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知蔺之宴从何处掏出一瓶金疮药来,白色药末细心洒在伤口之上,稍稍引起伤口一点细微刺痛。
“会有些疼。”
蔺之宴温柔的语调在身旁响起,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凤轻舞立马红了耳根。
只见,他上完药后,便如同哄小孩一般轻轻对着伤气,凉凉的清风令凤轻舞忍不住一颤。
“小伤而已,祁帝不必太过挂怀。”
连忙想抽回手臂,却发现一双大手已牢牢将她钳制,根本挣脱不开。
“祁帝,你……”
“轻舞就非要与我如此疏远吗?”
蔺之宴深邃黑眸一下撞入她的眼帘,恍惚间,她竟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一抹看不懂的忧伤,转瞬即逝。
“那日,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听着他有些似小孩子般解释的话语,凤轻舞微愣,只那么一会儿,她差点脱口问他,“为何总是对她忽远忽近”?
话到嘴边停了下来,如今的凤轻舞,只是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她的生命再也承受不住多余的重量,尤其是感情。
“本就是轻舞唐突相约,轻舞未曾放在心上,祁帝也不必挂怀。”
淡淡的嗓音从贝齿间流出,清淡地不带一点
温度。
“呵,是这样吗?”
蔺之宴自嘲般轻笑一声,看向她的一双黑眸渐渐深邃。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凤轻舞甚至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印出的自己的模样。
很狼狈,凤轻舞心尖一颤,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伪装得很好的。
下意识想往后躲,眼前俊脸却突然猛地放大,唇瓣微凉,又在下一瞬间变得狂烈灼热。
“唔……”
不过一会儿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笨蛋,要记得呼吸啊。”
蔺之宴轻笑,热气吐在她的耳际,还带着些两人之间交缠的温度。
愣愣地看着他温和的笑意,凤轻舞朱唇微张,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无措,活像一只才刚刚懵懂出世的小兔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而蔺之宴心念一动也便立即决定去做了。
“祁帝!”感觉到他再次凑过来的动作,凤轻舞理智回笼,连忙侧开脸,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是你说,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祁帝忘了吗?”
话音落地,气氛骤冷,就连凤轻舞自己都不禁愣住。
马车仍在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响声,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刺耳。
强逼着自己稳定
住心神,凤轻舞渐渐调整好呼吸,明眸渐渐恢复清冷,婚期将至,他们早晚是夫妻,这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沉默片刻,蔺之宴松开搂着她的手臂,又再次坐回马车对面,深邃的黑眸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气氛又恢复平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多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很快,车架停下,公主府到了。
蔺之宴率先下车,而后凤轻舞才缓缓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入府却再未有过交谈。
连着几日的劳碌下来,直到此时她才觉得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吩咐雨眉不必给她送晚膳,便回房准备歇息。
晚间,凤轻舞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床边有一道人影,温暖的手正拂在她额间,有些痒痒的。
她下意识抬手想去拂开,却不想竟真的触动到了一个精壮结实的手臂,努力想看清楚,却只觉一阵昏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黑夜中只闻一声叹息,“你在发烧。”
……
第二日清晨,等凤轻舞从昏睡中醒过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公主,你醒了?”雨眉从屋外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她醒来,连忙上前扶她坐起。
“本宫,咳…咳
咳…”刚一张嘴,凤轻舞便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几乎像冒火似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状,雨眉赶紧端来一杯晾好的清茶递过去,“公主,您昨晚发烧了,昏睡了一夜。”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轻舞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后,才觉得嗓子好了一点。
“已经过了正午。”雨眉恭声回答。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唇轻抿,有意无意地接着说道:“主子他守了您一夜,直到您烧退了,才离开的。”
凤轻舞恍然,原来昨天晚上不是梦。
“主子离开前还亲自吩咐了颜姑娘过来,为您诊脉,主子对公主可真是好呢。”
雨眉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而凤轻舞听言,却还是淡淡笑了笑,并不言语。
习惯性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于发髻间触碰到某样冰冷的物件。
顺手摘下,是一支玉簪。
她睡觉时从不佩戴任何首饰,这玉簪她也从未见过。
凤轻舞将玉簪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玉倒是块难得的好玉,通体生凉,不含半点杂质,怕是连宫里都很少能见到如此美玉。
“可惜了……”
低声自喃,引来雨眉侧目,“公主,您说什
么可惜了?”
闻言,凤轻舞勾起一抹轻笑,将手中的玉簪扬了扬道:“我说这支玉簪,明明材质极佳,可这刻工却实在……”
“不尽人意”四个字还未来得及从贝齿间吐出,突然走进屋内的一道身影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刻工怎么了,本君倒是觉得,还不错。”
来人正是蔺之宴。
见状,雨眉很是知趣地行礼退下,将房间留给两人。
凤轻舞微愣,直到蔺之宴将玉簪从她手中拿去时,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这是,我的。”
“轻舞,刚刚不是还在嫌弃这簪子刻工不好吗?怎么就那么快就舍不得了。”
假装没听懂蔺之宴的打趣之言,凤轻舞只白了他一眼。
“倒谈不上舍不舍得,只是这玉簪并非我府中之物,我只是好奇它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而已。不过,若是祁帝喜欢,拿去就是。”
蔺之宴第一次觉得,喜欢的女人太过伶牙俐齿,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随手一抬,将玉簪插入她发髻之间,几乎有些强势地说道:“不准嫌弃,也不准摘下,这是信物。”
“什么信物?”凤轻舞皱眉。
“定情信物。”
“……”