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宫内再次举办宴席,这都是顾子染李春霆早就与祁恒皇子商量好的,此次宴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祁恒当众求娶令月。
今夜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宴席之上,舞女折柳细腰,歌女浅笑吟唱,令月公主亲自抚琴弹筝,曲罢余音绕梁,犹如天籁之音,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好!”当掌声渐渐轻下来忽而又一人掌声响起,声音之洪亮,引得众人侧目。
“公主殿下才艺高超,令我等佩服,若是下嫁我国…”
“使者大人!”那使者刚想称赞令月公主的琴音,由此提及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可不料被自家的祁恒皇子给喝住打断了,他不解的看向祁恒。
祁恒自是看到了使者投来奇怪疑惑的目光,可他视若无睹,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使者,只是上前一步,向李春霆行了礼,恭敬道:“陛下,令月公主才貌双全,在下心中早已爱慕良久,想要求娶令月公主殿下,望陛下成全。”
使者见此状大吃一惊,他是作为使者来这儿是为了令月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婚姻啊,可这祁恒皇子殿下又闹得是哪一出啊?万一被拒绝,那岂不是颜面尽失?可对此他不敢吭声,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
令他没想到的是,皇上非但没有生气,责怪他的唐突,反而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祁恒皇子好像和令月没什么接触吧,这就爱慕良久了呀?”
“启禀陛下,令月公主温柔可人,令在下一见倾心,惊鸿过后常常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寤寐求之,望陛下成全,缔结两国之好。”祁恒说道。
李春霆没有答复祁恒,而是转头看向令月,询问道:“令月,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有什么想法?”
而令月早已羞羞的低下了头,可父皇询问,她须得答复,于是起身行李,道:“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皆凭父皇母后做主,令月听从便是,无言可道。”
“既然如此,那父皇便替你做主,同意了祁恒皇子的求亲。”李春霆看着祁恒,答应道。
“谢陛下隆恩!”祁恒心下欣喜万分,行礼谢过之后,忙抬头看向令月,只见令月瞧他笑了笑,有美人清扬婉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
。
李春霆又嘱咐了几句,“祁恒皇子,朕的爱女可就托付与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呀。”
“一定!一定!”祁恒连连应到,目光却离不了令月的身上。
令月羞涩低头,羞得不敢再看祁恒。
使者见此状大感意外,此番此景出乎自己的意料,不过横竖李春霆已经同意了,既然两国联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不管令月公主嫁不嫁与太子都不重要了,嫁给祁恒皇子不也一样能达到两国联姻的目的嘛,思及此,使者暗自窃喜,还未做什么,任务就已经完成,他早已准备好说辞回去向皇帝领赏了。
正当使者想的出神之时,李春霆道:“使者大了,你回去禀告你们的皇帝吧,就说朕已经同意两国联姻了,叫他选几个良辰吉日,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
祁恒也说:“使者大人,你就先回去禀告我父皇吧。”
“是。”既然祁恒皇子和李春霆都已经发话了,那使者也不在这儿久留多耽误时辰了,赶忙道别皇上和祁恒皇子,离开回了自己的国都。
皇帝见使者回来,却不见祁恒,问道:“怎么你独自一人回来了?祁恒呢?可是和亲一事他们不同意?”
“回禀皇上,祁恒皇子与令月公主两情相悦,臣回来便是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好给殿下准备婚事了。”使者答道。
“好,好,好啊。”皇帝连说三个好字,两国联姻便可保我太平天下,如此甚好,自是喜悦,连忙欣喜道:“来人,传钦天监!”
白发苍苍的钦天监觐见,颇有一份仙风道骨的模样,缓缓行礼道:“老臣叩见皇上。”
皇帝摆摆手,道:“爱卿平身吧,朕的爱子祁恒将要大婚,此事事关两国交好,朕命你挑选几个黄道吉日,好让祁恒完婚。”
“臣遵命。”钦天监很快便送上了几个良辰吉日,皇帝大悦,又命使者送与李春霆去其中挑选一个。
李春霆收到信纸,选了个最晚的八月初五,顾子染明白,他这是想多留令月几天,女儿出嫁,他这父亲心中自是难舍难分。
而御花园内,祁恒和令月二人正在湖边赏鱼。
又是湖边,祁恒不禁感慨到:“当日也是在湖边,我真庆幸当日救下了你,否则这时哪能和你如此幸福的一起游玩。”
祁恒望向身旁的
令月,从未感到岁月如此静好,佳人在侧,便是他此刻大福,等待是灯火阑珊,蓦然回首正是心上人,相遇是春风十里,浅笑轻颦又是意中佳人。
“我的父皇已经和你父皇交换了聘书,婚事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八月初五。”祁恒缓缓道。
“八月初五?”令月惊道:“那不是没几天了嘛,这么快啊?”
祁恒紧张,道:“怎么?难道你不想早点嫁给我嘛?”
“我…”令月难舍,“不是,我只是舍不得父皇母后,舍不得这里。”
祁恒安慰道:“没事,反正我们离的这么近,你想回来我都可以陪你的,到那里我把寝宫都布置的和这儿一样,你就像在家里一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祁恒也暗自下定决心,以前在宫里,他一直受皇后和太子的排挤,等令月过门了,他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令月,他们欺负他可以,但是绝不会碰令月半根头发。
“嗯…”令月只是轻轻的应了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嫁了,就要离开父皇母后,离开皇宫了,也知道祁恒很好,只是两国相距,皇室又不似普通人家,哪是自己想回来就回来的,以后若是轻易回门,反遭人抓住把柄,说自己在那儿过的不好。
第七百章
眼看着好日子将近,顾子染亲自帮令月准备嫁妆样样亲自过目。
“朝冠首饰,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发钗成对、紫铜鎏金发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发钗成对、红珊瑚金丝发钗成对、青白玉福禄寿发钗成对、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发钗成对、青玉雕凤发钗成对、鱼跃乌木发钗成对…”
听着下人的禀告,照着手册一对对念下去,嫁妆之华丽,彰显着皇室的显贵,顾子染就是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的风风光光的,毕竟婚姻大事,一生仅有一次,这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令月的嫁妆,就得是全天下最好的,就是要繁多,光是装珠宝首饰的樟木箱就有十余来箱。
“都小心点,别摔着碰到了。”看着下人们将些玉器摆件搬来搬去,顾子染告诫到。
看着眼前的件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想着女儿即将要出嫁了,以后不知多久才能见上一面,心中实在是不舍,不由得叹息道:“女大不中留啊,本宫的小公主,
如今已经长的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就要为人妻,日后又要为人母,只愿你日后幸福啊…”
李春霆近日一直悉心教导着呜呜学习处理政务上的事情,呜呜也慢慢的逐渐上手起来。
“无为是顺其自然,不必有所作为,是古代道家的一种处世态度和政治思想。”
李春霆考呜呜无为而治是什么,呜呜答了出来,却又不解道:“父皇,为君者不应该有所作为吗?为什么又说不必有所作为呢?”
“无为无所不为,无为思想是由老子于《道德经》中提出。老子所处的春秋时代,诸侯混乱,统治者强作妄为,贪求无厌,肆意放纵,造成民不聊生,在这种情形下,老子提出了无为思想,呼吁统治者要无为而治。他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李春霆说到,呜呜思考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李春霆慈爱的摸了摸呜呜的头,答道:“无为追求的是奉献,无为的结果,恰恰也成为有所作为,不争自有成,所以不是要你当无能之辈哦,你还小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慢慢的,你就会懂了。”
呜呜立即道:“待我长大了,也要像父皇这般厉害。”
李春霆闻言大笑,“呜呜要比父皇还要厉害。”
“父皇…”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呜呜突然垂头丧气了。
李春霆见此也疑惑了,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呜呜委屈巴巴的回道:“父皇,我想母后了,儿臣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母后了,她最近在忙什么呀?”
李春霆这才恍然明白,顾子染近日来一直忙于令月和祁恒的婚事,对呜呜是有所疏忽,大概连顾子染她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个问题吧,可是小孩子心思敏感,是有多日不见母亲了,难免牵挂担心。
“想母后了呀,那父皇这就带你去见母后。”李春霆拉起呜呜就走,路上还安慰道:“你母后呀,这两天一直在忙令月姐姐的婚事,所以没怎么顾得上你,但是呜呜已经长大了,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是不是?可以自己一个人,不用母后一直照顾着了,对不对?”
“对!”呜呜很喜欢听父皇说自己长大了,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小男孩都最吃这一套
了。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正当顾子染想着令月婚事出神之时,听见门外太监尖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陛下怎么来了?可是来看令月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见李春霆带着呜呜前来,顾子染有点意外。
李春霆笑着回答道:“是呜呜,说想你了,来看看你,朕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这两日忙着令月的婚事,你都没得休息,可辛苦你了。”
顾子染这才想到呜呜,弯下腰和摸了摸呜呜的脸,道:“原来是呜呜想母后了,所以才让父皇带你来看母后的呀。”
李春霆看着桌上摆着的唐三彩,突然靠道:“呜呜,你可知道唐三彩有什么釉色为基本?”
“唐三彩?”呜呜背对着那几件唐三彩,所以不知父皇为何会突然提到唐三彩,而顾子染也看到了桌上的唐三彩,自是明白,也期待的看向呜呜,看他能否答出来。
“唐三彩的基本釉色为黄绿褐,以生活用具,模型,人物,动物的造型为主,最早最多出土于洛阳。”呜呜不光答出来了,而且答的很好,引来顾子染的赞叹,“看来呜呜最近功课学的不错啊。”
李春霆一笑,又接连考了呜呜几个问题,并且越考越难,而呜呜一个个全都答了出来,且答的很好。
直到此时,李春霆当着顾子染的面考校呜呜的课业,顾子染这才惊觉,自己最近一直忙于令月的婚事,都没能顾得上呜呜,若不是今日李春霆如此一出,她还至今未发现,原来她的呜呜最近都成长了这么多,而她的关注却始终在令月的身上,小家伙该伤心了吧,不由得萌生出浓浓的愧疚之心来。
“呜呜好厉害呀,母后今天给你做绿豆糕,奖励你好不好?”当母亲的心里羞愧,顾子染决定今日要好好的补偿呜呜,放下了令月嫁妆的清单,决意今日就好好陪伴呜呜。
“好!”闻言母后要绿豆糕吃,呜呜欢喜雀跃,“太好了!好久没吃过母后做的好吃的了。”
这句话令顾子染更加愧疚了,不由得暗自神伤,为自己疏忽儿子的成长羞愧。
“令月要出嫁了,皇后为操办此事劳心费神了,是没有再多心思将精力放在呜呜身上,是朕应该多顾着呜呜。”李春霆出言安慰道。
顾子染心里也终于好受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