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对你这么不好,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是吗?
白暮深已经快气炸,却还是只能隐忍着怒气,强撑起微笑:“那不知道堂弟你,到底是有一些什么建议,想要提给堂兄我呢?”
白慕歌神情自然地道:“也没什么,其实也就是如今冬天了,一天比一天冷,大人们跪坐在垫子上,多少还是有些凉的,所以我觉得坐垫可以加厚几分,屋子里面也能再多一些炭火,也好让我们取暖。
还有许多小姑娘,出门的时候似乎忘记了带着暖炉,堂兄你也该让下头的人准备一下,给姑娘们人手一个暖炉。
宾客们都在此等着客到,也没什么消遣,堂兄何不找几个戏班子过来唱唱,或是找琴师过来弹琴奏乐,堂兄你觉得呢?”
白暮深:“……!”我觉得我想现在就把你捶死!
你居然还提得一本正经!
宾客们的内心:“……”别说,被白慕歌这么一提醒吧,这坐垫好像是真的有点儿凉,屋子里面多加点炭火就好了,这个戏班子和琴师什么的,也可以有啊,确实是有些无聊。
手冷的小姑娘们,更是怔怔地看着白慕歌,看着那个俊美的少年郎,心中暗自思虑,是自己刚才冷得搓手的动作,被白慕歌
给看见了吗?
这男子,生得如此好看便罢了,竟然还如此体贴!
白娇娇冷笑一声,开口道:“堂兄,你这是说什么呢,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尽忠,与大人们一起谈论国事,而是想要在此地听戏班子搭台看戏,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如此骄奢淫逸,对得起陛下吗?”
白慕歌笑了,她看向白娇娇,慢声道:“那堂妹,我先问你,为何我煊晋皇朝的官员,除了必须当值的时日之外,都有休沐?”
白娇娇:“这……人总不能,每日都去做事,一刻也不放松吧。”
白慕歌点点头:“堂妹说得对,既然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么今天堂兄我休沐,想放松放松,有什么不对?”
白娇娇被噎住:“我……”
白慕歌又接着道:“如果闲暇的时候,听一下戏班子唱戏,听琴师弹琴,那就是骄奢淫逸,对不起陛下,那我倒是想知道,以堂妹这话的逻辑,在堂妹的眼里,这个京城,有多少人是不骄奢淫逸,能无愧陛下的。”
这下。
不少大人们都变了脸色。
大家都是有权有钱有势力的人,家中也都是有女眷的,平日里请戏班子来唱戏,太正常了,少有如杜家那般,清正端方,不喜欢这
些玩意儿的。
这要按照白娇娇这个说法,那他们在座的,不没几个好鸟了吗?
他们吃瓜就这么吃到自己身上了!不开心!
正好回京述职的禹洲刺史,一向受不得气,当即就说了一句:“本官也不知道,自己平日休沐的时候,请戏班子来,陪着母亲听听戏,也是得罪了谁,得听南国公府阴阳怪气的讥讽!”
御史大夫也很是不爽。
他是很喜欢听琴的,他一直并不认为这是错啊,眼下被白娇娇说成这样,想想自己为官的这些年,今天弹劾这个同僚,明天弹劾那个同僚,大家要是认同了白娇娇的屁话,那是不是都觉得,我一个天天听琴、对不起陛下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弹劾他们?
于是他也不高兴地道:“看来本官平日里,喜欢听琴师弹琴的习惯,算得上是十恶不赦了!本官回去之后,就去刑部借法典翻一翻,看看我朝是不是有官员,因为听琴入刑,若是有,本官就自缚去大理寺自首!”
白娇娇:“……!”
不是……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经不起挑拨呢?
我这是在说白慕歌,根本就不关你们的事儿啊,怎么能白慕歌随便说几句,你们就立马对着我开火呢,你们为什么不恨
白慕歌拖你们下水?
大家心里觉得,比起白慕歌拖他们下水,还是白娇娇的话,更让人难以接受一些,要不是白娇娇胡说,白慕歌怎么拖他们下水?他们想下水都下不来,所以都反感白娇娇!
白暮深看着情况,逐渐严重。
只好赶紧开口道:“各位大人,莫要动怒,舍妹年纪尚小,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各位不要见怪,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诸位说是不是?”
或者,他就开始赔笑。
他如今已经是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却是要赔笑,这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家没本事,把在场所有家里听过戏、听过琴的人,全部得罪了。
一众官员们的脸色,虽然都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个时候,倒也不多说什么了。
毕竟他们都是男人。
而且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白暮深都这么说了,他们总不好继续跟个小姑娘计较,这显得他们多没气度?只好强忍着不开心,端起茶杯喝茶。
白慕歌这个时候,也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事儿就不提了,毕竟请戏台子和琴师,的确是有些花银子,堂妹听了不高兴,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到!”
白暮深:“……?”我刀呢?
白慕歌你能不能把嘴给闭上?
白娇娇都听傻了,什么玩意儿?我不是看见你挑我们家的刺,所以怼你的吗?怎么就变成了我舍不得银子?
请个戏台子上门,这能要几个钱?
现在我们家被你说成什么了?
这个时候,不少大人们,还抬头幽幽地看了白暮深兄妹一眼,眼神似乎都在说:没想到是因为如此,没想到你们家如此吝啬。
白暮深心态全崩了。
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森然切齿道:“堂弟,你实在是太多虑了,这点银子算什么,南国公府这么多年,行事阔绰,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戏班子我立刻就让人去请,请京城最好的,一定不会让堂弟你失望!”
作为豪门,怎么能让别人觉得,他们家抠门?家里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白慕歌摆摆手:“上次我落水,堂兄礼物都没带就上门,最后只给了十两银子慰问我,是我讶异地觉得堂堂南国公府的嫡公子,出来看望人,出手竟然这么不大方,堂兄才不情不愿地补了一百两,行事阔绰这一点,大家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反正我不是很知道!”
白暮深:“!!!”
操了!
我一生里,从来没有哪天,跟今天一样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