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阅读一番,年翊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
“混蛋!”怒骂一声,年翊直接将信件撕了个粉碎,又一拳打在车门边上。
“凤轻舞,我要你为我妹子偿命!”
年翊双目赤红,拾起脚步令牌,三下两下粗暴地将车驾从马背上卸下,翻身上马,狠狠用皮鞭抽了一下,驾马朝着一个方向绝尘而去。
马蹄在路上溅起一层黄沙,过了许久才渐渐消去,而就在黄沙之后,两道人影缓步从树林间走出。
“门主,他会听从吩咐吗?”其中一人身穿青衣,看着年翊离去的方向,疑惑地问着。
被他称为门主之人,一身白衣带着张纯白色面具,身量高挑,明明穿着男人衣袍,却又梳着精致发髻,一支珠钗插于发间点缀,看起来浑身都带着股阴邪之气。
“呵。”一声轻笑,他转而侧头看向身边之人,“那青衣,你听本门主的话吗?”
“属下誓死效忠门主!”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名唤青衣的男子立即跪下,脸上很快起了一层薄汗。
“让边关的人给年将军搭把手,多杀几个,自然就成了。”
幽幽一声在他头顶响起,待青衣再抬起头时,身前
却早已空无一人。
……
而在另一边,自从凤轻舞出了事后,赵太后火速赶回后宫,趁机将主理后宫之权夺了过去,美名其曰是想让凤轻舞多休息,但其真正心思不言而喻。
对此,凤轻舞也不在意,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凤仪宫哪里都没去,整日按时喝药,吃饭,休息,生活地很是平静,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的这种状态,也容易理解,蔺之晏知道她一时放不下失去孩子的痛苦,干脆将所有朝政都搬到了凤仪宫处理,平日里用他所有能空闲下来的时间陪着她。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在颜宓的调养之下,凤轻舞身体恢复得很快,甚至看起来气色还比以前好了许多。
“你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我再给你开两幅益气补血的方子,多养养。”
“多谢。”淡淡的一句话,凤轻舞收回手,将衣袖缓缓抚下。
颜宓收回手,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当下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
推开房门,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正站在屋外,心中暗叹,他果然在。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比较虚,多补补就好。”
站定在屋外,颜宓轻声说着。
闻声,那人转过身,是蔺之晏。
“嗯,待会儿让御膳房给她准备些补品。”
“你真的不进去吗?”
“…”
蔺之晏没有回答,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英俊的脸上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颜宓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后,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这两人才好。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凤轻舞便不知为何一直很抗拒与蔺之晏见面,这一个月,她完全只将他看成皇上对待,礼数周全,恭敬有礼,两个人在一起时,说不到三句话就会陷入沉默,一个月下来,两人算是走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蔺之晏又转过身,渐渐入冬,外面已有些刺骨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袍,“你在宫里多留一段时间,她身子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
颜宓苦笑,他除了不常在凤轻舞面前出现之后,几乎知晓她每时每刻的动态,又何须她汇报些什么,无奈答应道:“是。”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突然匆匆而至,见到蔺之晏连礼都忘了行,直接急急上前跪下,道:“皇上,边关出…”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蔺之晏突然出声打断
他的话,黑眸冷冷扫过他一眼,抬脚缓步离去,而身后的侍卫也立马跟了过去。
见状,颜宓心头一阵疑惑,边关才安定下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的房门被推开,雨眉走了出来,“颜姑娘,娘娘说外面冷,请您进去一趟。”
忍不住皱眉,那边的情况还没弄明白,就又突然被请进屋,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雨眉进去,凤轻舞此时已从上起身,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件宽大的斗篷,让她显得更加瘦弱了些。
“娘娘,您最好还是躺着多休息。”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凤轻舞轻笑着,随后抬手朝着身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她坐下,顺手还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她,道:“又麻烦你了。”
“这都是应该的,不必客气。”
“该谢的还是要谢,只是我这边才谢完,可能又有一事要麻烦你了。”
“娘娘请说。”
想了想,凤轻舞伸手从雨眉处拿来一封信件,旋即将信递了过去,才接着道:“这是一位友人前两日给我送来的一份信,他身子有恙,我便让他去彦泽高人处休养,
如今他身子已经大好,可我现在这种情况,就想麻烦你替我过去一趟,告诉他,我如今一切都好,让他安心休养不必担忧。”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何要我去?”
“彦泽高人清风霁月,我不能亲自前去已是不敬,但颜姑娘是医者,你去想必高人不会太过介怀,而且……”
话说到一半,凤轻舞又拿出一封信,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彦泽高人,所以还得劳烦你再将此信一并带去。”
“好。”颜宓点头,将信封收下。
凤轻舞勾勾嘴角,正准备开口道谢,颜宓却先一步开了口,“刚刚主子一直在外面。”
“…”凤轻舞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猛地听颜宓这样一提起,一时间竟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她点点头,“嗯。”
一个简单到没有意义的回答,但颜宓也并不吃惊,早已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刚刚听到有个侍卫跑过来,似乎边关又出了什么问题。”
“朝堂之事,我并不了解。”
“是不了解,还是不想了解。”颜宓抬眼看向她,“主子就在凤仪宫,听闻,他已是第三日未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