之下,本官就是推却,又有什么用?推却了,他们就不讨厌我了吗?”
众人:“……”
这好像也是!
张师爷斟酌着道:“也许
,您推却一下,憎恶您的程度,就会变轻!”
白慕歌道:“大抵程度分别就是恨不得打死我,和恨不得剥了我的皮。你们认为,这两个程度的变化,有多大的区别?”
反正都是想让她从官场消失。
张师爷点点头:“好像也是!”
李氏胆战心惊地道:“还是大人看得明白,倒是民妇浅见了!只是您既然知道,您不害怕吗?”
白慕歌理直气壮地道:“不怕啊!不是有殿下,站在我这边吗?”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只要有大佬在,这个京城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众人:“……”
可是殿下以后万一不保您了呢?
但是想了想,上次肃宁候府,殿下也是跟他们一起去的,说不定殿下就是特别欣赏,他们家大人这样豁得出去,一心为民的好官,这么一琢磨,他们心里的担忧,就放下了。
而白慕歌笑道:“行了,那就先别操心了,张师爷把银子分一下,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衙役们:“是。”
王伦忍不住,问了一句:“对了,大人,您说户部侍郎,要请我们吃一顿饭,是在什么地方吃?那边有好酒吗?既然是户部侍郎们做
东,应该不会吝啬吧?毕竟属下听说,户部和吏部的油水,是最多的。”
说到这里,王伦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也知道,公然说油水,这是有点儿危险的行为。
白慕歌慢声笑道:“朝云轩。”
衙役们:“啥?”
大家听完了之后,脸上逐渐露出喜色。
一名衙役甚至忍不住道:“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上朝云轩吃饭!大人,要是能去一回,就是户部上下记恨属下一万年,属下也认了!”
“属下也是!”
个个都是跃跃欲试,浑然没有之前,那等紧张兮兮,怕得罪户部的姿态。
惹得白慕歌,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一会儿,饷银分好,衙役们各自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约莫下午,李毅焕忙完了事情,回来复工,却满脸担忧地进了府衙,站在白慕歌的跟前,说了一句话:“大人,小人姐姐的事情,怕是要连累大人了!”
白慕歌抬眼,问了一句:“怎么说?”
……
玄王府。
玄王殿下补眠到中午才起来,用了午膳,正懒洋洋地靠在后院的躺椅上,晒太阳的当口。
北邈大步进来,在玄王殿下的跟前道:“殿下,白慕歌那货,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