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蔺之宴的霸道,凤轻舞也是见怪不怪了,扯了扯嘴角微笑道:“谢过祁帝,不过本宫现在还是病人,招待不周,您请自便吧,”
毫不客气地逐客令。
蔺之宴也不恼,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那就好好休息,再过两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本君可不想到时候,新娘子病怏怏的。”
提起婚期,凤轻舞明显一愣,这些日子她忙碌于凤女之争上,倒把婚期忘了。
“放心吧,本宫绝不会以生病这种借口,推迟婚礼的。”
见她似乎误会了,蔺之宴黑眸闪过一抹狡黠,“本君的意思,是不想让与轻舞错过洞房花烛夜。”
“……”
如果不是至少接受皇家公主礼仪教导,凤轻舞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动手赶人。
“乖乖休息,本君不日便带轻舞回家。”
说完,蔺之宴转身离去,转身瞬间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回,家?”下意识低喃出声,简单两个字却让凤轻舞呆坐房中,失神良久。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只见颜宓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走进屋中。
“公主,该喝药了。”
整理好情绪,凤轻舞端
庄一笑。
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苦涩的中药味顷刻间席卷了所有的味蕾,让她忍不住的皱眉。
“辛苦颜姑娘了。”
“没事,公主喝药倒是爽快。”颜宓接回药碗轻笑,“可比某些死活不喝药的人强多了。”
闻言,凤轻舞只笑不语,她其实也不喜欢喝这些苦药,只是如今,或许也不会再有人哄着她喝药了吧。
“欸,公主,这是您的玉簪吗?怎么掉床上了。”
颜宓随手将玉簪拿了起来,玉簪外观看起来倒很是简单清雅,很有凤轻舞的气质。
“可能是没插好,不小心掉下来了吧。”凤轻舞接回玉簪,眼底莫有闪过一抹失神,蔺之宴温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见她并无再多说之意,颜宓无奈耸肩,起身来收拾药碗。
“不瞒公主,在祁国,不管是豪门贵族,还是乡村农夫,都会给自己的夫人送上一支玉簪。”
脸颊微红,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玉簪,凤轻舞故作镇定问道:“为何要送玉簪。”
“玉簪,亦作‘玉篸’有代指美人之意,送给妻子是赞美其美貌,表达爱慕之情。”
颜宓说着,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之意,可随即却又
突然叹了口气,“不过,在祁国却多是妾室才有此礼,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明明……”
后面的话凤轻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妾室”二字不断回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也不知道颜宓是何时走的,等凤轻舞反应过来时,玉簪被砸落在地,美玉清脆断裂之声在房中响起。
……
自那日后,凤轻舞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谢绝所有到访之人,就连雨眉都经常吃闭门羹。
时间一晃,婚期已到。
按慧国公主和亲规程,凤轻舞需得先在慧国宗庙祭拜列祖,随后由慧帝亲自派出军队护送出城,前往祁国完成最后的婚礼仪式。
不过由于祁帝如今正在慧国,所以待祭祀完成后,祁帝将会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也可以说,从出城门那刻起,她就再无回头的余地了。
天还未亮,巧儿便匆匆从自己的湘平郡主府赶了过来,非要亲自伺候凤轻舞更衣洗漱,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忧愁。
“公主,巧儿舍不得您。”
她自小就在凤轻舞身边服侍,小半生都是为了凤轻舞活着,也曾坚定地想要服侍她一辈子,可如今却只能眼看着她独自一人远嫁
他国。
梳妆台前,凤轻舞一袭火红嫁衣,铜镜映着她绝美的容颜,眸光几分流转,最终淹没于一声叹息之中。
素手轻抬覆在身后巧儿手上,轻拍几下,“巧儿,别哭。我走了,你要开开心心地生活,知道吗?”
“可是……”
“你看,本宫今日美吗?”
出声打断她的话,凤轻舞面色清淡,可那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悸动着,却又控制不住地在发冷。
祁国是个陌生遥远的地方,她用一切去赌那个地方,却好像已经输了大半。
“太后驾到!”
屋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目光一沉,凤轻舞随即起身,缓步走向门口迎接。
“儿臣参见母后。”
“不必多礼,哀家今日是特意来看看你的,祁国遥远,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了。”
施太后上前将凤轻舞扶起,保养得不见丝毫细纹的手轻轻拉着她的手拍了几下,“哎,哀家真是舍不得。”
凤轻舞眸子间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礼数周到地回道:“母后关爱,轻舞亦舍不得母后。”
“好孩子,这次嫁到祁国,可千万不能像上次那般任性了。”
施太后仍旧一脸慈爱地说着,若不是这段日子经
历了那么多,可能凤轻舞还真有可能会以为她是真的关爱自己。
不过此刻,看着施太后的脸,凤轻舞只觉无比恶心。
“母后放心,经历了那么多,轻舞也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施太后瞧着她的脸,眸光暗了暗,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如此母后就放心了。”
可不想,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凤轻舞却先一步主动抓住了她的手,一双清冷的眸子明显露出忧愁来。
“母后,儿臣即将远嫁,有一事却始终压在心头,放心不下,请母后务必相助。”
“何事放心不下。”
闻言,凤轻舞转头看向身后的巧儿,说道:“母后也知道湘平郡主曾经是儿臣的婢女,如今儿臣远嫁祁国,恐她日后无人照应。
所以想请母后认了湘平郡主做义女。”
一番话,凤轻舞说得情真意切,在场之人闻言皆是感动。
他们当中许多都是在宫中多年的奴婢宫女,或多或少都受过主子的气,见凤轻舞能如此为自己曾经的婢女着想,当下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这……”施太后有些犹豫。
“也无须加什么尊号,只求有个名义,不受人欺负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