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绮吃了亏,疼痛和委屈一并涌上心头,于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瘪着嘴巴看向李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警告自己?
明明她跟了他近十年,而苏漾不过才嫁给他两个月!
十年是什么概念?
是一个男孩从少年长成男人,是一个女孩从青涩到成熟的漫长蜕变。
近十年的光阴里,在他孤单落寞一败涂地时,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十年的相濡以沫十年的砥砺共进,难道还换不来他的关心与信任吗?
她以为他会出声制止的,可他默许这种行为,哪怕看到她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他也无动于衷。
赵绮绮早就知道,她爱上的是个冷情冷心的男人,杀兄之仇、辱母之恨都背在身上,他注定不会沉湎于儿女情长,可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苏漾而呵斥她,苏漾不过是个棋子,她跟了他多年,欺负一颗棋子怎么了?难道她还比不上一颗棋子吗?
嫉妒让她癫狂,让她失去理智。
她深吸口气,优雅的福了福身子,再开口时话里满是恶意:“王妃说的是,但绮绮却认为,您与其
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多花点本事看好自己的男人。有本事的女人,不怕拴不住男人,没本事的女人呢,只会怪别的女人是妖精。王妃如此凶残强势,刚开始男人可能会觉得新鲜点,对你倍感兴趣,但时间久了,怕是要把男人吓跑,所以,绮绮觉得,王妃还是多些女人味吧,不然哪天……哦,您看看四王妃的下场,就知道了。”
赵绮绮觉得痛快!她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
苏漾除了那张脸和身材像女人,哪里还像女人?哪有女人像她那样征南闯北的?女人就应该像她这样的,用手段把男人耍的团团转。
她还在想着,忽听耳边一声厉呵,她下意识的以为是苏漾生气了,心中暗暗窃喜——
这下李潜可算看清楚他维护的女人,是个多么凶悍的泼妇了吧?
就在这时,她的脸上就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结实!
她半边脸热辣辣的卓灼痛,甚至左边的耳朵都听不到了!
谁打她?
“王妃!”她捂着脸转过头去,没想到站在跟前的居然是许子沂。
许子她身材魁梧,比瘦小的她要凶悍的多,她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再度举起巴掌,
她下意识要反抗,还是来不及了!
“唔!”
一边一个巴掌,打的她身体虚晃了下,一个趔趄跌坐地上!
许子沂恶狠狠的啐了口:“不知廉耻的东西!就凭你那些下三滥的床上功夫,也有脸指点别人怎么勾男人?你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种污染空气让人恶心听你声音都想吐的不要脸的玩意?贱蹄子就是贱蹄子!说出来的话都让人作呕!张口一个男人闭口一个男人,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了男人活着的?自己肮脏,就把别人想的一样肮脏,自己低贱,就认为所有人和你一样低贱!”
“许子沂…你居然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告诉你,你这样的贱人,就应该找个黑暗的臭水沟子里面偷摸过日子,再敢出来在我面前上蹿下跳,我就弄死你!我大越朝的律法,小妾欺上犯下,被当家主母打死压根不是个事!你以为有李瞳罩着你,我就动不了你了吗?”许子沂激动的身子都在发颤,她咬着牙关,恶狠狠的说道:“只要我想,你就活不了!”
“你…你敢……”赵绮绮抿紧了唇,哆嗦着开口。
她下意识的向李潜求助,然而轮
椅上的男人,面色沉静,瞳仁漆黑。
她太了解这样的死亡目光了。
赵绮绮缩了缩脖子,所有的话都像是被人锁进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苏漾握住许子沂的手,她手心冰凉,手指颤抖的厉害,她紧了几分力道,许子沂才回过神来,懵懂迷茫的抬头。
苏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到她眼中的那层雾气散尽,才笑着给她理了理衣衫。
“苏漾……”许子沂低低的道。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略带埋怨的说:“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有些人永远理解不了的境界,何必浪费口舌?”
“人的见识来源于平时的生活,和她的经历与阶层息息相关,她以为女人这辈子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就是功德圆满,但她不知道的是,女人还可以只是女人,不是哪个男人的附属,不必为了男人而牺牲自我,她可以在朝为官也可以参军为将甚至可以下海经商,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她甚至可以拥有和男人一样广袤或者更广袤的世界,而不必仅仅拘泥于那小小后宅的几寸天地。”
“她不懂你又何必生气呢?但她的确有些话说错了,”苏漾看向赵
绮绮,郑重其事的道:“赵姑娘,世上凡人千千万,各有各的圆满,哪一种选择都可以圆满,但做了选择,并不意味着你的选择就比其他的更为优越,所以,你把目光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我认为没有错,但你非要告诉我并且让我认同,女人就该围着男人转,以获得男人的宠爱为成功标准,那恕我不能苟同。”
“你方才说的话,有点意思,可我倒是觉得,有本事的女人,不需要拴男人,她自己优秀了自然会吸引男人,当然她还可以拥有很多男人,而没本事的女人,需要去和很多女人抢,所以才会把拴住男人当成骄傲。”苏漾说到这里,听见一道轻笑,她看向李潜,李潜面带微笑的朝她竖起大拇指:“夫人说得对。”
她的脸一下子有些热。
苏漾瞪他,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只匆匆的补了句:“最后这句是看赵姑娘年纪轻轻,特意送给你的。拥有美貌但愚蠢的女人,叫做玩物,拥有美貌且聪明的女人,才能称作尤物。”
“走吧。”苏漾拉起许子沂,几人正要离开之际,只见李瞳快速跑来,边跑边愤怒的大叫:“许子沂!你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