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悦闻言,倒是瞥了一眼南慕之,慢声问道:“你这样想?”
南慕之:“是……是啊。”
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正常人不都是这么想吗?虽然你无心继承皇位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你一直在帮陛下看着江山,这件事情我也是清楚的啊。
所以我猜测你这么想,不是人之常情?
令狐悦看着南慕之理所当然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鱼,它不香了,他偏头看向白慕歌,闲闲地问:“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这小子也这么想,就真没意思了。
白慕歌眨眨眼,她跟南慕之不一样,并不知道朝廷上面,高官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之前大佬在南国公府发难的时候,她是完全没多想什么。
于是她实诚地道:“我当时只以为,殿下您是为我出气,别的都没思考。”
令狐悦的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认为自己手里的烤鱼,也重新变得美味了,继续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才慢条斯理地道:“还是你聪明,慕之这些年在官场上混了太久,喜欢想太多!本王点一下薛丞相,也不过就是因为,户部尚书是他的人,好叫他不好开口替户部尚书说话罢了。”
南慕之感觉自己被影射了心
理阴暗。
于是他不满地看着令狐悦,颇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丞相位高权重,南国公府虽然没多少实权,但是地位也不低,他们之间要是真的有勾结,你就半点都不担心?”
怎么就成了自己喜欢想太多了呢?
玄王殿下瞥了他一眼,闲闲地问道:“你觉得,本王会把薛丞相看在眼里?”
南慕之:“……这倒是没有。”
毕竟薛丞相其实一直表现平平,这人年轻的时候,因为手下门客能人众多,所以在门客的建议下,有过一些建树,不然到不了如今这个位置。
但是后来,这些门客也都被陛下提拔重用,再有什么事情就直接上奏陛下,没怎么给丞相献策了。而丞相自己,年纪大了之后,开始醉心拉帮结派,所以他自视甚高,却已经十多年,没干出政绩,完全对不起自己的丞相身份。
若不是陛下仁厚,早就赐他回乡养老了。
令狐悦想要收拾他,当然不难。
玄王殿下又问:“那你是觉得,本王应该把南国公看在眼里?”
南慕之:“……当然也不是!”
南国公这一家子,莫说是令狐悦了,就是自己这个广陵王世子,都看不进眼里,令狐悦能把他们一家
当多大回事?
玄王殿下点点头。
旋即道:“既然都不是,他们两个勾结在一起,本王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是觉得,本王会闲着没事做,特意担心废物抱团了?”
白慕歌:“噗……”
南慕之也被噎了一下。
想了想如今十多年没有任何建树,表现得还不如一个小官的丞相,还有一事无成的南国公府一家,好像还真的就是两个废物,两个废物抱团,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令狐悦吃完了手里的鱼,看了一眼,地上枯朽的树枝。
随手拿起来一根,特别轻易地折断。
接着又抓起来一把枯木,还是很轻易就折断,甚至还因为这一把枯木里面,有一根歪瓜裂枣长得弯曲,所以在玄王殿下折断的时候,它还帮着让自己旁边的枯木,更轻易被掰断了。
南慕之盯着,仿佛已经明白了,玄王殿下想表达什么。
果然。
玄王殿下慢声道:“人总喜欢说,众人合作起来,比一个人力量大。但是事实上,那是指有能力的人,在一起合作,才会力量更大。废物们组合在一起,那也还是废物,甚至还会因为都是蠢货,而互相坏事!”
南慕之:“……”你说得还挺有道理!
令狐悦把折断的枯木,
随手扔下:“故而他们两个,是合作还是不合作,本王半点都不看在眼里!无非就是本王不太希望,本王那两个没脑子的皇兄,跟他们搅合在一起,最终干出什么蠢事,让父皇不高兴罢了。而父皇也希望京城安稳,不要出什么事儿,动荡起来,影响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才让本王帮忙盯着。”
其实就算皇兄跟他们搅合在一起,玄王殿下当然也是不惧的,处理这群蠢货对他来说,真的太简单了。
可是能不让父皇忧心,自然能避免就避免。
所以薛丞相和南国公,这两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没心思担忧,他今日所有的言论和所谓的挑拨,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找事罢了。
南慕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摸了摸鼻子:“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我想多了!”
也是了。
令狐悦能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吗?自己也是今天在这溪边,受了太多刺激,脑子有些糊涂了。
吃完了手里的鱼。
他们很快地又开始烤第二条。
北影也把“镜月”放在了白慕歌的旁边,这是一种很清淡的酒,白慕歌给自己倒了一杯,很小地喝了一口。
见着了这一幕的南慕之:“……”
就这么喝一小口,表现得跟个娘们似的
,有一说一,南慕之对白慕歌的很多行为,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这小子就不像是个猛男!
要是自己手下的兵,有谁跟白慕歌似的,他肯定现在就让人去校场跑二十圈,跑到充满了男子气概的回来!
令狐悦也盯着了她小口喝酒的动作。
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怎么?怕酒水里面有人下毒?”
这才只喝一小口,万一有什么不妥,因为喝得少,也能来得及把人救回来?
倒也是了,之前在玄王府,自己还故意吓唬了这小子,说他府上常被人投毒来着,这小子要是真的有这个顾虑,倒也是正常的。
北影的眼神撇过来……
出门的时候带着的酒水,那都是试毒过的,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慕歌这小子,会不会太谨小慎微了?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白慕歌摇摇头,她这是因为,虽然知道这是淡酒,可是也不知道浓度多少啊,这要是喝多了失态,暴露了性别多尴尬?而大佬给的酒,她也不敢不喝,所以这才喝一小口。
见着她摇头。
玄王殿下扬眉,笑道:“既然不是,为何不多喝一些?镜月这种酒,寻常的文人,都能一大口就能喝下小半壶。你这是在客气什么?怕不够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