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游坐起身挥了挥手,很快他身侧那男子便离开了。
没成想这人还好这么一口,顾长安吞了吞口水,迟迟未敢抬头。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夏游开口叫她过去。
顾长安站在原地,略微有些许迟疑。
过了半晌之后,听夏游冷声道:“让你过来便过来,你觉得你如今有违抗我命令的资格吗?”
听到他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微的愤怒,顾长安这才提起裙子,迈步走了过去。
在靠近了他身边之时,夏游直接伸出手便放在了她面前。
“赶紧治吧!需要什么药便速速的说,我即刻让人去准备。”
顾长安深吸了口气,扶着他的手便搭上了脉搏,紧接着又给他各种检查了一番。
表情不由得有些许凝重,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宫主,不知可否摘到您如今病症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夏游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斜靠在坐台上盯着顾长安。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本宫主的真面目?”
顾长安自然是摇头,在此之前自己压根不知道这地宫的存在,
也不认识他这么一号人,又如何会知晓他这古怪的规矩。
夏游冷声笑了笑,忽然起身扶住了她的下巴。
“你可知道见过本宫主面容的人都怎么样了?”
“约摸着是被你给杀了。”
依照着他这古怪的脾气,再听他这奇怪的问法,顾长安心里也能猜个差不多。
听到她这话之后,夏游起初面容略带着一丝错愕,片刻之后便仰头大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聪明,你既然知晓,如今还仍旧是想看我的真面目吗?”
顾长安低垂着眼眸,并不曾与他对视。
“自然是要看的,医者父母心,你已经让我给你医治了,那我就得叫你给治好。”
“更何况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您已经让我给你治病了,这就是治病的必需手段,若非如此的话,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能给你将病治好。”
听到她这话之后,夏游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片刻之后,将顾长安一把拉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既然你想看,那这面具就由你亲自来摘。”
很快他便摒退了宫殿之中的其他人,一时间屋子里头只剩了他们二人。
顾长安被他压在了椅子底下,双手困着动弹
不得,二人距离极近,她几乎都能闻到夏游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过了好半晌之后,这才说道:“宫主能不能叫我双手放出来?”
她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隔空能够解开别人面具的这个方法。
夏游将自己抓着顾长安的手略松动了几分,二人四目相对,他那一双眸子在此刻显得愈发的深沉黝黑了几分。
看着他的那一瞬间,就仿佛是跌入了一汪古潭,冰冷却幽深,让人捉摸不透。
顾长安平静下了自己的心绪未曾再多想,自己解他的面具,的确是为了治病,他都已经同意了,总归不能变卦再杀了自己。
她缓缓抬起了手,片刻后,那一盏银色面具已然被握在手中。
而夏游的面目也就露在了顾长安眼前。
他的半边脸的确已经溃烂,看起来略微有几分可怖,但却并未曾因此而遮掩住他面容的光辉。
这个人,长得还确实是好看。
一双狐狸眼中透露着些许妖孽之色,哪怕是半边脸都已经被毁了,却也丝毫不减片刻的气势。
夏游盯着她,片刻后笑了笑。
“你可是看够了?”
顾长安这才回了神,仔细地端详起了他面容之上的伤口,过了
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已经看完了,这面具可否要给您带上?”
夏游坐起了身子,任由着顾长安摆弄着他的面具。
“许久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了,竟然未曾将你给吓到?”
顾长安挑了挑眉头,站起身站在了他身侧。
“你又不是什么厉鬼,为何会无故将我给吓到?”
夏游转头看向了她,“你说的,可是实话?在看到我这溃烂的面容之后,不觉得恶心害怕?”
顾长安坚定摇头,“你这不过是中毒所引起来的症状罢了,在毒解了之后调理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样貌。”
“更何况一个人相比起样貌可怖丑陋,内心的扭曲才更令人觉得害怕吧?”
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夏游站起身,挥了挥袖子。
“行了,既然你已经检查完了,现在便去配药治疗吧!”
他这面容变化的可还真是快,方才还好声好气的像是要跟自己聊天,此刻又是这般严肃模样。
“这毒我也未曾治过,如今也不过是尝试而已,不知宫主可否给我短时间的自由,让我出去调配一下药方。”
听完了顾长安的话之后,夏游眸宇严肃直盯着她,看的顾长安都觉得有些不得
劲儿了。
“宫主没有必要怀疑我的意图,我已经想通了,与其逃跑不如就留在这里,我瞧着你这地方也挺不错的。”
“再说你这地宫重重叠叠的,里面设置了那么多的侍卫还有机关,你觉得依靠着我自己的能力能跑出去吗?”
她说完了之后,夏游这才一挥手坐了下来。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若是需要出去采购什么药材,得经过本宫主同意,而且还得把本宫主叫上。”
果然此人确实小心谨慎,顾长安也未曾再多说点了点头,“既然可以,如果宫主不嫌麻烦的话。”
反正她现在也下定决心了,短时间之内留在这里不会离开,他既然心中有疑惑,自己就努力让他信任呗!
听见她这话之后,夏游直接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看来要想让他信任自己,还是任重而道远。
回到了屋子之后,顾长安确实是好生思考了一番,这个毒她也不过是在书本上翻阅过,要说治好的话,心里还真没准儿。
可自己已然答应了人家,也总归不能将一条人命就如此枉害了。
“慧姨,可否给我拿些纸笔来?”
她说罢,很快外头的人就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