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纸笔做什么?”
慧姨将东西拿进来了之后,表情略带着些许好奇。
顾长安笑了笑,“您别害怕,我不是要做什么做不得的事情,我之所以要纸笔,是想写写药方。”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麻烦您帮我找些医书来,你们宫主的毒,我虽知道,但是要想解决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之前也不过是在医书上略看了几眼而已,这药方医书上写的都不是很确定,所以具体怎么做还需要确认。”
慧姨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那您稍微等等我去搜罗搜罗,看我们这边有什么医书,全部都给您拿过来。”
这边慧姨不过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夏游,他正斜靠在柱子旁,暗夜的风吹起了他一缕发丝看起来增添了些许邪佞和妖艳。
“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慧姨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姑娘说是要找些医书来。”
听到这话之后夏游微微摇了摇头,“世人皆传她是在世华佗,我怎么瞧着她像是个二把刀呢?”
“把我的性命放在这一个小姑娘手中,还真是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你说我究竟该不该信他?”
慧姨笑了笑:“这事儿全在宫主
您选择,您之所以把她留下来,而且还任由着她给您治病,我想您心里有一半是信任的吧!”
“我跟在您身旁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知晓您表面看似无情无义,可实则却是有情有义之人。”
“这病折磨的您并不仅仅是毁了您面容,这些年之中,在其他事情上面您也颇受折磨,身心的痛苦是不足以为外人所道的。”
“无论您怎么做慧姨都支持,倘若这姑娘当真能将您的病治好了,那也是不错的,毕竟在此之前,那些大夫们可是连你身上中的毒究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游叹气,紧接着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她最近几日要什么,你给她什么便是,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能不能行。”
“倘若过段时间仍旧不见成效,我势必要解决了她的,她那时再花言巧语也没有用。”
看着夏游离开的背影慧姨摇了摇头,同命相连,他们都是苦命人,所以对于夏游,慧姨格外理解。
他不过是习惯了用一种残暴的方式想要将别人从自己身旁驱离,借以保护自己的安全罢了。
没过多久医书就已经送到了屋子里,在翻阅了一番之后,顾长安便格外认真地
思索起了这药方。
眼瞧着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慧姨仍旧在一旁站着,顾长安转头看了她一眼。
“您是不是在宫主身旁伺候了很长时间了?”
听到她问自己慧姨转头看了过来,“我是他从前的仆人,在战乱之后便随着公子一道到了这里。”
“姑娘,我知道外人都觉得我们家公子有些疯癫,也是个危险人物,可实际上他心不坏的。”
“他也是个苦命人,不过是被人负的太多,有时候脾气上来便管控不住自己。”
“你若当真想活命便好好给他医病,不要想着其他的法子,或者是想从此处离开。”
“老奴,我能跟你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若是当真能够给我们家主子把病医好,到时候他也会信守承诺放你离开。”
“可若是你想出什么招来想害他的话,那老奴我第一个不会饶过你。”
慧姨并不激动,表情也是淡淡的,但她这话在说完了之后,顾长安却觉得比夏游更加危险。
在那刻之中,她眼神之中表现出了对夏游无比的维护,顾长安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看来这地方就算是一个老妇人也不能随
意小觑,她微微摇了摇头,很快便又投入了自己药方的配制之中。
夜已经深了,在慧姨的劝说之下,顾长安这才去休息。
躺下来之后她却迟迟难以入睡,脑海之中不断的思索着。
自己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兴许会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流传出去,不知道在得知自己死讯的时候,那些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
大漠边疆。
夜已经深了,处处都燃烧着篝火,帐篷之中,沈归廷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最近几日战事胶着,别说是洗漱沐浴了,他就是连吃饭也少有悠闲时间。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却还研究着兵法策略,副统帅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休息吧?最近几日战事也没有那么吃紧,若是把您的身子给累垮了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归廷叹气,“也不知道都城之中怎样了,这一边战事一日不结束,咱们就一日回不去。”
“大人您就别想了,沈夫人可谓是女中豪杰,巾帼须眉,有她打理着,想必丞相府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您二人真
是感情敦厚,除了这几日属下便见您时常心不在焉,手中握着一枚香囊,可是在思念夫人?”
听到他这话之后,沈归廷甩了甩袖子站起了身。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如今面临着的是国事战事,哪里还有心情思考自家那些小事儿呢?”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日起来之后再跟你商议这些事情。”
副统帅朝着他拱拱手便转身离去了,在他离开了之后,沈归廷拿出了那枚香囊。
曾经,在顾长安对他倾心之时,自己却不屑一顾,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手中不断的摩挲着那一枚香囊,仿佛这样便可将顾长安的味道留在自己手中。
正当这时却听得帐篷门口有兵来报,“大人,京城那边传信来了。”
沈归廷连忙将东西塞回怀中,迈步过去打开了帐子。
“怎么说的?”
“信在这儿,您先看过再说。”
对方把东西递到了沈归廷手中,不知为何在接过的那一刻,他竟觉得手中这封信沉甸甸的。
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了几分,仿佛这信里头有什么巨大的事情要与自己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